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打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吴所畏坐在床边,手里捏着被角,眼神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池骋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临走前那句"书房的门没锁"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头。
素描本是肯定要拿回来的,那里藏着他所有见不得光的心事。但姓池的会这么好心?吴所畏冷笑一声,掀开被子下了床。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皮肉,像是有只手在里面拧巴。他扶着墙挪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门把手上留着一点余温,不知道是上一个碰过的人留下的,还是阳光晒的。吴所畏拧开门锁时,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他缩着脖子往外瞅,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池骋的房子大得离谱,吴所畏凭着昨晚的模糊记忆往书房摸。路过楼梯口时,他脚步一顿——楼下客厅里坐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在打电话。吴所畏赶紧缩回身子躲在墙边,心脏砰砰直跳。那人的声音很低沉,听不清在说什么,但光是那坐姿里透出的气场就让人不敢怠慢。
等那人挂了电话,脚步声朝楼梯这边过来。吴所畏屏住呼吸往旁边挪了挪,缩进一扇虚掩的房门里。刚躲好,就听见西装男人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还夹杂着手机按键声。
"是,池总...已经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明白。"
吴所畏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一层冷汗。他这才发现自己躲进的是间画室,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角落里立着个巨大的画架,上面盖着块白布。房间里飘着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让他莫名觉得亲切。
书房就在画室隔壁。吴所畏推开门,眼睛立刻亮了——他的素描本正躺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旁边还压着支铅笔。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本子,手指划过粗糙的封面,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正当他要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书桌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泛黄的画纸。
鬼使神差地,吴所畏拉开了抽屉。里面躺着一叠画稿,纸张边缘已经发脆。他拿起最上面一张,呼吸瞬间停住——画上是城中村的巷子,斑驳的墙壁上爬满藤蔓,角落里还画着个蹲在地上拿树枝画画的小孩。
这笔触...吴所畏的手开始发抖。他快速翻看着画稿,每一张都似曾相识。最后一张画的是医院病房,床上躺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床头柜上放着束快要枯萎的向日葵。
这是他爸的画笔!吴所畏猛地抬头,视线死死盯住画室方向。那个盖着白布的画架像块巨石压在他胸口,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
白布被扯落的瞬间,吴所畏腿一软差点跪地上。画架上是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中人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背景却是他从未见过的豪华别墅露台。笔触、构图、甚至连阴影的处理方式,都和他珍藏的父亲遗作如出一辙。
"所以这才是你救我的真正原因?"吴所畏猛地转身,声音因为震惊而沙哑变形。
池骋不知何时站在画室门口,背对着走廊的光线,脸上表情看不真切。他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药和水杯,听到这话时动作明显僵了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吴所畏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疼,这次是火辣辣的灼痛,像是有团火在烧。
"说话啊!"他往前走了一步,画架被撞得晃了晃,"这些画哪来的?你认识我爸对不对?"
池骋放下托盘,一步步走近。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轮廓周围镶上圈金边,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影。"我救你,只是因为那天晚上你像条快死的野狗。"他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放屁!"吴所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伤口突然裂开,疼得他闷哼一声,"我爸十年前就死了!这些画你从哪弄来的?说啊!"
池骋低头看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那双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虎口处还有道没愈合的伤疤。他突然伸手,指尖擦过吴所畏渗血的腹部纱布。
"松开。"池骋的声音沉得像冰,"你的伤口裂开了。"
"别转移话题!"吴所畏非但没松,反而揪得更紧,几乎是把脸贴到池骋面前,"姓池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连死人你都要利用?"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什么开关,池骋眼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猛地捏住吴所畏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吴所畏,说话注意点。"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带着寒意,"别以为我救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手腕处的剧痛让吴所畏眼前发黑,他咬着牙不肯示弱:"怎么?戳到痛处了?我爸是不是跟你家有仇?还是他欠了你钱?你把我留在这儿,到底安的什么心!"
池骋突然松手,吴所畏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画架,画上那幅肖像正好对着他,画中人悲悯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伸手抹了把嘴,摸到一手冷汗。
"滚出去。"池骋背过身,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不把话说清楚,我哪儿也不去!"吴所畏犟脾气上来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医院说他是病死的,可这些画..."
他的话没能说完。池骋突然转身,几步就跨到他面前,大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这动作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抵。
吴所畏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混着烟草的味道,这次却觉得呛得慌。池骋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潭水,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愤怒、痛苦,还有一丝...恐惧?
"我说,滚出去。"池骋的拇指用力摩挲着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留下印记,"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下巴被捏得生疼,可吴所畏偏偏梗着脖子不肯屈服。他瞪着池骋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池少,你这又是何必呢?又是救我又是藏我爸的画,现在装什么冷酷?"
他故意往前凑了凑,能感觉到池骋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还是说...你其实在害怕?"
