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的引擎声像一头暴躁的野兽,撕开了城市黑夜的喧嚣。车身在车流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出尖锐的嘶鸣,引得沿街商铺的玻璃门都微微震颤。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手里的奶茶、刚买的报纸都忘了顾及,目光追着那抹沉稳的黑色,直到它消失在街角的红绿灯后。
“这车速,赶着去投胎啊?”穿格子衫的外卖小哥捏着车把,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宾利,咂了咂嘴。旁边卖烤红薯的大爷掀开保温盖,白气氤氲中眯起眼:“看车牌就不是普通人,不知道又是哪个少爷出来撒野。”
“哎,你们看它拐的方向,”一个举着手机拍视频的女孩突然出声,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那不是往双子桥去吗?”
“双子桥?”旁边的男生挠了挠头,“那不是个小景点吗?就一座破桥,除了周末平时也没多少人啊。”
“你不知道?”女孩压低声音,眼神里透着兴奋的诡异,“今早群里都传疯了,那地方死人了!”
“死人?”男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引来周围人更密集的注视。卖烤红薯的大爷也凑了过来,保温盖“哐当”一声扣在推车上:“真的假的?我早上路过还没见着动静呢。”
“千真万确!”另一个戴眼镜的上班族推了推镜框,语气神秘,“听说死得老惨了,那女的……肠子都流出来了。”
“嘶——”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格子衫外卖小哥打了个寒颤:“谁下手这么狠?”
“你们没听说前天晚上那家‘红泥小火炉’火锅店的事?”戴眼镜的上班族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也是死人,听说跟这次是同一个凶手。”
“我知道我知道!”举手机的女孩抢过话头,“而且我听内部消息说,死的都是情侣!”
议论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开,带着恐惧和猎奇的味道。而此刻,那辆引起骚动的黑色宾利,已经稳稳停在了双子桥入口处拉起的警戒线外。
车门打开,枫辞忆弯腰下车。灰色针织衫衬托的他整个人气质看起来十分柔和,目光扫过桥上闪烁的警灯,径直朝着警戒线走去。守在旁边的警察看到他,立刻抬手放行,语气带着恭敬:“枫总。”
枫辞忆微微颔首,刚踏上桥头,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
韩琴辞忆啊,你要不还是别看了吧。
韩琴穿着沾了些许污渍的白大褂,手里拿着记录本,看到他来,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韩琴这现场……我怕你吐了
她见过太多第一次来现场的人,要么脸色惨白,要么直接扶着墙干呕,像枫辞忆这样看起来从容不迫的,还是头一个
枫辞忆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枫辞忆没事,我还没那么脆弱。
韩琴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韩琴斜睨他一眼,转身往桥中央走
韩琴一会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枫辞忆低笑一声,没接话,只跟在她身后。两人并排走着,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远处的警笛声交织在一起。没走多远,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顺着风飘了过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钻进鼻腔。
枫辞忆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脚步却没停。
韩琴立刻注意到他的细微动作,侧过头
韩琴怎么了?
枫辞忆没事就是血腥味有点重。
韩琴“没办法
韩琴耸耸肩,语气里带着习以为常的无奈
韩琴按现场的惨烈程度来说,这点味道算什么。
枫辞忆又是笑笑不说话,抬手虚虚地捂住鼻子,跟着韩琴穿过几个正在拍照取证的警员,走到了桥中央。
那里,一具女尸蜷缩在桥栏边,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她浅色的连衣裙,在身下蔓延开一大片,像一朵在石板上骤然绽放的绝望之花。旁边还躺着一具男尸,姿势扭曲,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边缘外翻,触目惊心。
韩琴本来还想说“别看了”,结果转头就对上枫辞忆的脸——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既没有恐惧,也没有不适,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两具尸体,仿佛在欣赏一件陈列品。
枫辞忆这人真是会挑地方
韩琴什么
枫辞忆“这是个小景点
枫辞忆的目光扫过桥栏上挂满的红线,那些红线上系着小小的心形吊牌,风吹过时轻轻晃动
枫辞忆桥上不就是天天都有人来挂红线吗?
