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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的决心

期盼着明天的少年

陆天回到破旧出租屋,刚坐下,手机弹出宋家濒临倒闭的财经新闻。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想起宋哲远颠倒黑白,污蔑他背后使坏的那些话,冷笑一声——这出狗咬吕洞宾的戏码,倒是和宋哲远一贯的狠戾作风契合。

另一边,宋哲远在宋家老宅踱步,满脑子都是扭转舆论的盘算。他咬着牙,把“陆天小人使坏”的罪名钉死,全然不顾曾经陆天对他的理解与帮扶,在利益崩塌时,恨意驱使他把昔日旧人当成救命稻草踩。

陆天这边,正和陈叔梳理举报证据。为了帮陈叔扳倒许家、宋家,他熬了几个通宵,整理那些藏着黑暗交易的文件。想到过几天首场官司,陆天紧张得直搓手,他暗自思忖:“为了徐明的心愿,拼这一回。” 这份孤注一掷的坚定,让他清晰意识到,这不仅是陈叔的抗争,更是给徐明的交代。

夜深,出租屋的破窗灌进冷风,陆天裹紧外套,对着徐明的照片无声落泪。那些被宋哲远反咬、被黑暗势力磋磨的委屈,只能说给晚风听。他暗自发誓,往后只守着初心,不再轻信任何人,这场和宋哲远、和黑暗的对弈,他非赢不可,不为别的,就为了徐明未竟的心愿,为了自己曾被践踏的真心,要在这场官司里,让真相和正义,狠狠撕开宋哲远们的虚伪面具 。

陆天盯着镜子里暗黄消瘦的脸,怔愣许久。这副模样,和记忆里被病痛折磨的徐明重叠,他自嘲地笑,心想若真倒了,是不是就能在另一个世界与徐明重逢?

陈叔突然推门进来,沉声道:“许家、宋家递了橄榄枝,一亿美金,要我们撤诉。” 陆天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不可能。” 陈叔叹气:“我知道你倔。但得想清楚,宋哲远绝不会善罢甘休,赢了官司,两大家族残余势力也能把咱们碾成齑粉。我这把老骨头,办完这事就去陪徐明……可你不同,徐明要你活着,你得撑住。”

陆天眼眶泛红,喉间像塞了棉絮。陈叔又说:“事成后,我拼了命也护你。你记着,为了徐明的心愿,为了那些被他们迫害的人,好好活。” 陆天望着窗外萧瑟的天,攥着证据的手青筋凸起,轻声却坚定:“陈叔,我要让真相曝光,要让他们为恶行买单。徐明的嘱托,我守着。只是这一路,哪怕粉身碎骨,也得把这脏污的天,撕出道亮堂的缝 。” 夜风卷着寒意扑进窗,映着陆天决绝的脸,这场赌上一切的对弈,没人能后退 。

陆天攥着证据的手微微发颤,窗外的夜风似也在呼应他的决心。陈叔望着他,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期许与担忧,缓缓道:“陆天,这一路难走,但为了徐明,为了公道,得咬牙挺住。” 陆天默默点头,将证据又仔细收进怀里,像是护住最后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许家大宅里,许敏独自坐在昏暗房间。父母为公司忙得脚不沾地,连看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她攥着衣角,想起那些关于股份的传闻——父母竟想把家业留给表弟或其他亲戚,自己这个许家大小姐,半分股份都分不到。可许敏只是无声苦笑,这些年,被宋哲远因徐宁之死记恨、被全校霸凌的日子,早已把她对“不公”的承受力磨出厚厚的茧。公司倒闭?无非是从华丽牢笼换到简陋住处,她经历过更刺骨的寒冷,这点落差算不得什么。

宋哲远在暗处盯着这一切,心底的恨扭曲又疯狂。他把许敏被霸凌的过往归咎于陆天,认定是陆天“搅局”才让自己陷入困境,盘算着如何借许家混乱再给陆天致命一击。而陆天那边,整理证据时总会摩挲照片上徐明的笑,喃喃:“徐明,我一定让真相大白,让那些把你我推向深渊的人,付出代价。”

陈叔看着陆天熬红的眼,心疼又无奈,只能默默准备后续应对两大家族反扑的策略。许家父母偶然得知许敏知晓股份安排,却只是匆匆丢下句“你不懂生意”便离去,许敏倚在门框,望着父母背影,轻声自语:“我是不懂你们的‘生意’,可我懂人心的凉薄,和坚守的重量。” 这一夜,各方心思暗涌,陆天在破旧出租屋为真相孤注一掷,许敏在许家大宅尝尽至亲疏离,宋哲远在黑暗里酝酿新一轮报复,一场关乎正义、亲情与恩怨的风暴,正悄然汇聚 ,即将席卷而来 。

许敏窝在许家大宅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皮质扶手。窗外的阳光明明晃晃,却照不透她心里那点挥之不去的沉闷。这几天家里乱成一团,父母忙着拆东墙补西墙,没人管她,日子反倒空得发慌。