话音未落,池骋猛地把他推开。吴所畏撞在墙上,后腰传来剧烈的痛感,腹部的伤口彻底崩开了,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往下流,很快浸湿了衣摆。
"操..."他低骂一声,伸手按住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隐约听到池骋叫他名字的声音,好像还挺着急?
"别他妈晕过去!"池骋冲过来扶住他,手指触到他出血的伤口时明显抖了一下,"吴所畏!看着我!"
吴所畏想说话,却发现嘴唇根本不听使唤。他能感觉到池骋把他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池骋紧绷的下颌线,还有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原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池大少爷,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好像听到池骋在他耳边说什么,声音很轻,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别死,求你。"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比上次更浓了。吴所畏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左手正被人握着。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池骋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还皱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池骋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吴所畏突然发现,这人不冷着脸的时候,下巴线条其实挺柔和的,鼻梁高挺,嘴唇...好像有点干。
他刚想把手抽回来,池骋突然醒了。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池骋的眼神还有点迷茫,显然没完全清醒,握着他的手不仅没松,反而下意识地紧了紧。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吴所畏率先移开视线,喉结动了动:"水。"
池骋像是突然回过神,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床头柜。他倒了杯水递过来,手还有点抖。吴所畏没接稳,水洒出来些,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废物。"吴所畏低声骂了句,却没什么力道。
池骋没反驳,只是拿过纸巾擦了擦他的手,动作意外地温柔。"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他的声音还有点哑,"我已经让厨房炖了汤,等下送过来。"
吴所畏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这个昨天还掐着他下巴吼他滚出去的人,现在居然在给他擦手?
"我爸的画..."他试探着开口。
池骋的动作停了。背对着他站了很久,久到吴所畏以为他不会回答。"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池骋终于开口,声音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吴所畏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他看得出来,池骋这话是认真的。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烈。直觉告诉他,真相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就在这时,池骋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走到走廊接电话时,还特意把门关了一半。吴所畏竖起耳朵想听,却只能听到隐约的争执声。
没过多久,池骋回来了,表情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出来。"我有点事要处理。"他拿起西装外套,"张妈会在这里陪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吴所畏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池骋接电话时提到了两个字——顾家。他心里咯噔一下,顾家的人还是找来了?
正想着,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端着保温桶走进来,笑得很和蔼:"吴少爷醒了?我是张妈,池先生让我来照顾你。"
吴所畏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张妈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盛了碗汤:"这是乌鸡汤,补气血的,快趁热喝吧。"
汤里飘着几颗红枣,香气扑鼻。吴所畏确实饿了,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胃里顿时舒服多了。
"池先生他..."吴所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了?"
张妈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顾家那些人又来找茬了呗。每年都这样,见不得我们池家安生。"她压低声音,"吴少爷,你别怪池先生脾气不好,他也是压力太大了。自从..."
话说到一半,张妈突然停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端起空碗匆匆离开:"你慢慢喝,我去把碗洗了。"
吴所畏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自从什么?张妈没说完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头。
喝完汤,张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突然转过身:"对了,吴少爷,池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她递过来一个速写本,正是吴所畏一直放在出租屋的那个。
"他什么时候去我那儿了?"吴所畏惊讶地接过本子。
"昨天晚上啊,"张妈笑得意味深长,"池先生亲自去的,还把你桌上那个相框也带回来了,说是对你很重要。"
相框?吴所畏心里一动,那是他唯一一张和父亲的合影。姓池的居然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张妈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吴所畏翻开速写本,翻到最后一页时愣住了——那里多了一幅素描,画的是他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笔触细腻,连眉头微微皱起的细节都画出来了。
画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签名,是池骋的名字。
吴所畏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个姓池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吴所畏走到窗边往下看,瞳孔骤然收缩——几辆车停在医院门口,下来一群黑衣人,带头的正是那天在地下格斗场见过的顾家少爷。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吴所畏心里警铃大作,抓起手机想给池骋打电话,却发现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张妈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吴少爷...不...不好了..."
吴所畏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转身想躲进卫生间,却听到走廊里传来打斗声,还有张妈的惊叫声。他咬了咬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躲在门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当门把手转动的瞬间,吴所畏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刀。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却让他愣住了。
池骋站在门口,嘴角带着伤,衬衫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手里还攥着根断掉的棒球棍。看到吴所畏手里的刀,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即皱起眉头:"谁让你拿这个的?"
"你怎么回来了?"吴所畏惊讶地看着他。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拿着这把破刀跟顾家的人拼命?"池骋走过来,夺过他手里的刀扔到桌上,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你受伤了?"吴所畏下意识地想去碰他的伤口,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池骋看着他悬在半空的手,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自嘲:"怎么?担心我?"