韩琴“可是这有什么关联
韩琴还是没明白,她俯身检查过尸体,只觉得惨不忍睹,根本没心思留意那些随处可见的红线。
枫辞忆转过头,看向韩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
枫辞忆来这里的,大多是情侣啊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桥栏上的红线
枫辞忆第一次死的也是情侣,现在死的也是情侣,你不觉得这凶手很有意思吗?
韩琴张了张嘴,先是一脸茫然地听着,像是在消化他的话。几秒钟后,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惊恐地盯着枫辞忆,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枫辞忆察觉到她的视线,转过头,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
枫辞忆韩大法医盯着我干嘛?
韩琴枫、枫总啊你这是什么逆天言论啊?这可是两具惨死的尸体,你居然用“有意思”来形容凶手?
枫辞忆没理会她的震惊,目光重新落回尸体上,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透情绪。
韩琴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寒意。她僵硬地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拿起记录本,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桥栏上的红线还在随风摆动,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映着地上的血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像是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凝重
鹭南封韩琴!
韩琴正蹲在尸体旁记录着什么,闻言猛地回过头。阳光恰好晃了眼,她眯了眯眸才看清来人——鹭南封穿着一身警服,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跑,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响,活像个急着交作业的学生。
韩琴无奈地扶了扶额,指尖在记录本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
韩琴鹭南封,你都要奔三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旁边的枫辞忆像是没听见这阵骚动,依旧站在桥栏边,目光落在那些随风飘动的红线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石栏。他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片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压根没打算搭理鹭南封。
鹭南封跑到警戒线前,喘着气扯开隔离带钻了进来,胸脯剧烈起伏着。他先是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随即转向韩琴,大手一挥
鹭南封得了,你们先把尸体弄回去吧,我还要在现场转转。
韩琴利落应下,合上记录本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可她刚转身要招呼助手,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拽住鹭南封的胳膊,把他拉到警戒线边缘的角落里。
韩琴压低声音,眼神往枫辞忆的方向瞟了瞟,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韩琴你确定枫辞忆没问题吗?
鹭南封被她拽得一个趔趄,闻言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刚才远远看见枫辞忆站在那儿,神色平常
鹭南封啥问题啊?他不挺好的吗?
韩琴看着他这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问你也是白问!”她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转身就朝助手们扬声喊道
韩琴把尸体装袋,小心点,别破坏了周围的痕迹!
鹭南封卧槽
鹭南封捂着屁股跳了起来,疼得龇牙咧嘴。他一边拍着裤子上沾的灰,一边小声嘟囔
鹭南封今天这一个个怎么都跟我作对啊?我这一天到底得罪谁了啊
他低头看了看被踹的地方,又抬头瞅了瞅韩琴忙碌的背影,最后把目光投向枫辞忆,满脑子都是问号。
就在这时,枫辞忆忽然转过身,淡淡地开口
枫辞忆鹭队,你慢慢看,我有事先走了。
鹭南封正一肚子火没处发,闻言立刻瞪起眼
鹭南封不是,你有啥事啊?现场还没勘察完呢,你好歹也是协助调查的,怎么说走就走?
枫辞忆我有想法要去验证,就不和你多浪费时间了。
还没等鹭南封反应过来,枫辞忆已经迈开了脚步。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径直从鹭南封身边掠过。鹭南封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指尖却只擦过对方的柔软的针织衫
他猛地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去追枫辞忆的背影。明明刚才还近在咫尺,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那道纤细身影已经走到了桥头,距离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拉远。阳光落在枫辞忆的肩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既真实又遥远。
鹭南封喂!枫辞忆
鹭南封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桥上荡开,却只引来几声远处警笛的回应。
他站在原地,看着枫辞忆弯腰上了那辆黑色宾利。车门关上的瞬间,引擎发出一声低鸣,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桥的另一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车影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高级皮革的冷香。
鹭南封这小子……
鹭南封皱着眉,摸了摸下巴,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上来。他转头看向正在指挥搬运尸体的韩琴,扬声问道
鹭南封他到底啥想法啊?神神秘秘的!
