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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成炮灰后,男主杀我救白月光

冰冷的雨点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麻木的刺痛。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气和一种更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每一次沉重的板子砸下来,骨头断裂的闷响就顺着脊椎直冲我的天灵盖,震得我眼前一片片发黑。

“呃啊——!”

又一下重击狠狠落在后腰,我喉咙一滚,喷出一口腥甜。

那滚烫的血沫溅在身下泥泞冰冷的青石板上,刺目的红迅速被浑浊的雨水洇开、冲淡。

意识在剧痛和窒息感里浮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摁进深水。

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带着冰冷的绝望,蛮横地撕裂我的脑海,硬生生塞进来。

林晚……尚书府最低贱的粗使丫头……因为打碎了一个据说很名贵的花瓶……杖毙……

这些破碎的信息伴随着原主濒死的巨大恐惧,几乎要将我残留的理智碾碎。

不!我不要死!不能这样死!

混乱的碎片里,猛地劈入一道清晰的、属于“我”的认知——三天后,暴雨会引发山崩,洪水会像发怒的巨兽般冲垮整个庄子,将所有人,包括那个此刻在廊下阴影里冷眼看着我的、权势滔天的男人——傅沉砚,一同拖入地狱!

这念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给了我最后挣扎的力量。

“停……停下!”

我拼尽全力嘶喊,声音被风雨和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却像垂死野兽最后的悲鸣,竟奇异地穿透了雨幕和板子落下的风声。

“三日后……三日后地龙翻身……洪水……灭城!”

“啪!”

最后一下板子似乎打在了空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余响。

整个世界骤然一静。,只剩下雨点砸在石板、瓦片和院中那几片残破芭蕉叶上的哗哗声,单调而庞大,几乎吞噬了所有其他声响。

行刑的粗壮家丁举着板子,僵在半空,惊疑不定地看向廊下。

围观的仆役们死寂一片,无数道目光带着惊惧和难以置信,齐齐射向我这个本该断气的贱婢。

我费力地、一点点抬起头,视线被血水和雨水糊住,一片模糊的猩红。

只能勉强分辨出回廊深处那片浓重的阴影。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腰间一枚羊脂玉佩在檐下微弱灯笼光里,泛着一点温润又冰冷的幽芒。

就在我几乎要再次被黑暗吞没时,那片阴影动了。

玄色绣金螭纹的袍角拂过湿漉漉的廊柱地面,无声无息。

傅沉砚缓缓步出阴影的边缘,踏入灯笼光晕能勉强勾勒出轮廓的地方。

雨水在他脚下汇聚成细小的溪流,蜿蜒流淌。

他并未完全走到光亮下,那张足以让任何人心神摇曳的脸庞,依旧有大半隐在晦暗不明的光影里,只留下一道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和薄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那抹弧度极淡,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掌控生死的玩味,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心脏。

他轻轻抬了抬手,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管家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主、主子爷!这贱婢妖言惑众,死到临头还……”

“拖下去。”

傅沉砚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算得上悦耳,却像浸透了寒潭的水,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关进地牢。看紧点。”

他的目光,隔着雨幕,精准地落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审视奇货、估量价值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是!是!”

管家如蒙大赦,立刻指挥人像拖死狗一样把我从泥水里拽起。

断裂的骨头被粗暴的动作牵扯,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无休无止的黑暗。

冰冷、潮湿、带着浓重霉烂和血腥混合的臭味,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扯动着胸腔里碎裂般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沉重的铁门开启的刺耳“吱嘎”声,像生锈的锯子割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规律,每一步都踏在人心跳的间隙,带来无形的压迫。

昏黄摇曳的灯笼光晕驱散了一小片黑暗,映出一双纤尘不染的玄色锦靴,停在我蜷缩的身体前。

“醒了?”

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却像冰锥刺入骨髓。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聚焦。

傅沉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跳跃的火光下,幽邃得像两口深潭,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狼狈如泥的倒影——衣衫褴褛,血污凝结,奄奄一息。

他微微俯身,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探究:“说说看,洪水灭城?你如何得知?”

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吞咽都像吞下刀片。我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奴婢……奴婢不敢欺瞒主子爷。是……是梦里……有神人示警。三日后,暴雨不止,后山崩裂,洪水……自北面山谷倾泻而下,势不可挡……这庄子……首当其冲……”

我艰难地说着,每一句都耗费着残存的生命力。眼角的余光死死锁住他的脸,捕捉着最细微的反应。

果然,在听到“后山崩裂”、“北面山谷”这几个关键点时,他眼中那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终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那不是一个无知贱婢能编造出的细节。

他沉默着,牢房里只剩下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我粗重艰难的喘息。

那沉默像无形的巨石,沉沉压在我的胸口。

“神人示警?”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是信还是疑,只有纯粹的冰冷,“还说了什么?”

脑子在剧痛和虚弱中飞速运转。

原书里,傅沉砚在此处“意外”身死,是他政敌精心策划的连环杀局的第一步。洪水之后,他若侥幸逃生,紧接着便是……

“还……还说……”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笃定一些,尽管气若游丝,“洪水过后……若……若能脱身……三日内,绝不可……不可走官道回京……官道必经黑风峡……恐有……埋伏……”

“哦?”

