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的审讯室永远弥漫着铁锈味。中原中也踢开厚重的铁门时,太宰治正蹲在墙角,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戳着地上昏迷的俘虏,像在研究什么有趣的标本。
“审出东西了?”中原中也把风衣下摆往后一拢,金属鞋跟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刚从码头回来,制服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那是今晚第三波袭击者留下的。
太宰治慢悠悠地站起来,缠着绷带的手腕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哎呀,中也来得正好。这位客人说,今晚的月光很适合殉情呢。”他忽然偏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不过他藏了个有趣的东西,在左边第三根肋骨下面。”
中原中也皱眉,靴尖精准地碾上俘虏的侧腰。对方闷哼着睁眼,眼里满是惊恐。“‘钟摆’的据点在哪?”他的声音像淬了冰,重力异能在掌心隐隐涌动——只要稍微加重力道,这具躯体就会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变形。
俘虏咬着牙不肯开口,直到太宰治慢悠悠地掏出一把拆信刀,在他眼前晃了晃:“听说中也的重力操控能让血液逆流哦,要不要试试从指尖开始?”
“在……在中央车站的废弃站台。”俘虏终于崩溃,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太宰治吹了声口哨,突然伸手揽住中原中也的肩膀。后者条件反射地想肘击过去,却被他按住后颈:“走吧中也,去看看‘钟摆’藏了什么宝贝。”温热的呼吸擦过耳垂,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顺便——庆祝我们合作三周年。”
中原中也猛地挣开他的手,耳根泛起薄红。三年前的今夜,他们在仓库里为了争夺一份异能档案打得头破血流,最后却因为突然出现的第三方势力被迫联手。那晚太宰治的绷带被血浸透,他的重力操控差点把整栋楼掀翻,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中央车站的废弃站台积着齐踝的灰尘,铁轨在黑暗中像两条沉默的巨蟒。中原中也打开战术手电,光柱扫过布满涂鸦的墙壁,忽然停在一处新鲜的弹孔上——边缘还沾着温热的火药渣。
“他们刚走。”他压低声音,手指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太宰治却突然靠过来,手电光晃了晃,照亮他眼底的狡黠:“中也,你听。”
一阵极轻的机械运转声从铁轨深处传来。中原中也瞳孔骤缩,猛地拽着太宰治扑倒在旁边的废弃售票亭后——下一秒,数枚麻醉弹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钉在对面的砖墙上,冒出淡蓝色的烟雾。
“反应挺快。”阴影里走出个穿风衣的男人,手里的冲锋枪还在冒烟,“太宰治,中原中也,‘钟摆’首领有请。”
中原中也正要发动异能,却被太宰治按住手腕。“别急啊中也,”他笑着扯开领口的绷带,露出锁骨处新添的伤口,“首领要见的是我们两个,总不能让客人等急了。”
穿风衣的男人显然没料到他们会答应,愣了愣才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在通往地下工事的阶梯上,中原中也用肘尖撞了撞太宰治的腰:“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秘密。”太宰治用气音回答,指尖却悄悄在他掌心划了个圈——那是他们在十五岁时约定的暗号,意为“伺机而动”。
地下工事里弥漫着机油味,十几个手持武器的守卫站成两排。为首的白发老人坐在控制台前,转椅缓缓转过来时,中原中也才发现他少了半张脸,露出底下精密的机械结构。
“‘双黑’果然名不虚传。”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我需要你们帮我夺回一样东西——被港口黑手党抢走的‘异能抑制器’。”
太宰治吹了声口哨:“原来三个月前偷走研究数据的是你们。”
“那本来就是‘钟摆’的成果。”老人的机械眼闪过红光,“只要你们帮我拿回来,我可以把抑制器的核心技术给你们——想想看,能让所有异能者变成普通人的武器,难道不诱人吗?”
