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五年，苏晓棠成了业内知名的深度报道记者，陆时衍也正式接手了陆氏集团，成了商界里最年轻的掌舵人。他们在市中心的公寓里，有了一间朝南的书房，一半摆着她的相机和奖杯，一半放着他的文件和模型，中间的小桌上，永远放着个玻璃罐——里面的柠檬糖纸星星，又多了厚厚一层。
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地毯上。苏晓棠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披着外套走出去，看见陆时衍正系着围裙煎蛋，动作比大学时熟练了不知多少倍。
“醒了？”他回头看她，眼底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再等十分钟，早餐就好。”
餐桌上摆着她爱吃的草莓酱三明治，还有两杯温牛奶，其中一杯里加了蜂蜜——他总记得她胃寒，牛奶要温到刚好不烫嘴的温度。
“落落说下午带小年糕来玩。”苏晓棠咬着煎蛋说，宋落和江楚云的儿子小年糕刚满三岁，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尤其黏陆时衍。
“知道了，”陆时衍把最后一块培根夹给她，“我让张叔准备了他爱吃的芒果慕斯。”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你爱吃的柠檬挞。”
苏晓棠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陆总现在越来越会疼人了。”
他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然怎么留得住我们苏大记者？”
下午宋落果然带着小年糕来了。小家伙穿着背带裤，一进门就扑向陆时衍：“陆叔叔！”
陆时衍弯腰把他抱起来，平日里在会议室里冷若冰霜的脸，此刻柔和得能滴出水。小年糕揪着他衬衫上的小熊纽扣——那是苏晓棠每年结婚纪念日给他换的，今年是只抱着星星的小熊，“叔叔，妈妈说你和婶婶是高中同学？”
“嗯。”陆时衍应着，视线落在沙发上翻相册的苏晓棠身上。
“那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呀？”小年糕眨巴着大眼睛，像个好奇的小炮弹。
江楚云在旁边笑：“这得让你陆叔叔说说，当年是怎么偷偷藏人家糖纸的。”
陆时衍的耳根微微泛红，却没反驳，只是抱着小年糕走到苏晓棠身边。相册里正好翻到高中毕业那天的照片，四个年轻人站在学校门口，他穿着白T恤，她穿着蓝裙子，两人的手悄悄牵在一起，背景是“育英中学”四个烫金大字。
“是她先送我柠檬糖的。”陆时衍忽然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在高二开学那天，阳光很好，她站在我课桌旁，笑得像颗小太阳。”
苏晓棠抬头看他，撞进他含笑的眼里。那些高中时的脸红心跳，大学时的并肩同行，婚后的柴米油盐，忽然像电影片段一样在眼前闪过。原来从那颗柠檬糖开始，他们的轨迹就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傍晚送宋落他们离开时，小年糕趴在车窗上喊：“婶婶，下次给我带柠檬糖呀！”
苏晓棠笑着挥手：“好呀，给你带最大颗的！”
转身时，陆时衍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青岛看海吗？你说想把糖纸做成风铃。”
“记得呀，”她转身回抱他，“后来不是做了吗？现在还挂在阳台呢。”
风穿过阳台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用无数颗柠檬糖纸串成的，阳光照过时，会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就像他们的爱情，初尝时带着点青涩的酸，细细品来，却是化不开的甜。
晚上洗漱时，苏晓棠发现陆时衍的刮胡刀旁，放着颗用玻璃罩起来的柠檬糖——是他们高中时吃的那种，糖纸已经泛黄，却被保存得完好无损。
“这不是早就吃完了吗？”她拿起玻璃罩，眼底闪过惊讶。
“当年偷偷留的。”他从身后接过，轻轻放在梳妆台上，“想着等我们老了，就告诉孩子们，这是爸爸妈妈故事开始的地方。”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糖纸上，泛着温柔的光。苏晓棠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转笔的少年，在草稿纸上画的小熊旁边写：“这题不难，像你吃的糖一样，耐心点就能尝到甜。”
原来他说的不只是题，还有他们的人生。
后来很多年，他们的家里总会备着柠檬糖，书房的玻璃罐里，糖纸星星越积越多。他们会带着孩子回高中看银杏，去青岛看海，告诉他们：“爸爸妈妈的青春里，有颗很酸很甜的柠檬糖，还有个很倔很温柔的少年，和一个很傻很执着的姑娘。”
而那些从校服到婚纱的约定，那些藏在毒舌下的温柔，那些关于占有欲和偏爱的故事，最终都变成了柴米油盐里的烟火气，变成了余生里，最绵长的柠檬味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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