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电子钟的绿色数字跳到凌晨三点整。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某种急促的倒计时。
严皓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下巴抵在缠着白色绷带的右手上。爆炸时被飞溅物划伤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点疼根本比不上心口的煎熬。他盯着床上熟睡的严浩翔,少年的脸色苍白得像病房里的床单,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依然微微蹙着。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混合着严皓辰自己身上未散尽的硝烟味。他左手悄悄伸进口袋,指尖摩挲着那枚黑色羽毛胸针。金属表面还残留着爆炸现场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如果不是陈默突然出现......他不敢往下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唔......"
床上的严浩翔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严皓辰立刻挺直身体,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他看着弟弟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总是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刚醒的迷茫和痛苦。
"小翔?"严皓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清了清嗓子,"感觉怎么样?"
严浩翔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他看着守在床边的哥哥,眼神从困惑转为惊讶,最后定格在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臂上。他动了动右手,却发现手腕被柔软的束缚带轻轻固定在床沿。
"哥......这是哪儿?"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我的手......"
"维也纳中心医院。"严皓辰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你左臂轻微骨裂,已经处理过了。别担心,医生说养几周就好。"
严浩翔皱起眉头,试图坐起来,却被手臂的疼痛和束缚带拉住。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固定的右手,又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白色的墙壁,闪烁着绿光的仪器,窗外永无止境的暴雨。
"为什么把我绑起来?"他的声音开始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金色大厅发生了什么?我记得爆炸了......舞台......观众......"
严皓辰避开弟弟的目光,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你需要休息,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
"回答我!"严浩翔猛地挣扎起来,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手背上的针头移位,鲜血立刻顺着透明的软管渗出来,"为什么把我锁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不是医院?!"
"别动!"严皓辰急忙按住他的肩膀,看到渗血的手背时,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你会弄伤自己的!"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波浪线在屏幕上剧烈起伏。严浩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泛红:"自从你出现,我的生活就全乱了!先是私生饭突然变多,然后是莫名其妙的绑架,现在又是爆炸!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
严皓辰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弟弟眼中的陌生和戒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了。他猛地站起身,背对着病床,宽厚的肩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僵硬。
"我是你哥!"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病房里陷入可怕的沉默,只有仪器的警报声和窗外的暴雨声在对峙。严皓翔看着哥哥紧绷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总是冷着脸、什么都不肯说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小时候会把最后一颗糖让给他的哥哥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严皓辰猛地转身,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一把枪,却在送医时被没收了。他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瞳孔骤然收缩。
陈默斜倚在门框上,左臂打着绷带吊在胸前,脸上添了几道新的擦伤。他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蓝白条纹病号服,领口歪歪扭扭地敞开着,左眼下方的泪痣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颗黑色的眼泪。
"谁让你来的?"严皓辰的声音冷得像冰,"滚出去!"
陈默挑了挑眉,无视他的警告,慢悠悠地走进病房。他将一个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严浩翔愤怒的脸,最后定格在他被绑住的手腕上。
"啧啧,这就是你说的保护?"陈默的语气带着嘲讽,"把人绑起来当人质吗?"
"不关你的事。"严皓辰挡在病床前,像一头护崽的狼,"我警告你,别打他的主意!"
"我?"陈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笑出声,"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吧,严总。"他凑近严皓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幽灵已经渗透医院安保了。这次,他们可不是冲着你来的。"
他说这话时,眼神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严浩翔。
严浩翔的心猛地一沉。幽灵?是哥哥和这个人之前提到的那个组织吗?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陈默放下文件袋时,故意将几张照片从袋口滑落到最上面。严浩翔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照片上是特写的鸢尾花纹身,和他在哥哥手机里无意中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些是什么?"严浩翔急促地问,"鸢尾花纹身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严皓辰迅速合上文件袋,眼神冰冷地看向陈默:"我让你滚。"
陈默耸耸肩,转身走向门口。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严皓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了,提醒你一句——小心你最信任的人,尤其是戴着面具的那个。"
门被轻轻带上,留下满室的沉默和疑云。
严浩翔盯着严皓辰紧握文件袋的手,心脏狂跳不止:"他是什么意思?戴着面具的人是谁?是不是和爸有关?"
严皓辰将文件袋塞进口袋,避开弟弟的问题:"不该问的别问。"他转身想去按护士铃,处理弟弟手背上的出血。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
滋啦——
白炽灯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猛地熄灭了。病房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仪器屏幕上的绿光还在幽幽闪烁。
"小翔!"严皓辰低喊一声,摸索着向病床的方向靠近。黑暗中,他撞到了椅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哥?"严浩翔的声音带着不安。
突然,所有仪器同时发出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全部熄灭。整个病房陷入完全的黑暗和死寂,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暴雨声。
严皓辰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加快脚步冲到病床边,伸手去摸弟弟的位置。
"小翔?你在哪?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的手在床垫上摸索着,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床单。
不对劲!
