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晨光里的和声与未干的乐谱

第三章 晨光里的和声与未干的乐谱

凌晨五点半的训练室，晨光正顺着窗帘缝往里爬，在地板上拖出细长的光带。王俊凯推开门时，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易烊千玺正坐在琴凳上试音，指尖在黑白键上敲出《青春修炼手册》的前奏，带着点没睡醒的滞涩。

“比我还早？”王俊凯把早餐袋放在桌上，是三个热乎的肉包和三杯豆浆，“阿姨说今天的包子加了葱花，你俩爱吃的。”

易烊千玺转过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昨晚他在群里说“想试试用钢琴版前奏衔接舞蹈”，估计熬到了后半夜。“试了几个和弦，”他往旁边挪了挪琴凳，“觉得降B调更适合王源的声线，你听听？”

琴声重新响起时，王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了进来，书包带子还歪在肩上：“我就知道你们会偷偷加练！”他一把抢过王俊凯手里的肉包，咬得腮帮子鼓鼓的，“早功不是七点吗？你们俩卷成这样，是想让我明天五点就来？”

“谁让某人昨晚说‘烤茄子吃多了睡不着’，”王俊凯敲他的书包，“群里发消息问走位细节，半天不回，原来是在刷烧烤摊的点评。”

王源吐了吐舌头，凑到钢琴边听了会儿，忽然指着琴键：“这里！刚才千玺弹到‘青春有太多未知的猜测’时，和弦可以再亮一点，像夏天的阳光突然钻过树叶那种感觉。”

易烊千玺挑眉，按他说的改了个和弦，果然调子轻快了些。“你这形容挺准，”他拿出谱子摊在琴上，上面已经画了不少红笔标记，“昨天在江边想的，见面会开场用钢琴版前奏，然后灯光暗下来，我们从舞台两侧走出来，到中间时合第一个动作。”

王俊凯凑过去看谱子，指尖点在“合唱部分”的标记上：“这里的和声得再磨磨，王源的高音要再稳半拍，不然跟我和千玺的中音会岔开。”他清了清嗓子，试唱了一句，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却稳稳地落在调上。

王源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抢过谱子翻到后面：“我觉得可以加段rap！就像上次在周年演唱会那样，我来唱，你们俩合音，肯定炸场！”他手舞足蹈地比划，豆浆洒在谱子上，晕开一小片浅黄。

“小心点！”王俊凯赶紧抽过谱子擦，却看见易烊千玺已经从书包里掏出了垫板，“早知道你会毛手毛脚，带了这个垫着。”垫板上还贴着张便利贴，是他昨晚写的和声笔记，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

晨光渐渐爬满整面镜子，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笔直。王源站在麦克风前练高音，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坐在后面听，手里的笔在谱子上记着拍子。“刚才那句‘快乐环岛’的‘岛’字，尾音收太快了，”王俊凯喊停，“海边的风会把声音吹散，得拖长半秒，像这样——”他示范着唱了一遍，尾音带着轻轻的气声，像晚风拂过海面。

易烊千玺忽然起身，把空调调到26度：“唱久了嗓子会干，王源你多喝温水，”他递过去一个保温杯，是粉丝送的，印着三个卡通小人，“里面泡了胖大海，昨天特意让我妈煮的。”

王源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忽然指着窗外：“快看！那棵梧桐树开花了！”淡紫色的梧桐花缀在枝头，被晨光染成金粉色，像去年他们在江边捡到的贝壳。

“开花了就意味着……”王俊凯故意拖长音，看着王源瞬间绷紧的脸，“离见面会只剩十五天了。”

“十五天？！”王源差点把保温杯摔了，“我还以为有一个月呢！那rap词我还没背熟——”

“早给你准备好了。”易烊千玺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里面是手抄的rap词，每句后面都标了换气点，“昨晚对照音频标的，你照着练，下午我陪你顺节奏。”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舞蹈老师探进头来：“小子们，今天要排新的队形，道具组把海边体育馆的舞台模型送来了，去看看？”

模型摆在走廊尽头的桌子上，迷你的舞台、观众席、甚至连侧边的海风模拟装置都做了出来。王俊凯指着舞台中央的升降台：“我们可以从这里升上来，灯光先打追光，等唱到副歌再全亮。”

易烊千玺拿过尺子量模型尺寸：“升降台的承重够吗？我们三个加起来得有两百多斤。”

“道具组说没问题，”老师笑着拍他的肩，“不过你们得练好在升降台上的动作，别晃悠。”

王源忽然蹲下去，用手指在模型的观众席上画圈：“这里，第三排中间，去年有个粉丝举着‘十年之约’的灯牌，从开场哭到结束，今年她肯定还会来。”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对视一眼，都想起那个女孩——每次见面会都坐在同一个位置，灯牌上的字迹被磨得有些模糊，却总在最亮的地方。“那我们更得好好练，”王俊凯的声音轻轻的，“不能让她觉得这十年等错了。”

回到训练室时，晨光已经变成了刺眼的阳光。三个人又站回镜子前，钢琴版的前奏再次响起，这次的和声比早上顺了许多，王源的高音稳稳地浮在上面，像梧桐花缀在枝头。汗水顺着王俊凯的下颌线往下滴，落在谱子上，晕开了“十年”两个字的笔画。

“休息会儿吧，”易烊千玺递过毛巾，“刚接到通知，下午粉丝会送应援过来，说是亲手做的消暑包。”

“有冰镇西瓜吗？”王源瘫在地板上，抓过旁边的谱子扇风，“我现在能吃下一整个。”

王俊凯忽然笑了，指着窗外：“等见面会结束，我们去江边的瓜田摘西瓜，上次老板说凭学生证能随便吃。”

“真的？”王源瞬间弹起来，“那我要挑个最大的，中间最甜的那块归我！”

“想得美，中间那块得给千玺，”王俊凯挑眉，“他昨天熬夜改谱子，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易烊千玺没说话，只是拿起笔在谱子背面画了个简笔画：三个小人围着一个大西瓜，旁边写着“七月十六日，海边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画上，把字迹晒得暖暖的，像这个永远没打烊的夏天，正一笔一划地，写着未完的篇章。

训练室的钢琴声又响了起来，这次的调子格外流畅，混着蝉鸣和少年的笑声，漫过走廊，漫过晨光，漫向那个越来越近的、属于他们的海边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