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付过两日的银两。
摇着折扇一齐走上二楼,来到靠左最里间的西厢房。
一路经过还听到其他房间里传来男人谈天的声音。
“此番南下,军门可是特别重视的……”
“可说呢,听闻南洋这一带最近出了很多江洋大盗,其中还有妖怪。”
“是啊,海妖作乱,南洋卫折了半营人马。”
……
不知不觉间俩小子心照不宣地停滞在人家门口偷听了半天。直到他们开始聊家常,也就没什么热点了,二人觉得乏味,这才慢悠悠走进西厢房。
这西厢房大门用的是黄杨木,门上刻着精美的雕饰,红的绿的碰撞在一起。进屋第一眼便能看到窗户四周饰以色彩,依旧是红的绿的相间。刚进门是会客厅,厅内连着内房,用精雕的拱形木框隔开,木框上系着飘带,整间房都呈现着女厢房之美。
罂子粟看出敖江的尴尬,不禁笑出声:“敖兄绷得像张穿云弩,怎么?堂堂龙太子还怕这女子厢房?”
敖江佯装生气,怒目瞥了一眼罂子粟。他倒也不是矫情,只是他的娘亲在一场大战中死去,自那以后她和女子的接触是极少的。偏偏屋中点着沉香,各种用具都透着女子的气味。此刻绣帐锦衾的暖腻,反勾起龙鳞下的寒意。
但很快就被罂子粟的随性所感染,也不禁安心了不少。
罂子粟适应能力好,多美多香不过一个住所,睡在香香软软的床榻上,他眼睛一闭就能着。
敖江看着罂子粟睡的正香,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干娘……冰酪再加一勺幽荧草汁。”
不知不觉也渐渐平复了呼吸,躺在凉床上浅浅睡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初旭照过西厢房的纱窗。
片刻后罂子粟被朝暾叫醒,他缓缓睁开被晒着的双眼,看着还在熟睡的敖江,下床摇响厢房里的铃铛。
敖江显然夜里没睡好,今晨仍然在呼呼大睡。
很快,房门被扣响,两个客栈侍女端来了一盆热水和瓷质漱口盂,还有一把猪鬓毛牙刷,和一些梳妆用的工具。
漱口水是一杯茶,罂子粟洗漱梳妆后,侍女退下了。小二为他送来了一碗清粥,囫囵吃下。
他吃的是清粥,无色无味,心中不悦。鼻子灵敏的他,嗅到了一些肉香。赶忙朝游廊里看去,眼看着店小二端着一盘子美食佳肴送往右边的天字号房。
这么一望,罂子粟回想起昨夜里听到那些人讨论总兵的话,突然有些好奇住在天字号房里的总兵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打了一响指,化作一只黑猫的形态,悄悄从窗户溜了进去。此刻,一大堆美食摆在桌上,一个身着蓝白色道袍的男人坐在一旁,对于美食毫不关心,只专心看着手里的舆图。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猫,男人极其淡定。但罂子粟和他对视后却不淡定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几步。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这世上最怕的男人——东吾大帝,他的师尊。
只因在天宫修学时他生性顽皮,常被师尊惩戒,从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师尊身边,一直以来养成得见到他本尊就会害怕得心里打颤的程度。
但罂子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细细打量着师尊周身,确认没有一丝仙气,得知现在他是个凡人。
小猫不再后退,摇了摇尾巴,挺直了身子,一副傲娇的模样,踏着猫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