无趣像潮水漫上来,她忽然想起宋哲远。上回见他,还是因为撞见陆天那次,三人对峙的场面像根细刺,扎在记忆里不深不浅。

她其实打心眼儿里不喜欢宋哲远。那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刻意的精致,说话时总爱往自己身上堆砌光环,眼神里的虚荣几乎要溢出来——她看得明白,却不得不装作亲近。

“敏啊,有空多去看看哲远,”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那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踏实可靠,你们俩要是成了,往后两家都方便。”

父亲也在一旁敲边鼓:“宋哲远前途好,跟他处好关系,对你、对家里都好。”

他们嘴里的“好”,她懂,无非是利益纠缠,是许家摇摇欲坠时想抓住的浮木。可宋哲远那副样子,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她没得选。要是让父母知道,这几天她连宋哲远的面都没露过,少不了又是一顿数落,或许还会被冠上“不懂事”“不知轻重”的名头。

许敏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慢吞吞地换了身衣服。镜子里的自己,表情淡淡的,像罩着层薄雾。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算不得笑,更像一种无奈的妥协。

去就去吧,权当是应付差事。她想。至少能让这无趣的日子,添点不值一提的声响。

许敏按响门铃时,心里还憋着股应付差事的不情愿。门开的瞬间,一股萧索气扑面而来——曾经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蒙着薄尘,墙上挂着的名贵画作不知去向,连玄关那盏水晶灯都暗了几盏灯泡。

“进来吧。”宋哲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没什么温度。

她走进去,才发现他陷在沙发里,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着,和从前那副精心修饰的模样判若两人。茶几上堆着散乱的文件,最上面一张印着“法院拍卖通知”,触目惊心。许敏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那些传闻——宋哲远这些年攥着的钱,深究起来都沾着徐家的影子,如今风雨飘摇,自然要一笔笔吐出来还回去。

她走过去,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哲远哥,你不必担心。”

宋哲远抬眼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像结了层冰。

“许家和宋家都会好起来的,”她硬着头皮往下说,想起母亲教的那些安抚话,“等这阵风头过了,我们……我们去旅游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宋哲远突然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她。许敏没站稳,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腰撞在茶几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会好起来?”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淬着毒,“许敏,你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懂这些事?”

他逼近一步,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过来:“对,你回你的金窝银窝做春秋大梦去!我不会打扰你。”

许敏攥紧衣角,指尖泛白,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他更狠的话砸过来:

“还有,我把话撂这——我不会娶你,永远不会!”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我宁可娶条狗,也不会娶你这个害死徐宁的凶手!”

“害死徐宁”几个字像重锤,狠狠砸在许敏心上。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原来这么多年,他心里始终认定是她。那些被全校霸凌的日子,那些无处诉说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翻涌上来,堵得她喉咙发紧,眼眶却干得发涩。

宋哲远喘着粗气,看她的眼神里只剩怨毒。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敲得人心慌。许敏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也无比可笑。

她慢慢站直身体,没再说一句安慰的话,转身就走。关门的瞬间,她好像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

许敏带上门的声响落下,客厅里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宋哲远僵在原地,刚才吼出的狠话还在耳边回响,可那股子狠戾劲儿散得比谁都快,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慌。

他猛地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文件散落一地,玻璃杯碎在脚边,碎片闪着冷光。他却像没看见似的,跌坐回沙发里,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指节用力到发白。

“操……”他低低地骂了句,声音哑得厉害。

其实刚才许敏说“会好起来”的时候,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这个时候,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愿意坐在他这即将被拍卖的房子里,说这些不切实际的安慰话——换作从前,他只会觉得虚伪,可现在,却让他喉头发紧。

他是喜欢她的。从很小的时候,看她穿着公主裙在院子里追蝴蝶,看她被父母宠得有点小任性却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就偷偷记在心里了。可后来呢?后来家族的牵扯,徐宁的事,还有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他把这份喜欢藏得越来越深,深到最后,只剩下用刻薄和冷漠来伪装。

他甚至不敢跟她多说几句话,怕自己那点心思露出来,更怕给不了她像样的生活。现在好了,宋家要倒了,他连伪装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用最伤人的方式把她推开。

那一推,他自己的手都在抖。看着她撞在茶几上的样子,他心里比谁都疼,可话已经说出口,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恨我吧……”他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喃喃自语,“恨我才好。”

他没那个本事护着她了。许家摇摇欲坠,宋家自身难保,他连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凭什么拉着她一起掉泥潭里?让她恨自己,让她彻底断了念想,去找个能给她安稳日子的人,才是对的。

可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起刚才许敏转身时,那苍白的侧脸和挺直的脊背,她甚至没回头看一眼。她一定是恨透了自己吧,恨他的粗鲁,恨他的口不择言,恨他那句“宁可娶条狗”。

宋哲远捂住脸,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原来口是心非是这么难受的事,把喜欢说成厌恶,把不舍说成驱逐,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先捅向对方,再狠狠扎进自己心里。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屋子里没开灯,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里回荡。他知道,这一闹,他和许敏之间,大概是真的完了。可这样……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他这样告诉自己,眼泪却从指缝里钻了出来,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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