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开学那天,南方的阳光很暖。林溪拖着行李箱走进校园,香樟树的味道让她恍惚了一下,想起那个抱着篮球的少年。
她很少再想起陈倦。偶尔在整理旧物时,看到那条银杏叶项链,心里还是会抽痛一下,但很快就过去了。她忙着学习,忙着社团活动,忙着认识新的朋友,生活像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推着她不断向前。
张琪会给她发消息,偶尔提起陈倦。说他在军校很苦,说他晒黑了瘦了,说他好像有了女朋友。林溪每次都回复“挺好的”,然后把聊天框关掉。
直到大三那年的冬天,林溪在图书馆复习到深夜。走出大门时,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生站在路灯下,身形挺拔,侧脸的轮廓有些熟悉。
男生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愣住了。
是陈倦。
他比高中时高了很多,肩膀更宽了,眉眼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脖子上的银杏叶吊坠还在,在军绿色的衣领间若隐若现。
“林溪?”他的声音比记忆里低沉了些。
林溪站在原地,手里的书滑落在地上。晚风吹起她的围巾,露出脖子上的皮肤——那里已经没有了泪痣,去年做激光手术时去掉了。
“好久不见。”她弯腰捡书,手指在发抖。
“好久不见。”陈倦走到她面前,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响,“我来这边出差。”
他们站在路灯下,像多年前那个冬夜,只是这一次,谁都没有哭,也没有转身跑开。
“你……还好吗?”陈倦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挺好的。”林溪笑了笑,“准备考研了。”
“嗯,你一直很优秀。”他顿了顿,“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恢复了正常。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恭喜你。”
陈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掩饰过去:“她是我战友,人很好。”
“那就好。”林溪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林溪。”他叫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片银杏叶标本,被压得很平整,夹在透明的塑料膜里。叶片上用金色的笔写着一行小字:“对不起,我当年太胆小。”
林溪看着那行字,突然笑了。原来那些来不及说的话,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终究还是迟到了。
“谢谢。”她把盒子还给她,“但我不需要了。”
陈倦的手僵在半空。
“陈倦,”林溪看着他,眼神很平静,“我已经不喜欢银杏叶了。”
她转身走进宿舍楼,没回头。身后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落在她的余生里。
回到宿舍,林溪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铁盒子。里面的项链还在,只是链子已经氧化发黑。她把它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亮了书桌上的相框。照片里是高中毕业照,她站在第一排,笑得很拘谨,而最后一排的陈倦,正偷偷看着她的方向。
林溪看着照片,突然明白,青春里最痛的遗憾,不是弄丢了谁,而是没能和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好告别。你离开后,我的青春只剩回忆,但还好,那些回忆里的心动与心碎,都成了此刻,支撑我往前走的力量。
爱过你,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