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纪小棠被电子锁的提示音惊醒。
她赤脚跑到门前，发现原本的数字密码板被替换成了视网膜识别器——一只冰冷的机械眼正对着她的瞳孔闪烁红光。
"厉墨寒！"她用力拍打厚重的橡木门，"你凭什么锁我？"
门外传来周管家刻意的咳嗽声："纪小姐，厉总吩咐您需要静养。早餐七点会送来。"
纪小棠抓起花瓶砸在门上，青瓷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响。她喘着粗气环顾四周，这间位于厉家老宅三楼的卧室，一夜之间变成了华丽的囚笼。
落地窗被加装防盗网，原本的智能家居系统全部离线。她翻找手机，却在抽屉里发现一张便签：【无线频段已屏蔽，安心养胎。——L】
"混蛋..."纪小棠撕碎便签，纸屑雪花般飘落。突然，她注意到碎纸上似乎有打印痕迹。她跪在地上拼凑，隐约看到"X-07"和"基因序列"几个词。
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她扑到窗前，看见厉墨寒的黑色迈巴赫驶离庄园，而一个陌生女人正从另一辆宾利上下来——那女人约莫五十岁，穿着香奈儿套装，翡翠耳环在晨光中闪烁。
"姑奶奶回来了！"楼下保姆的惊呼顺着通风管道传来。
纪小棠眯起眼睛。厉家姑妈厉明兰，著名的生物医药专家，常年在瑞士研究所工作。她为什么会突然回国？
......
中午的"营养餐"丰盛得诡异。纪小棠盯着面前摆盘精致的鳕鱼，鱼眼珠诡异地反射着吊灯光芒。
"怎么不吃？"厉明兰亲自为她盛汤，"孕妇需要补充DHA。"
翡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纪小棠注意到耳环背面刻着细小的编号——LX-03。
"谢谢姑妈。"纪小棠假装喝汤，趁机观察餐厅。四个保姆垂手而立，周管家站在出口处，所有人都在微妙地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厉明兰突然按住她的手："脸色这么差，得打营养针。"
针管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手中。纪小棠本能地后缩，却被两个保姆按住肩膀。
"别怕，只是维生素。"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厉明兰压低声音，"墨寒那孩子从小就有收集完美基因的癖好..."
药液推入血管带来诡异的灼热感。纪小棠死死盯着被保姆随手放在桌上的药瓶，标签上的"维生素B12"字样正在她视线里扭曲。
"姑妈认识我母亲吗？"她突然问。
厉明兰的针头猛地一颤。翡翠耳环撞在纪小棠脸上，冰凉刺骨。
"纪护士？当然认识。"她抽出针头，棉签按在针眼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她偷东西的技术可比护理技术强多了。"
纪小棠挣开保姆，扑向药瓶，却在起身时"不小心"打翻汤碗。热汤泼在厉明兰身上，趁着众人慌乱，她迅速将药瓶标签撕下一角藏进袖口。
"没教养的东西！"厉明兰甩手就是一耳光。
纪小棠没有躲。火辣的痛感让她更加清醒——标签背面有字！她假装哭泣捂住脸，舌尖悄悄舔过袖中的纸片，油墨的苦味在口腔扩散。
【...用于基因标记对象X系列...】
"带她去休息！"厉明兰怒气冲冲地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纪小棠的腹部，"五个月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
午夜，纪小棠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药瓶标签残片被她藏在卫生棉条包装里，上面的化学式她在大学选修课上见过——那是一种基因标记物，用于追踪特定DNA片段。
走廊传来脚步声，她立刻装睡。门开了，有人走到床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龙涎香的气息告诉她，是厉墨寒。
他轻轻掀开被子，微凉的指尖触到她腹部的瞬间，纪小棠几乎控制不住颤抖。但下一秒，她听到"嘀"的一声轻响——是某种仪器启动的声音。
透过睫毛缝隙，她看到厉墨寒手持一个银色设备贴在她肚皮上，设备屏幕泛着幽蓝的光，显示着不断跳动的数据：
【匹配度99.7%
基因锁状态：稳定
X序列表达：显性】
"再坚持五个月..."厉墨寒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就能..."
他突然转头看向门口。纪小棠赶紧闭紧眼睛。脚步声远去后，她发现枕边多了一张磁卡——厉墨寒落下的门禁卡！
纪小棠心跳如鼓。这是陷阱还是机会？她轻轻起身，磁卡擦过门禁感应器时，绿灯无声亮起。
走廊空无一人，监控摄像头全部转向墙壁。太顺利了，顺利得可怕。但她顾不得多想，直奔三楼尽头那间从未打开过的书房。
磁卡刷开门的瞬间，霉味混合着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墙面的古董钟上，钟摆静止在11:07。
纪小棠翻找书桌，突然碰倒了一个相框——照片里年轻的厉母站在实验室里，身旁是穿着护士服的女人，两人共同抱着一个婴儿。照片背面写着：【X-07与对照组，1997.7.16】
"对照组..."纪小棠喃喃自语。突然，她的余光瞥见古董钟玻璃反射出书架后的异样。她摸索着找到机关，暗格弹开的瞬间，一本厚重的《胚胎培育日志》砸在地上。
泛黄的扉页上赫然写着：【X-07为最完美样本，务必回收。销毁其余实验体。】
她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呼吸几乎停滞——那是婴儿时期的照片，锁骨处的蝴蝶胎记清晰可见。旁边贴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栏写着"纪玲"，父亲栏却是空白。而最下方有一行血红的字迹：
【警告：X-07携带自毁基因链，若与原始基因结合将激活】
"原始基因..."纪小棠突然明白厉墨寒为什么执着于这个孩子。她的胃部一阵绞痛，不得不扶住书架。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
慌乱中她碰倒了古董钟，钟摆开始晃动，指针诡异地向逆时针方向旋转。暗格即将关闭的瞬间，她撕下日志最后一页塞进口袋。
门开了。厉墨寒站在门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纪小棠脚下。
"找到你想要的了吗？"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纪小棠后退几步，后背抵上落地窗。厉墨寒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呼吸可闻。他伸手，却不是抓她，而是轻轻抚上她藏在口袋里的手。
"这张纸，"他抽出发皱的日志页，"会害死你和孩子。"
纪小棠猛地推开他："那你呢？你不就等着用我们做实验吗？"
厉墨寒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他转身按下书桌上的隐蔽按钮，整面书柜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电子屏。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基因序列三维模型。
"这是你体内的自毁基因。"他指着其中一段闪烁红光的螺旋链，"而孩子继承了我的基因链，恰好能中和这种破坏性。"
他放大模型，两条DNA链如恋人般缠绕在一起，红光逐渐变成柔和的蓝色。
"所以那天晚上...你是故意的？"纪小棠声音发抖，"你知道我能...能..."
"能救小柔？"厉墨寒突然暴怒，"你以为我妹妹是什么？是数据吗？"他一把扯开领口，露出锁骨——那里有个与纪小棠对称的蝴蝶疤痕，"我也是实验体！X-01！"
纪小棠如遭雷击。所有碎片突然拼合成可怕的图景：厉家根本不是什么受害者，而是人体实验的主谋！
"明天姑妈会带你去产检。"厉墨寒突然冷静下来，"周管家在车库给你留了钥匙。"
他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记得看胎教音乐会的第三首曲目。"
门关上后，纪小棠瘫坐在地。她摸出口袋里的日志页，才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X-07原始基因来源：厉夫人卵子+外部基因（保密级）】
窗外，满月高悬。纪小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她既是实验品，也是...厉母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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