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画廊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白墙黛瓦，门口爬满了爬山虎，看起来像幅水墨画。沈清辞把车停在巷口，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去，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突兀。
画廊一楼没人，墙上挂着些风格清新的画作，标价从几千到几万不等。沈清辞扫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这种东西，也配叫艺术？
【007】【宿主！林墨在二楼最里面的画室！他正在画《晨曦》呢！那幅画超厉害的，是他准备参加比赛的作品，他宝贝得不行！】 系统的声音带着期待，【宿主快上去！把那幅画抢过来！让他哭着求你！】
沈清辞没说话，径直走上楼梯。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警。
二楼画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铅笔划过画布的沙沙声。沈清辞推开门，阳光从天窗洒下来，正好落在画架前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皮肤在光线下泛着冷白的光泽。他身形清瘦，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睫毛很长，垂着眼画画时，像只敛翅的蝶。
听到动静，林墨抬起头。他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却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看到沈清辞，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他声音清冷，像山涧的泉水，带着点凉意。
沈清辞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他，眼神像扫描仪，从他凌乱的头发，到沾着油彩的手指，最后落在他那双清澈却疏离的眼睛上。“你就是林墨？”
林墨放下画笔，转过身面对她。“是我。”他语气平淡，“你是谁？”
“沈清辞。”她报上名字，看着林墨脸上没什么反应，心里那股恶意又冒了出来。沈这个姓，在云城几乎无人不知，他居然没听过？是装的，还是真的孤陋寡闻？
【007】【他就是故意的！他肯定听说过沈家！就是想装清高！】 系统愤愤不平地说，【宿主给他点颜色看看！】
沈清辞没理系统，走到画架前。画布上是幅日出图，橘红色的阳光冲破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确实有种蓬勃的生命力。画得确实不错，可惜……
她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画布时，被林墨一把抓住。
“别碰！”林墨的声音陡然变冷，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很大，指节都泛白了。
沈清辞挑眉，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反而笑了。“怎么？碰不得？”
“这是我的画。”林墨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警惕和厌恶，“请你放尊重一点。”
“你的画？”沈清辞用力挣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红印，她却像没看见，“现在是你的，等会儿，就是我的了。”
林墨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把画架护在身后。“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清辞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从包里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划着屏幕，“我要这幅画。开个价吧。”
林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幅画不卖。”
“不卖？”沈清辞抬头看他，眼神冷了下来，“在云城，还没有我沈清辞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她晃了晃手机，“说吧，多少钱？十万？还是一百万？”
林墨脸色沉了下来。“我说了，不卖。”他拿起画笔，转身想继续画画，显然不想再理她。
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暴戾慢慢翻涌上来。她最讨厌别人无视她。
她站起身，走到画架前，没等林墨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扯画布。
“你干什么！”林墨怒吼一声，伸手去拦。
两人拉扯间，画布“嘶啦”一声被扯了下来，颜料溅了两人一身。沈清辞的白色外套上沾了大片的橘红，像开了朵妖艳的花。
林墨看着地上皱成一团的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里的疏离被震惊和愤怒取代。“你！”他指着沈清辞，手都在抖，“你知道这幅画对我有多重要吗？”
那是他准备参加全国青年美术大赛的作品，为了画好它，他熬了无数个通宵，错过了兼职，甚至饿了好几天肚子。那是他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沈清辞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居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画布，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语气轻描淡写：“一幅画而已，再画一幅不就行了？”
“你根本不懂！”林墨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这幅画我画了三个月！比赛下周就开始了！我不可能再画出一幅来！”
他想上前抢回画布，却被沈清辞侧身躲开。
“想要？”沈清辞举起画布，像逗弄小狗似的，“求我。”
林墨愣住了，看着她眼里那抹恶劣的笑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你……”他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太过分了！”
“过分？”沈清辞轻笑，“我沈清辞做事，从来只看自己高兴。”她走到窗边，作势要把画布扔下去，“你求不求？不求的话，它现在就变成垃圾。”
楼下是条狭窄的巷子，扔下去，这幅画肯定会被路过的人踩烂。
林墨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画布，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的愤怒、不甘、屈辱交织在一起，像团燃烧的火。他看着沈清辞那张漂亮却刻薄的脸，看着她眼里那抹毫不掩饰的恶意，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知道她是谁了。沈清辞，沈家唯一的大小姐，出了名的骄纵跋扈，上个月还听说她把一个得罪她的同学的课本全都烧了。
【007】【宿主好棒！就是这样！让他求你！快让他跪下！】 系统在脑海里欢呼。
沈清辞看着林墨眼里的挣扎，心里的暴力因子叫嚣得更厉害。她就喜欢看这种有骨气的人，一点一点被碾碎尊严的样子。
她松开手指，画布的一角垂了下去，在空中晃晃悠悠。
“求……求你……”林墨终于低下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肩膀微微颤抖着，“把画还给我……”
“没听见。”沈清辞挑眉，“大声点。”
林墨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求你，把画还给我。”
沈清辞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偷到鸡的狐狸。但她没把画给他，反而把画布卷起来，塞进自己的包里。“画我拿走了。”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想拿回去？今晚八点，来沈家庄园找我。”
林墨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记住，”沈清辞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警告，“穿得体面点。别让我觉得，你连让我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楼梯的声音，像重锤一样砸在林墨的心上。
画室里只剩下林墨一个人，他看着空荡荡的画架，看着地上的颜料污渍，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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