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公馆的书房,气氛比医院好不了多少。
丁程鑫脱了风衣,只穿着军装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靠在书桌边,手里捏着那封藤原的樱花请柬,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砰!”刘耀文把一杯茶重重顿在茶几上,茶水溅出来不少,他毫不在意,气呼呼地说:
刘耀文“丁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严浩翔那孙子摆明了就是冲志鑫来的!”
刘耀文“还有那个小日本,搞什么樱花祭?我看是鸿门宴!昭妍不能去!”
严浩翔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长腿交叠,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西装袖口,闻言嗤笑一声。
严浩翔“刘耀文,说话动动脑子。”
严浩翔“藤原点名要她去,是她能说不去就不去的?你以为还是你在闸北码头收保护费呢?幼稚。”
他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刘耀文“我幼稚?!你他妈……”
刘耀文腾地站起来。
丁程鑫“够了!”
丁程鑫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不大,却让两人瞬间闭嘴。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
丁程鑫“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码头仓库的损失,两边都有责任,损失对半承担。”
丁程鑫“耀文,管好你的人,下次再玩炮仗把自己人崩了,自己兜着!浩翔,”
他看向严浩翔,眼神冰冷。
丁程鑫“阿牧带人去堵昭妍和志鑫的事,下不为例。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
严浩翔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闪了闪,没说话,算是默认。刘耀文虽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也蔫蔫地坐了回去。
贺峻霖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像个看戏的观众,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玉兰香囊,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的,笑眯眯地开口:
贺峻霖“丁哥消消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藤原这步棋。”
贺峻霖“他抛出‘重要文物’的饵,钓的是谁?昭妍?还是我们?或者说……”
他拖长了语调,意有所指。
贺峻霖“是‘玉兰小组’的名单?”
马嘉祺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眉头紧锁。
马嘉祺“名单在汇丰银行,钥匙是志鑫的铜哨。”
马嘉祺“藤原就算知道,没有钥匙也拿不到。除非……”
丁程鑫“除非他根本不需要钥匙。”
丁程鑫接口,声音低沉。
丁程鑫“或者,他手里已经有了能打开保险柜的东西。”
他把请柬扔在桌上。
“这‘樱花祭’,昭妍必须去。”
刘耀文“什么?!”
刘耀文又要跳起来。
丁程鑫“但不是以他们想象的方式去。”
丁程鑫眼神锐利。
丁程鑫“贺儿,你的人,能混进领事馆后厨吗?”
贺峻霖挑眉,笑容深了几分。
贺峻霖“问题不大。怎么?丁哥想给藤原少佐的晚宴加点‘特别调料’?”
丁程鑫“不是调料,是眼睛和耳朵。”
丁程鑫走到墙上的上海地图前,手指点向日本领事馆的位置。
丁程鑫“我们需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份‘文物’到底是什么。”
丁程鑫“昭妍进去唱歌,是明线。暗线,必须有人接应,确保她的安全,同时……”
他顿了顿。
丁程鑫“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严浩翔摩挲着翡翠扳指,若有所思。刘耀文抓了抓头发,一脸“虽然不太懂但好像很厉害”的表情。马嘉祺担忧地推了推眼镜。贺峻霖则看着丁程鑫的背影,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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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那处“清净的小院”确实很安静,种着几丛翠竹,环境清雅。
但吴昭妍的心却静不下来。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脑子里全是藤原那张带着虚假笑意的脸、严浩翔冰冷的威胁、还有弟弟昏迷前惊恐的眼神。
丁程鑫那句“活着,才有希望”像根救命稻草,可眼前的困境却像泥沼,让她看不到出路。
周明月在旁边叽叽喳喳地分析着局势,一会儿说藤原肯定是虚张声势,一会儿又担心志鑫的铜哨会不会被抢走。
吴昭妍听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突然,院门被轻轻敲响。
周明月跑去开门,惊讶道:
周明月“丁哥?”
吴昭妍心头一跳,转身看去。
丁程鑫站在门口,依旧是那身军装衬衫,风尘仆仆,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
丁程鑫“路过,看看你们安顿好没有。”
他走进来,把油纸包递给周明月。
丁程鑫“刚出炉的蟹壳黄,趁热吃。”
他看向吴昭妍,眼神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
丁程鑫“贺儿这里还算安全,别担心。”
吴昭妍“谢谢你……”
吴昭妍低声说,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知道丁程鑫肯定刚从兄弟们的“家庭会议”过来,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结果。
藤原的请柬像块大石压在她心头。
丁程鑫似乎看出她的不安,走近了两步,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种难得的温和:
丁程鑫“藤原那边,有我和贺峻霖在,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丁程鑫“你只管去唱,其他的,交给我们。”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是看着她,眼神深邃。
也许是夜色太沉,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丁程鑫此刻难得流露出的温和触动了她紧绷的神经。吴昭妍看着他那双沉静的眼睛,鼻尖忽然一酸,连日来的恐惧、委屈、无助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涌了上来。
她不想哭的,尤其是在他面前,太丢人了!可眼泪根本不听使唤。
丁程鑫显然没料到这情况,他见过她在百乐门清冷妩媚的样子,见过她面对严浩翔时强装的镇定,见过她守护弟弟时的坚韧,唯独没见过她哭。
他明显愣了一下,那副运筹帷幄、指挥若定的表情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丝罕见的无措。
丁程鑫“你……”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安慰,但显然缺乏经验。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大概是想拍拍她的肩,动作却有点僵硬。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她肩膀的时候——
周明月“昭妍姐!蟹壳黄好好吃!你快尝尝……呃!”
周明月举着半个蟹壳黄兴冲冲地跑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蟹壳黄差点掉地上。
吴昭妍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胡乱用手背抹掉眼泪,脸颊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丁程鑫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迅速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耳根似乎有点可疑的红。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清了清嗓子:
丁程鑫“…早点休息。”
说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就走,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留下吴昭妍和周明月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周明月眨巴眨巴眼,看看门口,又看看吴昭妍红得快滴血的脸,再看看手里香喷喷的蟹壳黄,突然嘿嘿一笑,凑过来压低声音:
周明月“昭妍姐,丁哥他……刚才是不是想抱你来着?”
吴昭妍“周明月!吃你的点心!”
吴昭妍恼羞成怒,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蟹壳黄塞进她嘴里,自己却感觉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脸上烫得能煎鸡蛋。
刚才那个未完成的、笨拙的拥抱动作,还有丁程鑫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像个小锤子,在她心里轻轻敲了一下。
这乱世里的心动,来得猝不及防,又带着点兵荒马乱的尴尬。
而匆匆离开小院的丁程鑫,站在巷口的阴影里,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差点碰到她肩膀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冷香,大概是白玉兰簪子的味道?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低声骂了句什么,才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里。
这场兄弟“家庭会议”的凝重,似乎被这个小插曲冲淡了些,但藤原那张带着樱花请柬的笑脸,依旧像一片乌云,沉沉地压在上海滩的上空。
感情在无声滋长,危机也在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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