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坐在沈屿的花店里，心不在焉地修剪着一束向日葵的茎秆。
"第三次了，"沈屿拿走她手中的剪刀，"再剪这花就没法卖了。"
"啊？哦，对不起。"温冉回过神来。
沈屿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从医院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检查结果不好？"
"不是..."温冉摆弄着花瓣，"苏医生说指标还算稳定。"
"那是怎么了？"
温冉犹豫了一下："沈屿哥，你说...如果一个医生对病人特别好，是出于职业责任还是...别的什么？"
沈屿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在说那个张医生？"
温冉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冉冉，"沈屿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心脏病人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
"我知道..."温冉低下头，"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每次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或者他为了我的病情皱眉的时候，这里..."她按住胸口，"就会跳得特别快，比滑板腾空时还要快。"
沈屿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问："他知道你的感觉吗？"
"当然不知道！"温冉惊慌地抬头，"而且他也不可能喜欢我啊。他是那么优秀的心脏专家，而我只是个连自己心跳都控制不了的病人。"
"别这么说自己。"沈屿皱眉。
温冉勉强笑了笑："没事啦，我有自知之明。对了，下周社区有个小型滑板表演赛，我报名了。"
"冉冉！"沈屿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你刚出院！"
"这次我会小心的！"温冉双手合十作祈求状，"而且我答应张医生会戴监护设备，还找了专业救护人员在场。求你了，帮我去跟爸妈说说好话嘛！"
沈屿无奈地摇头："你真是...算了，我去跟叔叔阿姨说。但你必须答应我，有任何不适立刻停下。"
"遵命！"温冉跳起来抱住他，"沈屿哥最好了！"
就在这时，温冉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眼睛立刻瞪大了："是、是张医生！"
沈屿示意她接电话，自己识趣地走开了。
"喂？张医生？"温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温冉，"张艺兴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比平时多了一丝温度，"我刚看完你的检查报告。"
"怎么样？"温冉紧张地问。
"比我想象的要好。"张艺兴似乎松了一口气，"新药方案开始起效了。"
"太好了！"温冉欢呼。
"不过..."张艺兴犹豫了一下，"苏医生提到你问了我今天的门诊安排？"
温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啊...那个...我就是..."
"下次如果想见我，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张艺兴的声音很平静，"不用特意打听。"
温冉呆住了，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张艺兴似乎正在看什么文件。
"对了，"他突然说，"下周社区中心有个医学讲座，关于心脏病患者的运动管理。如果你有兴趣..."
"有兴趣！"温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太急切，赶紧补充，"我是说，听起来很有用。"
"周六下午两点。"张艺兴说，"我会主讲其中一部分。"
挂断电话后，温冉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然后冲进花店后面的工作间："沈屿哥！张医生邀请我去听他的讲座！"
沈屿正在整理花材，闻言抬起头："那是专业讲座吧？应该面向所有患者。"
"但他特意打电话告诉我！"温冉坚持道，眼睛亮得像星星，"他还说以后想见他可以直接发消息！"
沈屿看着温冉兴奋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他只是轻声说："记得按时吃药，别太激动。"
温冉根本没听见，她已经跑到日历前标记日期了。沈屿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地拿起手机，在搜索栏输入"心肌致密化不全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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