韩琴头也没回,只是扬了扬手里的记录本
韩琴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发现了比尸体更有意思的东西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被风吹得有些散,可落在鹭南封耳里,却让他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桥栏上的红线还在轻轻晃动,阳光穿过线与线之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这座桥、这两具尸体,还有那个神秘离去的男人,都网在了其中。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城市上空。黑色宾利停在24小时便利店的霓虹下,车身反射着冷白的光,与周围低矮的居民楼格格不入。枫辞忆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了点,通讯录里“娜娜”的名字跳了出来。他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拨通键,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在翻阅一份普通文件。
安娜枫总,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娜娜干练的声音,背景里隐约能听到键盘敲击的脆响——她大概还在处理公司的收尾工作。
枫辞忆的目光掠过车窗外匆匆走过的行人,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枫辞忆把网上我和鹭南封的照片,还有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都闹大越大越好,直接花钱买热搜,最好让全网都看见。”
安娜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键盘声戛然而止
安娜为什么?您一向不喜欢这些曝光的,上次有媒体想拍您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您都让安保拦下来了。现在怎么突然要……”
枫辞忆我想钓一条有意思的鱼
安娜更糊涂了,手里的笔在记事本上悬着,半天没落下
安娜什么鱼需要这么大动静?
枫辞忆你不用管
枫辞忆的语气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
枫辞忆现在就开始操作。记住,事情结束后,立刻把所有热搜撤掉,照片、视频,一点痕迹都不能留,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尽管满脑子都是问号,安娜还是迅速应了下来。她跟了枫辞忆三年,太清楚这位老板的脾气——从不解释,但每一步都有他的道理。
挂了电话,枫辞忆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开始专注地盯着车窗外。便利店的门开开合合,进来买宵夜的年轻人、拖着垃圾桶的清洁工、醉醺醺的流浪汉……各色人等在灯光下匆匆而过,没人注意到这辆价值不菲的宾利里,坐着一个正在搅动风云的男人。他故意没有关紧车窗,让外面的喧嚣和便利店的音乐飘进来一点,像在给某个“猎物”留下明确的坐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便利店的时钟从午夜十二点跳到凌晨一点,又慢慢爬向三点。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路灯在空旷的马路上投下孤零零的光晕。枫辞忆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眼神平静地扫过每一个经过的身影,直到凌晨三点十五分,他的目光才微微一凝。
街角的阴影里,一个穿着深色连帽衫的男人慢慢走了出来。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他的脚步很轻,像怕惊动什么似的,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最后把目光牢牢锁在了宾利车上。那道目光穿过夜色,带着一种近乎怨毒的阴狠,像毒蛇盯着猎物,黏在车身上不肯移开。
男人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徘徊了很久,手指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什么东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像下定了决心,低着头,一步一步朝车子挪过来。
枫辞忆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他拿起手机,翻到鹭南封的号码,按下拨通键。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背景里似乎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想来鹭南封还在警局加班。
鹭南封“你死哪去了
鹭南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还有压抑不住的火气
鹭南封案子查得正紧,你倒好,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枫辞忆没理会他的质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枫辞忆如果明早我没有出现,就代表我已经遇到麻烦了。
鹭南封什么玩意?你在哪?遇到什么麻烦了?我现在带人过去!”
