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夏末的旧箱与未凉的约定

《TFBOYS：三个人的夏天没打烊》

第十二章 夏末的旧箱与未凉的约定

夏末的夕阳把训练室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梧桐叶的影子在地板上晃悠，像被风吹散的乐谱音符。王俊凯蹲在角落拆最后一个纸箱时，指尖被箱角的铁皮划破了道小口，血珠滴在箱底的旧T恤上——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体演出穿的队服，洗得发白的布料上，还留着王源不小心蹭上的草莓酱印子。

“又不小心”，王源举着碘伏棉签凑过来，棉签头的酒精味混着他刚拆的柠檬糖气息，扑在王俊凯手背上。这小子总把应急包带在身上，创可贴的图案从草莓换成了海浪，是海边见面会粉丝送的新款。“上次在瓜田摘西瓜，你被瓜藤划了手，也是我给你贴的创可贴”，他边说边往伤口上摁棉签，力道没轻没重，换来王俊凯一声闷笑：“轻点，这手还得弹吉他呢。”

易烊千玺正把一摞粉丝信放进铁盒，闻言抬头看了眼，目光落在王俊凯渗血的指尖，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瓷瓶：“用这个，”他倒出点透明药膏抹在伤口上，“是云南的粉丝寄的草药膏，说‘比碘伏疼得轻’，上次彩排你被舞台钉子划破脚，涂这个第二天就结痂了。”药膏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混着训练室里旧木头的气息，像把夏末的热风揉进了清凉里。

纸箱里的旧物渐渐摊了一地：王源小学时画的三人漫画（王俊凯的头被画成西瓜，易烊千玺的身子是吉他形状）、易烊千玺攒了三年的乐谱草稿（每页角落都画着小小的西瓜）、王俊凯的旧手机（相册里存着732张训练照，最早的一张是五年前，三个小孩在镜子前比“三”的手势，牙齿都没长齐）。

“这是啥？”王源从箱底翻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钥匙孔里还卡着半片梧桐叶。他晃了晃，里面传出“叮当”声，像去年在江边埋的硬币碰撞。易烊千玺接过铁盒时，指尖触到盒盖内侧的刻字——“十年之约·2013”，是出道那天他们用美工刀偷偷刻的。“当时说要把‘第一个舞台的亮片’装进去，”他笑着拧钥匙，“结果亮片太碎，全撒在训练室地板缝里了。”

铁盒打开的瞬间，三枚褪色的星星贴纸掉了出来，背面还粘着泛黄的便签：“等你们开十万人演唱会，我们就把星星贴纸贴满整个场馆”。字迹歪歪扭扭，是初三（2）班的粉丝团早期送的，那时她们还只是几个举着手工牌的小姑娘。

“现在她们做到了，”王俊凯捡起贴纸，对着夕阳看，光斑透过星星纹路落在地上，“海边体育馆三万观众，灯牌亮起来的时候，真的像星星落满了场。”他忽然指着贴纸背面的日期，“你看，这上面写着‘2014.7.24’，那天我们在这个训练室熬了通宵，就为了把《青春修炼手册》的舞蹈改得更齐点。”

易烊千玺翻出当时的训练视频，老旧的DV画面里，王源的动作总比音乐快半拍，被王俊凯敲了后脑勺还嘴硬：“我这是‘预判式舞蹈’”；易烊千玺的帽子总往下滑，每次转身都要抬手扶，后来王俊凯干脆在他帽檐里塞了团纸巾；而王俊凯自己，唱到副歌时总会破音，每次破音就往嘴里塞颗糖，说“甜的能压惊”。

“那时候多傻啊”，王源边看边笑，眼泪却掉进了铁盒里，“但傻得开心，觉得只要三个人一起练，就没有拿不下的舞台。”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新的星星贴纸，往铁盒里放：“这是见面会结束时，初三（2）班的姐姐塞给我的，说‘下一个十年，我们还贴星星’。”

