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生活像被按下快进键，课程、社团、实习填满了日程表，却总有些缝隙，被陆时衍的温柔悄悄填满。
苏晓棠选了新闻系，每天抱着相机跑采访，常常忙到忘了吃饭。陆时衍总会算好时间，提着保温桶出现在她的教学楼楼下，里面是张叔炖的汤，或是他自己学着做的三明治——味道不算惊艳，却总能让她在寒风里暖到心里。
“陆大少爷居然亲自下厨？”有次同组的学姐打趣道，看着陆时衍把烫好的牛奶递给苏晓棠，眼里的羡慕藏不住。
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把苏晓棠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胃不好，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苏晓棠咬着三明治笑，忽然想起高中时他总说她“手笨”，却会在她画不好采访提纲时，默默帮她梳理逻辑；总嫌弃她“爱凑热闹”，却会在她参加校园歌手大赛时，包下前排所有座位，手里举着写着“苏晓棠最棒”的灯牌，别扭又认真。
宋落常说：“陆时衍对你的好，都藏在他那张毒舌嘴里。”以前苏晓棠还不信，直到有次她熬夜赶稿，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宿舍床上，身上盖着陆时衍的西装外套，旁边放着他写的便签：“稿子我让江楚云找人看了，错了三个标点，笨死了。”末尾画了只翻白眼的小熊，却在角落补了句“别熬夜，我心疼”。
深秋的周末，学校举办秋季运动会。苏晓棠被拉去当志愿者，站在终点线旁递水。陆时衍作为计算机系的代表参加三千米长跑，发令枪响时，他冲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
跑到最后一圈时，他明显体力不支，脚步慢了下来。苏晓棠忽然举起手里的柠檬汽水瓶，大声喊：“陆时衍！加油！”
他像是瞬间被注入能量，猛地加速，冲过终点线时，径直朝她跑来。汗水浸透了他的运动服，他却不管不顾地抱住她，在她耳边喘气：“我赢了。”
“嗯，你最厉害了。”苏晓棠踮起脚，帮他擦汗，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
周围响起起哄的口哨声，江楚云搂着宋落走过来，笑着递水：“行啊陆时衍，为了抱媳妇连命都不要了？”
陆时衍接过水，却先喂给苏晓棠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为了她，值得。”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苏晓棠忽然看见他手腕上的红绳——和她脚上的脚链是一对，只是他的上面挂着颗小小的柠檬吊坠，是她用攒了很久的糖纸融成的，虽然粗糙，却被他戴了整整一年。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苏晓棠忽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里面是枚袖扣，银质的，上面刻着只小熊抱着柠檬，和她的胸针是同系列。“我攒了两个月的稿费买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时衍捏着袖扣，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忽然把她拽进怀里，低头吻了下来。这个吻比以往都要温柔，带着桂花的甜香，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喜欢，”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晓棠忽然觉得，所谓的甜宠，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藏在每个细节里的在意——是他记得她不吃葱姜，是他把她的喜好刻进骨子里，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把“我爱你”藏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
而这样的时光，她想和他过一辈子。
……
大二那年冬天，陆时衍的父亲忽然回国了。
这个只存在于传闻里的男人，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是在A大的校门口。黑色的宾利停在银杏树下，他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眼神锐利得像鹰，上下打量苏晓棠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陆时衍，跟我回去。”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在命令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陆时衍把苏晓棠护在身后，脸色冷得像结了冰：“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个女孩，”男人的视线越过他，落在苏晓棠身上，“配不上陆家。”
苏晓棠的指尖攥得发白，却挺直了背，笑着迎上他的目光：“陆先生，我和时衍在一起，不是因为他的家世。”
男人嗤笑一声，没再看她，只是对陆时衍说：“下周的家族晚宴，你必须到场。否则，你在公司的实习项目，就不用继续了。”
宾利驶远后，陆时衍才转身握住苏晓棠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别听他的。”他声音发紧，眼底藏着愧疚，“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苏晓棠摇摇头，踮起脚抚平他皱紧的眉头：“我没事。不过……家族晚宴，我们一起去吧？”
“不行！”他立刻反对，“他们会为难你。”
“可我想站在你身边啊。”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前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陪你好不好？”
陆时衍沉默了很久，最终抵不过她眼里的坚定，轻轻点了点头。
晚宴那天，苏晓棠穿了条陆时衍选的米白色长裙，脖子上戴着那枚小熊项链。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有好奇，有轻蔑，也有看好戏的。
陆时衍的父亲端着酒杯站在不远处，身边围着几个西装革履的长辈。有人笑着打趣：“这就是时衍看上的小姑娘？倒是生得清秀，就是家世……”
话没说完，就被陆时衍冷冷打断：“我陆时衍喜欢的人，轮得到你们置喙？”
他牵起苏晓棠的手，举过头顶，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她叫苏晓棠，是我认定的人。将来要进陆家大门的，也是她。”
全场瞬间安静。陆父的脸色铁青，却被他眼里的决绝震慑住——这个从小就疏离叛逆的儿子，眼里的认真是他从未见过的。
江楚云和宋落适时走过来，江楚云拍了拍陆时衍的肩膀：“陆伯父，晓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人漂亮又能干，时衍能找到她，是福气。”
宋落也笑着附和：“是啊是啊，上次晓棠还帮江楚云改好了创业计划书呢，可厉害啦！”
两人一唱一和，化解了尴尬的气氛。苏晓棠看着身边的陆时衍，他的侧脸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坚定，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里发暖。
晚宴过半，陆时衍的父亲单独叫走了苏晓棠。书房里弥漫着雪茄的味道，他坐在真皮沙发上，递给她一份支票：“离开时衍，这上面的数字，你可以随便填。”
苏晓棠没接，只是平静地说：“陆先生，我喜欢时衍，不是因为钱。高中时他穿洗得发白的校服，我觉得他很好；现在他站在这里，我还是觉得他很好。他的好，和陆家没关系。”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您大概不知道，您口中‘配不上’的我，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四年的人。”
走出书房时，陆时衍正站在走廊里等她，像尊守护神。看见她出来，他立刻冲过来握住她的手：“他为难你了？”
“没有。”苏晓棠笑着摇头，“我只是告诉他，他儿子眼光很好。”
陆时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眼里的感激和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宿舍时，在楼下站了很久。
“苏晓棠，”他忽然说，“谢谢你。”
谢谢你闯进我冰冷的人生，谢谢你看穿我所有的伪装，谢谢你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时候，坚定地站在我身边。
苏晓棠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角：“傻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面对所有事。”
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忽然觉得，那些来自过去的风浪，反而让他们靠得更近了。而未来的路，无论还有多少坎坷，只要他们牵着彼此的手，就一定能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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