吴所畏别过头,耳根有点发烫:"谁担心你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是吗?"池骋突然凑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那刚才是谁拿着刀准备保护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吴所畏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他看着池骋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有片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池骋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警察来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得马上走。"
"去哪儿?"吴所畏跟上他的脚步。
池骋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去找你想知道的答案。"
两人快速穿过走廊,避开警察和顾家的人,从医院后门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发动的瞬间,吴所畏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医院,心里有种预感——从今天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池骋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别怕,有我在。"
吴所畏的身体瞬间僵住,耳垂像是被烫到一样,变得滚烫。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悄悄握紧了拳头。
车子汇入车流,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上留下流动的光影,就像他们此刻心绪不宁的心情。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了近两个小时,最后停在一座半山腰的别墅前。这里远离市区,周围只有茂密的树林,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松针的味道。
池骋熄了火,转头看吴所畏:"到了。"
吴所畏看着眼前的别墅,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栋房子的风格很古朴,和池骋平时住的现代豪宅截然不同。"这是哪儿?"
"下来就知道了。"池骋推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替他拉开车门,伸手想扶他,却被吴所畏下意识地躲开。
池骋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小心点,台阶有点陡。"
别墅门口没有门铃,只有一个古老的铜环。池骋敲了三下,停顿一下,又敲了两下。没过多久,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在门后,看到池骋时微微点头:"少爷回来了。"
"李伯,好久不见。"池骋的语气难得有些温和。
老者的目光落在吴所畏身上,眼神复杂:"这位就是..."
"嗯。"池骋点点头,"我们进去说。"
别墅里的装修很简单,墙上挂着许多山水画,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李伯给他们倒了茶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吴所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很苦,但回甘很久。
池骋沉默了很久,久到吴所畏以为他又要回避问题。"你父亲,是我爷爷的关门弟子。"池骋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吴所畏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茶水溅出来几滴:"你说什么?"
"我爷爷是国画大师林墨山,"池骋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父亲吴远山,是他晚年收的最后一个弟子。"
吴所畏彻底愣住了。他从小就知道父亲喜欢画画,但父亲很少提起自己的师承,更没说过是国画大师林墨山的弟子。"不可能...我爸从来没说过..."
"他不是不说,是不能说。"池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树林,"当年他为了娶你母亲,和我爷爷闹翻了。我爷爷觉得他为了儿女情长放弃了艺术,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师门,不准他再提自己是林家弟子的事。"
吴所畏的心跳得飞快:"那我爸后来..."
"他娶了你母亲,在城中村开了个小画室,靠教孩子画画为生。"池骋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我爷爷后来后悔了,派人去找过他,想让他回来,可他拒绝了。他说他很幸福。"
吴所畏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一直以为父亲是怀才不遇,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那你爷爷...现在还在世吗?"
池骋摇了摇头:"三年前去世了。他临终前一直念着你父亲的名字,说对不起他。"
"那你是怎么..."
"我小时候经常去爷爷家,见过你父亲几面。"池骋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那时候你父亲来给爷爷送画,你也跟着来了,才五六岁的样子,躲在你父亲身后,手里拿着个小画板,怯生生的。"
吴所畏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模糊记得小时候确实去过一个很大的院子,见过一个很威严的老爷爷,但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那你救我..."
"第一次在格斗场见到你,我就觉得眼熟。"池骋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和他平视,"后来调查你的背景,才确认你是吴远山的儿子。那天晚上你受伤那么重,我不能见死不救。"
"那些画..."吴所畏想起画室里的那些画。
"是我爷爷收藏的,还有一些是你父亲后来偷偷送来的。"池骋的声音很轻,"我爷爷去世后,这些画就留给我了。"
吴所畏看着池骋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疑问似乎都解开了,但心里却又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顾家的人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吴所畏想起医院里的事情。
提到顾家,池骋的脸色沉了下来:"顾家是做艺术品走私的,一直想染指我爷爷留下的那些画。"他握紧拳头,"我父亲就是因为阻止他们,才出了车祸。"
吴所畏的心猛地一沉:"你父亲..."
"还在医院躺着,昏迷不醒。"池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顾家的人以为只要我爸不在了,就能逼我交出那些画。"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突然被撞开了。顾家少爷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武器。"池骋,别来无恙啊?"顾家少爷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居然躲到这儿来了。"
池骋立刻挡在吴所畏身前:"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来拿属于我们的东西。"顾家少爷挥了挥手,"给我搜!"
"谁敢动!"池骋怒吼一声,抄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一场混战就这样开始了。池骋虽然身手不错,但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落了下风。吴所畏想帮忙,却被池骋死死按住:"别过来!快走!"
"往哪儿走啊?"顾家少爷一把抓住吴所畏的胳膊,"这位就是吴远山的儿子吧?听说你画画也很有天赋,不如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