傅沉砚的尾音微微上扬,那点玩味的弧度再次出现在他薄削的唇角。

他没有再问,只是直起身,挺拔的身影在昏暗中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几秒,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的灵魂从这具破败的躯壳里剜出来看个透彻。

“带下去,找个大夫,别让她死了。”

他淡淡地吩咐身后如影子般存在的侍卫,语气平静得像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货物,“三日后,若你所言非虚……”

他顿了顿,那深潭般的眼眸最后瞥了我一眼,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一切的漠然,“自有你的去处。”

沉重的铁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那点微弱的光。

黑暗重新吞噬了我,带着更深的寒意。

我知道,我暂时活下来了,用一条价值连城的“预言”。但傅沉砚最后那一眼,比地牢的黑暗更冷。

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件暂时有用的工具,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甚至碾碎的奇货。

三日后,滂沱大雨如期而至,天空像被捅穿了窟窿,雨水倾泻如注,砸得天地间一片混沌。

我被人从地牢里粗暴地拖出来,丢在一辆简陋的马车角落里。

骨头断裂处被这一摔,疼得我几乎再次晕厥过去。透过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车窗,我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整个庄子已陷入一片混乱的汪洋,浑浊的泥水咆哮着冲垮了围墙,淹没了低矮的房舍,牲口的嘶鸣、仆役的哭喊、木材断裂的巨响混成一片绝望的哀鸣。

家丁们像无头苍蝇般乱窜,试图抢救一些浮财。

而傅沉砚,就站在庄子地势最高的一处石台上。玄色大氅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他却像一尊冰冷的石雕,巍然不动。

他的视线锐利如鹰,穿透雨幕,死死盯着北面山谷的方向。

突然,一声沉闷得如同大地心脏碎裂的巨响从那个方向传来,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紧接着,浑浊的、裹挟着无数断木碎石的巨浪,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洪荒巨兽,以摧枯拉朽之势,从山谷的裂口处汹涌奔出,瞬间吞噬了它所经途中的一切!

“山崩了!洪水来了!”

“快跑啊——!”

石台下的哭喊和奔逃瞬间达到了顶点,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每一滴冰冷的雨水里。

傅沉砚猛地转身,冰冷的视线扫过混乱的人群,最终落在我所在的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上,厉声喝道:“走!”

马车在泥泞和洪水的围追堵截中疯狂颠簸逃窜,每一次剧烈的摇晃都让我疼得死去活来,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冲出了那片被洪水肆虐的死亡之地,停在了一处地势较高的破败山神庙前。

傅沉砚率先下车,玄色衣袍的下摆沾满了泥浆,却无损他通身的冷厉。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庙门,却在门槛前骤然停住。一个浑身湿透、形容狼狈的侍卫连滚带爬地冲到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

“主子爷!主子爷!不好了!黑风峡……黑风峡果然有埋伏!我们按原计划派出的前哨探马……全……全折了!尸首……尸首被挂在峡谷入口的树上示众!”

“咔嚓!”

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撕裂阴沉的天空,瞬间照亮了傅沉砚骤然转过来的脸。

他脸上惯常的冷漠面具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震惊和一种近乎暴戾的杀意在那双深眸中一闪而逝。

他猛地转头,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雨幕,精准地钉在了被两个侍卫架着、刚从马车里拖出来的我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混杂着惊疑、探究,以及一种……终于正视猎物价值的、冰冷的灼热。

山神庙里燃起了几堆篝火,潮湿的木柴噼啪作响,散发出呛人的烟味,却也勉强驱散了些许寒意。

侍卫们沉默地处理着伤口,包扎着同伴的尸体,气氛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我蜷缩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堆干草上,身上的湿衣被火烤得半干,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不适的寒意。

断裂的肋骨疼得钻心,每一次呼吸都像有钝刀在刮。有人给我丢过来一个硬邦邦的杂粮饼子和一竹筒冷水,这就是我死里逃生后的“犒赏”。

傅沉砚坐在主位上唯一一张勉强算干净的蒲团上,火光照亮了他半边侧脸,明暗交错,显得轮廓更加深邃冷硬。

他手里拿着一份简陋的地图,指尖在上面缓缓划过,沉默不语。整个破庙里,只有火堆燃烧的声音和外面依旧滂沱的雨声。

一个侍卫头领包扎好手臂的伤口,走到傅沉砚身边,低声请示:“主子爷,黑风峡走不通了,官道是彻底断了。如今雨势未歇,后路又有洪水,我们……怕是只能绕行青峰岭那条老猎道了。只是那条路多年无人行走,山势险峻,又恐有瘴气……”

“青峰岭?”

傅沉砚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我的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过来。”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毫不怜惜地将我拖到他面前,丢在地上。

我强忍着骨头散架的剧痛,撑起一点身子,对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青峰岭,能走吗?”

他问得直接,没有任何废话。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只要我说错一个字,下一刻就会被重新丢回地狱。

脑子里的书页疯狂翻动。青峰岭……那条老猎道……原书里,傅沉砚的政敌们知道他走投无路时必然会选择这条看似唯一生路的险道,早已在那里布下了更隐秘、更致命的杀招——一种伪装成天然瘴气的剧毒“醉梦散”!吸入者初时毫无所觉,几个时辰后便会陷入沉睡,在梦中七窍流血而亡!

“不……不能走青峰岭!”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和虚弱而颤抖,“那条路上……有……有东西!”

傅沉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极寒:“说清楚。”

“是……是毒!”

我喘了口气,努力回忆书中的描述,“一种叫‘醉梦散’的东西,混在雨后山林的雾气里……无色无味……吸进去……开始没事……过几个时辰……就会……”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在梦里……死掉……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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