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水面,把海底映照得波光粼粼。水底的宫殿内,柱子与柱子之间仿佛都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水,水晶柱间游弋的光痕,似有无数琉璃蛇在蟠龙柱上扭动。
【南海宫殿】
罂子粟盘坐在砗磲贝椅上,指尖捻起一枚龙眼冰晶粽。对面鎏金座上,南海三太子敖江正拎起玉杯,琥珀酒液倾入夜光杯时,漾起一串月华似的泡沫。
“怎么想着来找我?”三太子敖江坐在侧殿正位,悠悠晃着手中的酒,与罂子粟对酌。
“思念敖兄啊。”罂子粟最好吃,说话时看也不看敖江,对着桌上的吃食逐一挑选。珊瑚盏盛着玛瑙肉,琉璃碟托起珍珠脍,咽下口中的冰晶粽,伸出银箸夹了块黄金酥又送到嘴里。
“少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敖江淡淡说道。
他是了解罂子粟的,罂子粟此番来南海找他,确实是听说人间南方出了一款新的冰酪,其味“甜丝丝,冰凉凉,棉花花”,吃上一口就能让人念念不忘。(干妈:好你个死孩子,昨天才说我这里的冰酪最美味。)
罂子粟心虚地笑了笑,和敖江说明了来由。敖江是最爱玩的,尝尝去人间,知道的事极多。
小时候正是因为他爱玩,偷偷化作一条鱼,跑到花谷的一条溪流里,才和幼时的罂子粟相识。
“要说人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可是找对人了子粟兄。吃下这杯酒,我就带你去转转。”
敖江干了酒杯里的酒,放下杯子,迫不及待带着罂子粟到陆地上去。
【南城】
此时正值盛夏,南方最为酷热的时候。
罂子粟和敖江乔庄成人间公子哥的模样,一人穿着淡粉色圆领袍,一人穿着印花淡蓝色圆领袍,手里拿着白色折扇,皮肤白皙,一个俊美,一个俊俏,走在街道上不由让人频频回头。
两人挤进长干里夜市时,暮色正吞噬最后一道霞光。
南城市井声浪扑面而来:
卖花担子摇响惊闺叶,玉兰香混着炸鹌鹑的焦油味;
锡壶匠敲打云纹提梁,隔壁画摊悬着一幅幅山水书画;
更有个糖画摊子,麦芽香气缠住行人衣角。
同时也缠住了他们的衣角,于是停在糖人摊前,一人买了一个糖人吃。罂子粟手里的是一条龙,敖江手里的是一朵花,两个人互相努力的想要咬死对方。
敖江率先吃掉最后一口,丢了木签来了句:“你没了。”把罂子粟气的也是狂吃了起来。
很快,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两人玩得忘乎所以,竟然才想起来要吃冰酪。
“横竖赶不回龙宫了,不如找家客栈。”
毕竟还没吃到传说中甜滋滋的冰酪,他是如何也不舍得回去的。
敖江也是很快妥协了,带着罂子粟到最近的一家客栈办理入住。
这家客栈是南城最大的一家客栈,飞檐下悬着“皇商亲荐”匾。
“小二,来两间房。”
罂子粟将重重的几块银两“摔”在柜台上。
店小二虽然很想赚他的钱,但奈何客栈已被承包,无奈拒绝。
“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本店这两日被官爷包下了。您二位不如到别处去看看?”
敖江皱眉,对着罂子粟说道:“可这二里地就这一家客栈,这附近的市场早被南城市令垄断了。”
罂子粟听这意思,就是说没得住咯。那他指定是要拿下这里的。
忙问道:“一间房也没有?让他通融一下,给一间也行,我们多付些银两就是了。”
小二听罢吞吞吐吐地解释道:“倒是还有一间,二楼西厢房空着。只是……您二位若实在想留下,还得待我去请示一下官爷才行。”
罂子粟和敖江面面相觑尴尬一笑,西厢房通常是女性住所,但天色已晚,他们也无处可去了。
一齐点头说:“麻烦了。”
店小二让他们在此稍待,他独自上到天字号房,叩响房门。
“何事?”一个沉默但中气十足的男声从房中响起。
“楼下来了两个年轻人,无处可去,想在此留宿一晚,劳问爷可不可行?”
“住下吧。”
小二听得应允,忙下楼通知罂子粟二人。
此夜,就在这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