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回到庄园时,客厅里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佣人低着头来回走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显然是被下午的阵仗吓破了胆。
她把脏了的外套扔在沙发上,管家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大小姐,需要送去干洗吗?”
“扔了。”沈清辞脱着高跟鞋,语气懒怠,“沾了晦气的东西,留着碍眼。”
管家不敢多问,捧着外套快步退下。
沈清辞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荡,映出她眼底未散的戾气。
【007】【宿主!林墨肯定会来的!他那幅画可是关系到他能不能上大学呢!】系统的声音带着邀功的雀跃,【等会儿他来了,宿主想怎么折腾他都行!让他给你擦鞋?还是让他学狗叫?我都可以帮忙打掩护哦!】
沈清辞嗤笑一声,抿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烧得她胃里暖暖的。“学狗叫?太便宜他了。”
她要的不是一时的羞辱,是从骨子里的臣服。就像驯服烈马,不仅要折断它的腿,还要磨掉它的傲气,让它打心底里明白,谁才是主人。
墙上的古董钟时针慢慢指向八点。
沈清辞换了身黑色真丝睡袍,慵懒地靠在客厅的贵妃榻上,手里把玩着那枚从林墨画室顺来的、沾着油彩的画笔。
【007】【来了来了!林墨到门口了!他穿了件新衬衫呢!好像还是借的!】系统的声音像雷达,实时播报着,【他手里还提着个袋子,不知道装的什么……】
沈清辞抬了抬眼皮。“让他进来。”
几分钟后,林墨跟着佣人走进客厅。
他确实换了件衬衫,白色的,看起来挺新,却不太合身,领口有点紧,衬得他脖颈线条愈发清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油彩洗干净了,露出一张清俊却紧绷的脸。
看到沈清辞,他握着袋子的手指紧了紧,眼神复杂,有隐忍,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沈小姐。”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哑。
沈清辞没看他,目光落在那支画笔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干涸的颜料。“东西带来了?”
林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画。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声音硬邦邦的:“你要的画。”
佣人接过袋子递给沈清辞,她却没接,只是抬了抬下巴。“打开。”
佣人把画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晨曦》被重新装裱过,显然是花了心思修复的,但画布上那道撕裂的痕迹还是隐约可见,像道丑陋的疤。
沈清辞扫了一眼,嘴角勾起抹嘲讽。“就这?”她看着林墨,眼神像刀子,“用这种破烂来打发我?林墨,你是不是觉得,我沈清辞什么垃圾都收?”
林墨的脸瞬间白了。为了修复这幅画,他跑遍了全城的装裱店,花光了这个月所有的生活费,甚至还跟同学借了钱。他以为这样至少能让她满意,没想到……
“我已经尽力了……”他咬着牙,声音发颤,“这幅画……”
“尽力?”沈清辞打断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她穿着睡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精致的锁骨,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酒气,像张无形的网,压得林墨喘不过气。“在我这里,没有尽力,只有结果。”
她抬手,指尖划过他衬衫的领口,感受着他瞬间僵硬的身体。“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下午在画室,不是还想跟我抢吗?怎么现在,像只乖顺的猫了?”
林墨猛地后退一步,躲开她的触碰,脸色又红又白。“我是来要画的。”他攥紧拳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你说过,我来了就把画还给我。”
“我说过吗?”沈清辞歪着头,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我怎么不记得了?”
林墨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看着沈清辞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看着她眼里那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
“你耍我?”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沈清辞!你太过分了!”
“过分?”沈清辞收敛了笑容,眼神冷得像冰,“林墨,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她转身走回贵妃榻,拿起那幅《晨曦》,手指在撕裂的痕迹上轻轻划着。“这幅画,我可以还给你。”
林墨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就被她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沈清辞看着他,眼底的恶意毫不掩饰,“跪下。”
空气瞬间凝固。
林墨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我说,跪下。”沈清辞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跪下求我,我就把画还给你。”
【007】【哇!宿主好棒!就是这样!让他跪!】系统在脑海里欢呼,【他要是不跪,就把画烧了!看他还敢不敢犟!】
林墨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浑身都在发抖。他是个有傲骨的人,从小到大,就算穷得吃不上饭,也从没向谁低过头。可现在……
他看着沈清辞手里的画,那是他三个月的心血,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拿不回这幅画,他的比赛就完了,他的大学梦也完了……
沈清辞看出了他的挣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就喜欢看这种拉扯,看尊严和欲望在他眼里打架,最后被欲望碾得粉碎。
她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火苗在她指尖跳跃,映得那幅画的一角微微发颤。
“我数到三。”沈清辞的声音像催命符,“一——”
林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渗出冷汗。
“二——”
火苗离画布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烧起来。
林墨闭上眼,牙关咬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
“三——”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咚”的一声闷响。
林墨膝盖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他低着头,额发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白色的衬衫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衬得他此刻的姿态愈发卑微。
沈清辞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那股躁动的暴力因子终于安分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她熄灭打火机,把画扔在他面前。“捡起来。”
林墨僵硬地伸出手,指尖触到画布时,抖得厉害。他把画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滚吧。”沈清辞转过身,重新靠回贵妃榻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仿佛刚才那个逼着人下跪的不是她。
林墨没说话,抱着画,用尽全力才从地上站起来。他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沈清辞,你会后悔的。”
沈清辞笑了,笑声轻描淡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后悔?”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在榻沿轻轻敲击着,“我沈清辞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007】【宿主好帅!第一个小目标达成!虽然只是让他跪了一下,但也是进步呀!】系统兴奋地说,【对了宿主,下一个主角已经锁定啦!是个校草哦!叫江辰,跟你一个学校的!他超级高冷的,全校女生都追不到!】
沈清辞挑眉。校草?
听起来,比那个画家有趣多了。
她拿起手机,翻到顾言琛的号码,想了想,又放下了。
今晚的“玩具”已经够了,明天再找新的乐子也不迟。
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钟摆滴答作响,像在为那些即将臣服于她的人,提前敲响了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