清晨六点半，妹妹被持续不断的键盘声吵醒。她揉着眼睛推开书房门，看见夏以昼对着三块显示屏疯狂敲代码，桌面上散落着七八个空咖啡罐。
"你通宵了？"妹妹伸手想碰他肩膀，却被他条件反射般躲开。
夏以昼这才回过神，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歉，临江大学的项目明天验收。"他的胡茬蹭得她脸颊发痒，"再给我十二小时。"
妹妹看向屏幕——这是她第一次看清夏以昼的工作内容。复杂的代码界面旁边，赫然是临江大学教务系统的后台架构图。
"你们接了学校系统改造？"
"嗯。"夏以昼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结果昨天发现原系统是二十年前的老古董..."他突然僵住，"等等，你是不是今天有期中考试？"
妹妹默默从他怀里退出来，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七点五十开考。"
夏以昼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慌乱地翻找手机："我叫车送你去学校！"
"不用。"妹妹从微波炉里取出温好的饭团，"你继续忙，我坐公交。"
关门声响起后，夏以昼狠狠捶了下桌子。显示器因为震动闪烁起来，映出他通红的眼眶。聊天窗口里，蒋飞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
「兄弟，星辰这边给你留着位置呢」
「学校项目油水少得要死」
「听说你们连服务器都自己搭？」
夏以昼直接合上笔记本。冰箱门上贴着妹妹写的便签：「泡面在第二格，不许连续吃三顿！」旁边画了个气鼓鼓的兔子脸。
---
临江大学教务处，妹妹交完试卷后鬼使神差地走向行政楼。夏以昼的工作室应该就在...
"夏总监真是年轻有为啊。"娇媚的女声从206室虚掩的门缝里飘出，"今晚的验收会议，不如我们单独..."
妹妹透过门缝看见一个穿米色套裙的女性几乎贴在夏以昼背上，涂着丹蔻的手指正点在他屏幕上的某段代码处。
"李老师。"夏以昼不动声色地转开椅子，"需求文档第17条写明，禁止任何形式的私下接触。"他指了指墙角监控，"会议记录会自动抄送纪委。"
米色套裙悻悻离开时，妹妹急忙躲到走廊拐角。等她再探头时，发现夏以昼正对着电脑皱眉——屏幕上不是代码，而是一张照片：高二的妹妹在操场打盹，脸上还印着数学书的压痕。
"出来吧。"他突然对着门口说，"偷看的技术比小时候还差。"
妹妹红着脸走进来，工作室比她想象的更简陋——除了电脑设备，只有一张折叠床和迷你冰箱。墙上钉着的日程表上，所有与她有关的日子都用红笔圈了出来。
"验收不顺利？"她轻声问。
夏以昼拉过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无意识地画圈："学校坚持要用老系统架构，但那样会有数据泄露风险。"他突然把脸埋在她腰间，"我可能要搞砸人生第一个项目了。"
这个示弱的姿势让妹妹心尖发颤。她轻轻梳理他乱糟糟的头发："我记得...教务处王主任是奶奶的老同学？"
夏以昼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
三小时后，妹妹站在王主任办公室，手里捧着奶奶亲笔写的信。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看完信，突然笑出声："张素这倔脾气，当年帮我背处分时都没求过人。"他拿起内线电话，"通知技术部，按夏总监的方案重构系统。"
---
深夜的工作室，验收通过的夏以昼趴在桌上睡着了。妹妹轻手轻脚地收拾满地咖啡罐时，发现垃圾桶里露出一角熟悉的logo——星辰教育的录用通知，日期是上周。
窗外，十一月的第一片雪花悄然落下。妹妹把奶奶寄来的毛毯盖在夏以昼肩上，他无意识地蹭了蹭毯角，嘟囔着："小雨...志愿填好了吗..."
就像十二岁那年一样，妹妹偷偷吻了他发红的耳尖。不同的是，这次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回答：
"填好了，就在这里，在你身边。"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