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剧场的胶片与未熄的灯

《TFBOYS：三个人的夏天没打烊》

第二十一章 老剧场的胶片与未熄的灯

老剧场的木门推开时，铁锈的合页发出“吱呀”声，惊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王源举着手机电筒往里照，光柱扫过褪色的红色幕布，上面还留着“庆祝六一”的烫金大字——是七年前他们借场地表演时，剧场老板特意加的字，说“给孩子们添点喜气”。

“这椅子还能坐吗？”王俊凯伸手按了按前排的折叠椅，椅面的帆布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棉絮，“当年你抢这个‘C位椅’，跟易烊千玺猜拳输了，蹲在地上耍赖说‘椅子有钉子扎屁股，我替他坐’。”

易烊千玺从背包里翻出防尘口罩，分给两人：“粉丝说在后台找到了箱旧胶片，是当年拍的街演录像，特意请了师傅来修放映机。”他指着舞台侧幕的裂缝，“你看这里，还卡着半张海报，是我们当年贴的《魔法城堡》宣传画，被老鼠啃了个洞，正好在我眼睛的位置。”

剧场老板端着茶杯从后门进来，看见他们时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搪瓷杯底的“为人民服务”字样磨得发亮：“可算来了！那几个小姑娘从早上就在捣鼓放映机，说要给你们个‘时光倒流’的惊喜。”他指着墙角的铁盒，“胶片都在这儿了，我当年怕受潮，特意用桐油抹了盒子，你们闻闻，还有味儿呢。”

初三（2）班的粉丝正围着老式放映机忙，穿白T恤的摄影师举着工具喊：“凯哥快来！这齿轮卡着了，你当年总拆收音机，肯定会修！”王俊凯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传动齿轮卡住了，他伸手往里掏，掏出半片干枯的梧桐叶——和训练室窗外的、便利店门口的，是同一种叶子。

“当年拍的时候总卡壳，”王源蹲在胶片盒旁翻，指尖捏起张泛黄的胶片，“你看这帧，我做鬼脸被拍下来了，当时还威胁摄影师‘敢洗出来就把你辣条全吃光’。”他忽然“啊”了一声，“这不是我们抢话筒的片段吗？我拽着线不放，千玺抱着吉他当‘裁判’，结果吉他弦被我们拽断了，你还说‘断得正好，省得弹错音’。”

易烊千玺已经帮着修好了放映机，老板搬来个旧木箱当放映台，电源接通的瞬间，光束投在幕布上，雪花点里突然跳出晃动的画面：三个少年挤在舞台中央，王俊凯的衬衫纽扣掉了颗，用别针别着；王源的红领巾歪在一边，唱到高音时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易烊千玺的裤脚沾着泥，显然是来的路上摔了跤。

“声音！有声音了！”粉丝突然欢呼，杂音里传出王源跑调的“魔法城堡因你而闪亮”，混着台下稀稀拉拉的掌声，还有剧场老板在后台喊的“孩子们，话筒离嘴近点！”

王俊凯指着画面里的观众席：“你看第三排那个打瞌睡的大爷，后来每次我们来，他都搬个小马扎坐在第一排，说‘听你们唱歌，比听戏提神’。”他忽然笑了，“上次海边见面会，他孙子还发微博说‘爷爷让我把票根烧给他，说在天上也得听’。”

胶片转到中途，画面突然定格在三人鞠躬的瞬间：王俊凯的手搭在易烊千玺背上，易烊千玺的手指勾着王源的衣角，王源的脚尖踮着，像要往两人中间挤——和七年后的现在，他们站在剧场的姿势，分毫不差。

“这幕布上的光，和当年一模一样。”易烊千玺抬头时，光束正好扫过他的脸，映出眼里的亮，“你看粉丝举的灯牌，和当年她们举的手电筒，在幕布上的光斑是一个形状。”

放映机突然“咔”地停了，最后一帧画面是剧场的灯——老式钨丝灯在天花板上晃，像颗悬着的星星。穿白T恤的摄影师站起来，手里举着个旧手电筒，是七年前她们举的那种，开关按下去，光柱稳稳地投在幕布上：“我们带了新胶片，想拍段现在的视频，和旧胶片拼在一起，就叫‘同一个舞台，同三个人’。”

王源突然跑上舞台，捡起地上的半截话筒架：“那得唱首《洋葱》！从卡壳的地方接着唱！”他清了清嗓子，刚唱到“如果你能听到”，就被王俊凯和易烊千玺的声音接住，三人的和声撞在剧场的穹顶，混着窗外的风声，竟比任何一次带伴奏的演唱都动人。

唱到副歌时，台下的粉丝打开了手机电筒，几十道光柱在黑暗里摇晃，像七年前的手电筒，又像海边见面会的灯牌。剧场老板站在最后排，举着他的搪瓷茶杯跟着晃，杯里的茶水洒出来，在地上晕开小小的圈，像个没说出口的句号。

胶片的最后，是当年拍的剧场夜景：三个少年坐在台阶上，分吃一袋辣条，王俊凯的手指沾着红油，在易烊千玺的胳膊上画小老虎；王源举着空辣条袋当话筒，哼着不成调的歌；远处的路灯亮着，和剧场的灯、手机的光，连成一片暖黄的海。

“你看这画面，”王俊凯把新拍的视频和旧胶片对比，“连辣条袋的褶皱都一样。”他忽然指着视频里的自己，“当年说‘要让所有剧场都亮着我们的灯’，现在不算吹牛了吧？”

离开时，剧场老板把那盒旧胶片塞给他们：“留着吧，比奖杯实在。”他指了指幕布上的破洞，“这洞别补，就当是时光留下的印章，证明你们真的从这儿走过。”

夜风穿过剧场的门缝，吹动红色的幕布，像在挥手告别。三人回头时，看见粉丝正在锁门，老式放映机的光束还亮着，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幕布上，和七年前的影子重叠、交错，最后融成一个完整的形状。

王源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支马克笔，跑到舞台中央的地板上，画了个大大的“三”字：“这样下次来，就知道我们在这儿待过。”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也走过去，在“三”字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老剧场的灯最终还是灭了，但胶片里的光、手机电筒的光、还有少年们眼里的光，像被晚风卷着，漫过重庆的老街，漫过海边的舞台，漫向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下一个剧场，下一片灯海，和永远走不完的、三个人的路。

这个夏天，确实没打烊。因为有些光一旦亮起，就再也不会熄灭，就像老剧场的胶片里，那三个分吃辣条的少年，永远在笑着，唱着，往光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