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带人摔门而去的动静,几乎要震落窗户上的灰尘。
春桃还在发抖,蹲在地上收拾瓷片时,指尖被划破了都没知觉。沈以然叫住她,从床头摸出系统塞给她的“新手福利”——一小瓶止血药递过去。
沈以然“先处理一下伤口。”
膏药是透明的凝胶状,带着点草木清香,春桃愣了愣。
春桃“小姐,这是?”
沈以然“之前母亲留下来的”
沈以然“一直以来忘了拿出来。”
沈以然随口编了个理由,原主生母早逝,留下来点零碎的东西很合理,正好用来解释这些“不合时宜”的物品。
听了沈以然的解释,春桃这才放心用。
春桃“这膏药涂着真舒服,清清凉凉的。”
沈以然没说话,走到窗边掀起帘子的一角。侯府的清晨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扫地沙沙声,这个院子偏僻的像被人遗忘的角落,但沈以然知道,王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刚才张嬷嬷的出现只是侥幸,下一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沈以然“春桃。”
沈以然“昨天王嬷嬷来的时候除了灌药还说了什么?”
春桃仔细回想了片刻,摇摇头回答。
春桃“没说什么了,只是吩咐把药灌下去。”
春桃“噢!还说了!”
春桃“还说‘夫人说了,这丫头留着也是个祸害。’”
果然是要赶尽杀绝。
沈以然指尖低着窗户,冰凉的木头触感让她冷静下来。
现在硬碰硬肯定不行,她得找个靠山才行,至少得撑到和七皇子苏新皓搭上线,系统说了,那可是她完成任务的关键。
可是该找谁呢?
侯爷?原主记忆里,这位父亲眼里只有嫡子嫡女,对庶出的她几乎视而不见。
老太太?张嬷嬷刚刚的态度倒是温和但隔着辈分和嫡母的从中作梗,未必能时时刻刻护住她。
沈以然这个在思考,春桃突然“呀”了一声。
春桃“小姐,我想起个事!”
春桃“今天早上七皇子会路过咱们侯府后面!”
沈以然“七皇子?”
听了春桃的话,沈以然眼前一亮。
沈以然“你怎么知道?”
春桃“前几天听门房说的。”
春桃“他今早要去宫里给太后请安,必经之路就是咱侯府后面那条街!”
眼看春桃春桃越说越兴奋。
春桃“小姐,要不要……
她话没说完,但眼里的期待很明显。在这个深宅大院里,皇子几乎是天一样的存在,要是能被七皇子注意到,说不定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沈以然却没那么乐观。
苏新皓是皇子,身边护卫肯定会不少,怎么可能会轻易注意到一个侯府庶女?而且系统说了,他一个月后会遇到“坠马断腿”的陷阱,,现在去接触,搞不好会被当成别有用心的眼线。
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他的机会。
沈以然“系统,苏新皓今天的行程有危险吗?”
沈以然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007“今日目标苏新皓行程安全,无反派干扰。”
系统007“检测到目标人物随身携带的玉佩,为后续陷阱关键道具。”
系统007“建议宿主优先接触该物品。”
玉佩?
沈以然心里有了个模糊的念头,转头对春桃说。
沈以然“去,把我那件半旧的月白裙子找出来。”
沈以然“再打盆水来,我要洗漱。”
春桃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还是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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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沈以然站在镜子前,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但眉眼清秀,尤其一双眼睛,在系统修复后显得格外清亮,她换上月白裙子,又让春桃找了块素色的布巾包好头发,看起来干净又不起眼。
春桃“小姐,咱真要去后面?”
春桃“要是被王嬷嬷知道了……”
沈以然“放心,我们不去拦他。”
沈以然“就远远看一眼。”
春桃还是略显不安,沈以然轻声安抚,心里却清楚,这一趟觉会不是“看一眼。”
她让春桃去厨房借了个空篮子,假装要去后门附近的杂货铺买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西跨院。
侯府太大,走了近一刻钟才到后门。这里平时只有下人出入,守卫也松些,沈以然让春桃在门房附近等着,自己提着篮子,假装闲逛,慢慢走到街角。
刚站定没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和车轮碾地的声音。
沈以然“来了。”
沈以然深吸一口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往街角的阴影里退了退,眼睛紧紧盯着路口。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为首的是四个骑马的护卫,穿着统一的玄色劲装,腰佩长刀,气势凛然。护卫中间,是一辆低调的乌木马车,车厢宽大,只在角落雕刻着细密的云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系统007“目标人物苏新皓就在马车内。”
系统007“注意他马车右侧挂着的玉佩。”
沈以然顺着提示看去,果然看到马车侧面的挂钩上,挂着一块玉佩,玉佩是暖白色的,阳光照在上面,隐隐能看到里面流动的纹路,一看就不是凡品。
沈以然悄悄摸了摸藏在篮子里的一块小石子,手心微微出汗,马车越来越近,速度不快不慢,就在马车即将经过街角时,沈以然突然朝着斜前方的一条窄巷喊了一声。
沈以然“阿黄?”
话音刚落,巷子里猛地窜出一条半大的野狗,毛色杂乱,龇着牙,看起来很凶。这是她早就观察好的——这条狗经常在附近游荡,见了人就追。
野狗显然被她的声音惊到了,抬头看到沈以然,立刻冲了过来,狂吠不止。
沈以然“啊!”
沈以然惊恐一声,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惊恐,提着篮子就往马车方向跑。
沈以然跑的跌跌撞撞,看起来随时会摔倒。
马车上的护卫立刻警惕起来,其中一人勒住马,厉声呵斥起来。
“什么人!”
沈以然哪敢停,一边跑一边哭喊。
沈以然“救命,有狗!”
眼看就要撞到马车上,她像是脚下一绊,身体猛地往前扑去,右手“慌乱”中恰好抓住了马车侧面的木栏——而她的指尖,精准地蹭过了那块玉佩的绳子。
“咔嚓”一声轻响,系着玉佩的红绳断了。
玉佩坠向地面的瞬间,沈以然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没接稳,玉佩“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了马车底下。
她自己也没站稳,结结实实地摔在马车旁,篮子里的空陶罐掉出来,摔得粉碎,这一连串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护卫们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沈以然痛得闷哼一声,马车的车帘才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
沈以然趴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肩膀火辣辣的,估计是摔伤了。她挣扎着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生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挑,却眼神冷淡,像淬了冰的墨玉,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是苏新皓。
他穿着一身月白锦袍,没戴冠,只用一根玉簪束着头发,看起来比想象中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场。
苏新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