严皓辰的心跳骤然加速。他顺着病床摸索到床头,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却徒劳无功。备用发电机的嗡鸣声从远处传来,但应急灯还没有亮起。
几秒钟的黑暗仿佛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当红色的应急灯终于亮起时,严皓辰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瞬间冻结。
病床上空空如也。
白色的床单被扯到地上,输液管和监测仪的线缆纠缠在一起,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窗户洞开着,冰冷的雨水夹着狂风灌进病房,吹得窗帘疯狂舞动。
严皓辰冲到窗边,狂风夹杂着暴雨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他向下望去,楼下是白茫茫的雨幕,什么也看不见。
"不......"他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枕头下露出的一角白色。他冲过去掀开枕头,一张照片掉落在地。
照片上是一个特写的鸢尾花纹身,纹在一个男人的后颈上,栩栩如生。照片的右下角用红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小字:严世宏的狗。
严皓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严世宏?他的父亲?
几乎是本能地,他转身冲出病房。走廊里一片混乱,护士和病人在应急灯下惊慌地跑动。他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看到一个穿病号服的少年吗?大概这么高,左臂打着石膏!"
护士被他吓到了,摇摇头:"没、没看到......刚才停电的时候,好像有人看到几个黑衣人在楼梯间......"
严皓辰甩开她的手,疯了似的冲向楼梯间。他两级台阶并作一步向上跑,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从额头滑落。黑色羽毛胸针在口袋里硌着他的掌心,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天台的门虚掩着,狂风从缝隙中呼啸而入。严皓辰猛地推开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暴雨扑面而来。
天台上,两个身影对峙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背对着他,手里的匕首在应急灯的红光下闪着寒光,抵在一个少年的脖颈上。那少年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左臂打着厚重的石膏,正是严浩翔!
"小翔!"严皓辰的声音嘶哑变形。
严浩翔猛地回头,脸上满是惊恐和倔强。看到严皓辰时,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哥!别过来!"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一个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看到严皓辰,似乎并不意外,反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笑声通过面具传出来,带着电子合成的诡异效果。
"严总,我们终于见面了。"
严皓辰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慢慢向前挪动脚步,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放了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公司、地盘......只要你放了我弟弟!"
黑衣人低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严总果然是生意人。可惜,你弟弟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
他空着的左手缓缓抬起,手指间夹着一枚银色的金属袖扣。在昏暗的光线下,袖扣上的家族纹章清晰可见——那是严家的族徽。
黑衣人手指一松,袖扣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严皓辰的目光凝固在那枚袖扣上。他认得这个袖扣,那是他父亲严世宏最喜欢的一副袖扣,上面刻着他名字的缩写:Y.S.H。
"这是......"严皓辰的声音开始发颤,一种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形。
"看来你认出了。"黑衣人冷笑一声,"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弟弟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对我们,对你那位好父亲,都是如此。"
严皓辰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你什么意思?我父亲为什么会牵扯进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人没有回答,反而将匕首又逼近了严浩翔的脖颈几分。少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脖颈上立刻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哥,别管我!快走!"严浩翔挣扎着喊道,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闭嘴!"黑衣人厉声呵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严皓辰的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看着弟弟苍白的脸和脖颈上的血迹,又看看地上那枚父亲的袖扣,一个可怕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是我父亲......"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颤抖,"是我父亲让你们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翔也是他的儿子啊!"
黑衣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儿子?对严世宏来说,只有有用和没用的棋子之分。你以为二十年前你们兄弟为什么会失散?
严皓辰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回答,反而突然按下了腕表上的某个按钮。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天台四周闪烁起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严总。"黑衣人抬起头,面具后的眼睛似乎在看着远方,"下次再见.
他话音刚落,天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白色的烟雾。严皓辰咳嗽着冲向烟雾中,却什么也看不见。当烟雾散去时,天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雨水从天上倾盆而下,打在严皓辰的脸上,冰冷刺骨。他跪坐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黑色羽毛胸针从口袋里滑落出来,掉在父亲的袖扣旁边。
两个物品在红色的应急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被尘封了二十年的秘密。
雨水混合着汗水顺着严皓辰的下颌滴落,在红色的应急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死死盯着空无一人的天台边缘,狂风掀起他湿透的衬衫,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那枚刻着父亲名字缩写的袖扣被他攥在掌心,冰冷的金属边缘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珠。
"严世宏……"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你到底想干什么?"
楼下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在雨夜中撕裂空气。严皓辰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圈套。绑架者故意留下父亲的袖扣,又在撤离时触发警报,就是要将警方引来。
他转身冲下天台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每跑一步,口袋里的黑色羽毛胸针就硌他一下.