枫辞忆有人会告诉你的
枫辞忆看着车窗外那个已经走到车头的男人——对方正死死盯着驾驶座,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
枫辞忆也希望你能在我死之前找到我。我相信你
鹭南封枫辞忆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死之前?你到底在干什么!。
枫辞忆没再回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鹭南封心上。
车外的男人似乎被电话声惊动,猛地后退一步,迅速缩进便利店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着凶光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枫辞忆推开车门,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去买一瓶水。他知道这里的灯光太亮,不适合“谈话”,目光自然地落在街角那条深不见底的黑色巷子里——巷子口堆着几个垃圾桶,散发着酸腐的气味,深处黑得像能吞噬一切光亮。他故意放慢脚步,朝着巷子口走去,每走几步就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一眼。
果然,那个男人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来。他的脚步放得更轻了,像一道影子缀在后面,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
确认对方已经上钩,枫辞忆不再犹豫,转身走进了巷子。巷子里没有灯,只有头顶偶尔漏下的几缕月光,勉强能看清脚下坑坑洼洼的路。墙壁上渗着潮湿的水迹,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垃圾味和若有似无的铁锈味,与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而此时的警局办公室里,鹭南封正对着忙音的手机怒吼,最后一把将手机狠狠砸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旁边正在整理尸检报告的刘粟粟手一抖,文件夹“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林鹿锋和冯乔对视一眼,看着鹭南封通红的眼睛和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都没敢出声。直到鹭南封喘着粗气,抓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林鹿锋才试探着开口
林鹿锋南封,到底咋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一个人憋着。
鹭南封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鹭南封你们没看网上那些热搜和视频吗?
刘粟粟蹲在地上捡文件,嘟囔道
刘粟粟看了啊,不就是你和枫总在双子桥边说话的照片吗?还有人编故事说你们俩为了查案吵架,甚至说你们
她没好意思说下去,那些离谱的谣言简直不堪入耳。
“这有啥?”鹭南封一把抓过桌上的平板电脑,点开热搜页面,狠狠摔在几人面前,屏幕上“枫氏总裁与刑警队长深夜密会”“双子桥疑案背后的隐秘关系”等标题刺眼得很
鹭南封刚刚枫辞忆给我打电话,他说的话根本不正常!
林鹿锋他怎么说的
鹭南封“他说……”
鹭南封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在复述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鹭南封如果明早没有看到他,就代表他遇到麻烦了。
林鹿锋的手指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鹭南封“还有
鹭南封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绝望
鹭南封他还说,希望我能在他死之前找到他。
刘粟粟卧槽,枫总这是……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为什么杀人啦?
鹭南封像是被这句话狠狠砸中,突然想起枫辞忆离开双子桥前说的话——“我有一个猜想要验证”。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笔筒都被震得跳了起来,钢笔滚了一地
鹭南封他说他有猜想要验证!也就是说,他是想用自己做诱饵,去验证凶手的杀人动机!
刘粟粟咋舌
刘粟粟可……可枫总那身板,看着细皮嫩肉的,真要是对上那个下手那么狠的凶手,估计几下就……
林鹿锋拿起一张现场照片——照片上是双子桥栏上挂满的红线,红线上的心形吊牌在风中摇晃,看起来本该是浪漫的象征,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鹿锋也就是说,他怀疑凶手见不得别人幸福,那些红线是情侣挂的,死者都是情侣,他买热搜故意炒作和你的‘关系’,就是为了引起凶手的注意,把凶手引出来。来验证他的猜想
冯乔一脸难以置信,推了推眼镜
冯乔老大,你们这想法也太离谱了!谁会疯到拿自己的命去赌啊?那可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下手那么残忍,枫总他……”
鹭南封猛地转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冯乔,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鹭南封枫辞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
冯乔被他吼得一愣,脸上渐渐浮现出惊恐
冯乔不是……枫总他是不是研究犯罪心理研究出毛病了?哪有人为了查案,把自己往虎口里送的啊?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为某个未知的结局倒计时。鹭南封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他太了解枫辞忆了,那个人看着温和,骨子里却偏执得可怕,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可这次不一样,对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啊。
鹭南封“查
鹭南封突然低吼一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冲
鹭南封立刻查枫辞忆的行车记录仪!还有那家便利店周围的监控,他最后出现的地方,一定要找到!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林鹿锋和刘粟粟对视一眼,也顾不上别的,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跟了出去。冯乔看着几人匆忙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案发现场照片——尤其是那张死者胸口外翻的伤口特写,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凉,手心冒出了冷汗。
而此时的黑色巷子里,枫辞忆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清晰得能听到回音。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越来越近的呼吸声,粗重、急促,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戾气,像一头即将扑上来的野兽。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嘴角居然还带着一丝浅淡的、近乎诡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