整理到傍晚时，夕阳把训练室的影子拉得老长。王俊凯把旧队服叠进收纳箱，忽然发现衣角绣着个小小的“凯”字，针脚歪歪扭扭——是他第一次生日时，王源偷偷用红线绣的，当时还被针扎了手，血珠滴在“凯”字旁边，像个小小的红点。“你那时候说‘这样就不会跟别人的衣服混了’”，王俊凯把队服抱在怀里，布料上的草莓酱印子已经洗不掉，却像颗永远不会融化的糖。

“快看这个！”王源举着个透明塑料袋冲过来，里面装着三颗用糖纸包的星星，是用他们演唱会门票的副券折的。“是那个举了五年灯牌的姐姐送的，”他把星星倒在手心，糖纸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她说‘每张门票都藏着一个夏天，折成星星就能永远亮着’。”

易烊千玺突然起身，把训练室的灯全打开了。暖黄的灯光落在堆积如山的旧物上，像给每个回忆都镀了层金边。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指尖落在琴键上，弹出《我们的时光》的前奏，和弦里混着窗外的蝉鸣——比六月的声线沉了些，却依旧执拗，像在说“夏天还没走”。

“再唱一次吧”，王俊凯走到钢琴旁，接过易烊千玺递来的谱子，上面有王源画的小箭头：“这里要笑，粉丝喜欢看我们笑”；有易烊千玺标的换气点：“风大时多吸半口气”；还有王俊凯自己写的备注：“三人合心手势要比得慢一点，让镜头拍清楚”。

王源站到麦克风前，深吸一口气时，看见镜子里的三个身影：王俊凯的袖口还沾着整理旧物时蹭的灰，易烊千玺的吉他拨片夹在谱子里，自己的鞋带没系好，像每次上台前那样。当“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响起时，三个人的声音撞在一起，比任何一次彩排都要稳，尾音被灯光托着，在训练室里打了个旋，又钻进了那些旧物的缝隙里。

唱到副歌时，王源忽然转身，和王俊凯、易烊千玺撞了下肩膀，像无数次在舞台上做的那样。他看见王俊凯的眼眶有点红，易烊千玺的指尖在琴键上顿了半秒，而自己的声音，正带着所有夏天的温度，把“十年之约”四个字，唱得比星光还亮。

暮色漫进训练室时，他们把整理好的旧物搬进了储物间。最后放进的是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躺着新旧星星贴纸、门票折的星星、还有三个人刚写的小纸条。王俊凯写：“下一个夏天，要把和声练得更齐”；易烊千玺画了个舞台，上面有三个影子在鞠躬；王源则画了串烤茄子，旁边写着：“蒜蓉加三倍，约定加三倍”。

锁储物间门时，王源忽然指着天边喊：“看！那颗星星出来得好早！”金星悬在梧桐树梢，亮得像枚没被岁月磨暗的硬币。易烊千玺掏出手机拍照，镜头里，三颗脑袋凑在一起，背景是训练室亮着的灯，和天边最早亮起的星。

“明天早功练新舞吗？”王源蹦蹦跳跳地往外走，书包上的贝壳挂件叮当作响。

“不了”，王俊凯笑着揉他的头发，“明天去买新的收纳箱，旧的已经装不下了。”

易烊千玺跟在后面，手里攥着那片从铁盒里掉出来的梧桐叶，叶纹在路灯下像条没尽头的路。

训练室的灯还亮着，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把三个并排的影子铺在地上，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晚风溜进来，卷起张被遗忘的便签，上面写着：“夏天会结束，但我们不会”。

确实不会。就像那些被小心收好的旧物，会在每个新的夏天里重新发亮；就像这三个踩着夕阳往前走的少年，会带着满室的回忆和期待，把“十年之约”，写成一本永远续篇的书。而这个夏天，不过是其中最甜的一章，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