"妈的!"严皓辰在楼梯转角狠狠砸了一拳墙壁,水泥簌簌落下。这个认知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如果父亲真的与绑架有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显示着一个陌生的维也纳号码。严皓辰的心提到嗓子眼,按下接听键。
"严总,看来你收到礼物了。"电话那头传来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和刚才天台上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别想着报警,我们在看着你。"
"我弟弟在哪?"严皓辰的声音紧绷如弦,"放了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要你的命太便宜了。"对方轻笑,"明晚七点,一个人来美泉宫动物园的热带馆。记住,别耍花样,否则你会收到你弟弟的手指作为纪念品。"
电话突然挂断。严皓辰对着忙音低吼一声,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瞬间碎裂,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先生!您不能在这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用德语喊道,手里拿着电击棍。
严皓辰眼疾手快,侧身躲过对方挥来的电击棍,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保安痛呼出声。他夺过电击棍扔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沓欧元塞进保安口袋。
"带我从后门出去,这些都是你的。"严皓辰的声音冷得像冰,"警察来了就说没见过我。"
保安看着口袋里厚厚的钞票,又看看严皓辰布满血丝的眼睛,咽了咽口水,识相地点点头:"跟我来。"
两人穿过混乱的走廊,避开赶来看热闹的病人和护士。严皓辰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医院平面图,记住了消防通道的位置——以防万一。
"你叫什么名字?"在乘员工电梯下楼时,严皓辰突然开口。
"马库斯。"保安紧张地回答。
"马库斯,"严皓辰看着电梯门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你知道幽灵组织吗?"
马库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连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显得如此惊慌,反而印证了这个组织的可怕。
电梯到达一楼,马库斯拉着严皓辰穿过洗衣房和垃圾处理间,最后停在一道不起眼的铁门前。门上的电子锁闪着红光。
"这里通向停车场。"马库斯输入密码,"出去左转第三辆车,是我的私家车,你可以——"
"钥匙。"严皓辰打断他,摊开手掌。
马库斯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出了车钥匙:"别说是我帮你的。"
铁门缓缓打开,外面的暴雨立刻灌了进来。严皓辰刚要迈步,突然停住,回头看向马库斯:"医院今晚的值班记录,帮我销毁。"
马库斯脸色发白,但还是点了点头。严皓辰不再说话,闪身冲进雨幕。
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雨中摇曳。严皓辰找到马库斯说的那辆银色大众,迅速打开车门坐进去。钥匙插进点火开关,引擎顺利启动。
他倒车驶出停车位,正要加速离开,突然看到后视镜里有几道黑影正从医院侧门跑出来。他们穿着黑色风衣,动作敏捷,显然不是普通警察。
"坐稳了!"严皓辰低咒一声,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停车场,溅起一片水花。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那几道黑影也上了车,两辆黑色轿车紧随其后追了上来。雨越下越大,雨刷器根本来不及清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视线一片模糊。
严皓辰紧握着方向盘,大脑飞速运转。现在去哪里?回酒店?不行,太危险。去警局?更不行,他们刚刚绑架了弟弟,不可能指望警察。
黑色羽毛胸针再次硌到他的掌心。母亲的遗物……绑架者特意提到了这个。难道胸针里有什么秘密?
他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胸针。雨水打湿了他的指尖,也打湿了冰冷的金属表面。胸针设计成黑色羽毛形状,做工精致,背面刻着一个微小的字母"S"——母亲名字的首字母。
严皓辰翻来覆去地看着胸针,突然注意到羽毛根部有一道细微的缝隙。他用指甲抠了抠,竟然真的打开了一个 tiny 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芯片,没有胶卷,只有一张卷成细条的小纸条。严皓辰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数字:14.3276° E, 48.2082° N。
经纬度?他立刻打开手机导航——幸好刚才只是屏幕碎了,还能勉强使用。输入坐标后,地图上显示的位置是维也纳郊外的一处墓园。
严皓辰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后面的黑色轿车猛地撞了上来。车尾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车身失控地左右摇晃。严皓辰死死稳住方向盘,脚下油门踩到底,车子如脱缰野马般冲向前方。
雨夜里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严皓辰凭借对维也纳街道的熟悉,在狭窄的巷弄里左冲右突,试图甩掉追兵。
驶过一座桥梁时,他突然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人行道,撞断护栏后斜停在桥边。后面的两辆车来不及刹车,一前一后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严皓辰顾不上回头,跳下车冲进旁边的地铁站。凌晨四点的地铁站空无一人,只有自动售票机发出微弱的光芒。他买了一张票,匆匆跑下站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列车进站的轰鸣声。
列车停下,车门打开。严皓辰闪身进去,瘫坐在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透过车窗,他看到几个黑衣人也冲进了站台,距离越来越近。
车门缓缓关闭,就在即将完全闭合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挡住了车门。
严皓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枪。
车门重新打开,陈默的脸出现在门口。他左臂依然打着绷带,脸上带着几道新的擦伤,嘴角却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来我们又见面了,严总。"陈默走进车厢,在严皓辰对面坐下,"需要帮忙吗?"
严皓辰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跟踪我?"
"彼此彼此。"陈默耸耸肩,"我只是恰巧也想离开医院而已。"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严皓辰手中的黑色羽毛胸针上,"看来你已经发现了。"
"发现什么?"严皓辰握紧胸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为什么要绑架我弟弟?"
陈默没有回答,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扔给严皓辰:"送你的礼物。"
严皓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黑色的手枪和一盒子弹。他惊讶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