中原中也的手悄然握紧。他想起六年前在实验室里,那些被抑制器折磨得失去异能的孩子,想起太宰治为了毁掉那批设备,故意让自己被注射了三倍剂量的镇静剂。
“听起来不错。”太宰治忽然笑了,“不过我们有个条件——要亲眼看看抑制器的原型机。”
原型机被藏在防弹玻璃罩里,通体银白,像块不规则的水晶。中原中也的视线扫过控制台,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红色按钮——和当年实验室里启动自毁程序的按钮一模一样。
“如何?”老人的机械手指敲击着桌面,“只要你们点头,明天这个时候,抑制器就是你们的了。”
太宰治突然凑近玻璃罩,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圈:“中也觉得呢?这东西要是落在黑手党手里,恐怕会引起大乱吧。”
“你想毁了它?”中原中也挑眉,配合着他演戏。
“难道中也不想吗?”太宰治转过身,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信号。中原中也瞬间会意——他刚才在玻璃罩上留下了微型炸药的引信,那是他们执行任务时常用的 trick。
就在这时,老人突然按下了桌子底下的按钮。厚重的合金门瞬间落下,将他们和守卫隔开在两个空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来,”老人的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双黑’的弱点,从来都是彼此。”
墙壁里突然伸出数根金属管,喷出淡黄色的气体。中原中也立刻屏住呼吸,却发现太宰治已经开始摇晃——他的绷带缝隙里渗出淡粉色的液体,显然是吸入了毒气。
“太宰!”中原中也冲过去扶住他,重力异能爆发,将周围的金属管全部捏成废铁。毒气被气流卷出通风口时,他才发现太宰治的嘴唇已经发紫。
“笨蛋……”太宰治靠在他怀里,呼吸微弱,“那是……针对异能者的神经毒……”他忽然抓住中原中也的手腕,把一枚微型通讯器塞了过去,“告诉森先生……抑制器的核心在……”
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中原中也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脱下风衣裹住太宰治,指尖触到对方后颈的皮肤——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痕,是十五岁那年替他挡子弹时留下的。
“想带他走?”老人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那就用你的重力异能来换。”
中原中也抬头,机械眼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昏迷的人,忽然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冽。“好啊,”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金属鞋跟在地面碾出深深的痕迹,“但你们最好祈祷,别后悔。”
重力狂想
整个地下工事开始剧烈摇晃。中原中也站在控制台中央,猩红的风衣在气流中猎猎作响,重力场以他为中心疯狂扩散——守卫们手中的武器凭空悬浮,接着被碾成粉末;厚重的合金门像纸糊的一样被掀飞;连天花板上的钢筋都开始扭曲变形。
“疯子!你会把这里夷为平地的!”老人的嘶吼声里带着恐惧。
中原中也没有理会。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角落里的玻璃罩上,那里存放着能毁掉所有异能者的武器,也存放着太宰治刚才留下的引信。当重力场压缩到极致时,他突然反转方向——所有悬浮的物体瞬间砸向地面,掀起漫天烟尘。
趁着守卫们混乱的瞬间,他抱起太宰治冲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抑制器的碎片混着碎石雨落下,他用后背护住怀里的人,任凭尖锐的碎片划破皮肤。
冲出地下工事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中原中也把太宰治塞进停在路边的车里,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流血,伤口深可见骨。他咬着牙发动汽车,后视镜里,中央车站的废弃站台正在缓缓坍塌。
“喂,中也。”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猛地踩下刹车。太宰治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没缠绷带的手戳他的伤口,眼神清明得根本不像中过毒。“你……”中原中也一时语塞。
“那是麻醉剂啦,”太宰治笑得狡黠,“不这样怎么让你乖乖把我带出来?”他忽然凑近,用指尖擦掉中原中也嘴角的血渍,“不过中也刚才真帅,像头被惹毛的小狮子。”
中原中也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又在下一秒熄灭。他看着太宰治锁骨处那道故意弄出来的伤口,看着对方眼底藏不住的关切,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下次再玩这种把戏,我就把你扔去喂鲨鱼。”
“好啊,”太宰治笑着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不过中也肯定会跳下来救我的,就像三年前在港口那样。”
三年前的港口,他为了引开追兵,故意让船爆炸。中原中也疯了一样跳进海里,用重力异能托起正在下沉的他,自己却被碎片划得遍体鳞伤。那时候太宰治靠在他怀里,第一次觉得海水好像没那么冷。
车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交握的手上。中原中也忽然想起审讯室里那个俘虏的话,想起老人说的“弱点”。也许他们确实是彼此的软肋,但正因为有了这层牵绊,才能在刀光剑影里,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港口黑手党的医疗室总是很安静。中原中也坐在床边削苹果,刀刃在指尖灵活地转动,果皮连成一条不断的线。太宰治靠在床头看文件,目光却时不时瞟向他——中也的手背上缠着绷带,那是今早抱他的时候被碎片划伤的。
“喂,太宰。”中原中也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钟摆’的余党都清干净了?”
“嗯,”太宰治咬了一大口,果汁沾在嘴角,“不过森先生好像很生气,说我们把中央车站搞塌了,要扣这个月的奖金。”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扣你的,别想赖我头上。”他起身要走,却被太宰治抓住手腕。
“中也,”对方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刚才在地下工事,你有没有怕过?”
中原中也的脚步顿住。他想起那些不断收缩的金属管,想起太宰治发紫的嘴唇,想起自己差点失控的重力场。“怕什么?”他故意装糊涂,耳根却红了。
“怕我真的死掉啊。”太宰治笑着说,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见过太多死亡,也亲手制造过不少,却唯独不敢想象,如果哪天回头时,看不到那个总是炸毛的矮子,会是什么样子。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他挣开太宰治的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苏醒的横滨。港口的起重机正在运作,渔船拖着晨光归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下周有空吗?”他忽然说。
太宰治愣了愣:“干嘛?”
“去贫民窟看看。”中原中也的声音很轻,“上次路过的时候,看到我们以前住过的那间破屋还在。”
太宰治笑了起来,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好啊,不过中也要请客,就当是赔偿我被你踩脏的白手套。”
“滚。”中原中也转身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医疗室的门关上时,太宰治低头看着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忽然轻轻笑了。苹果核上的牙印很深,像极了多年前那个雪夜,中也把唯一的苹果塞给他时,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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