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琴痴摸着刚包扎好的胳膊,忽然想起什么,凑到小虎耳边嘀咕:“对了,我听山下说书的讲,祖师爷在凡间留了三件宝贝,好像是一双剑、一印、一符箓。刚才那七星剑,会不会就是其中一件啊?”
小虎趴在地上,听着她一本正经的猜测,只觉得脑壳疼——这丫头知道的还不少,可惜全是错的。
它甩了甩尾巴,心里吐槽:那七星剑是天师现在还用着的佩剑,哪是什么“留下的宝贝”?人家未羽化时用的是雌雄双剑,早就随他飞升了。还有那阳平印,更是镇在仙京呢,凡间哪能见到?
顾琴痴见它不动弹,又戳了戳它的耳朵:“你说是不是?要是真能见到那三件宝贝,啧啧,肯定比金元宝还值钱。”
小虎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跟个财迷说这些没用,在她眼里,怕是连神仙宝贝都得按金元宝称重。
道长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轻咳一声打断:“姑娘,伤口包好了,下山吧。”他可不敢再让这丫头继续猜下去,不然指不定还要引出多少关于祖师爷的“民间传说”,到时候圆谎都圆不过来。
顾琴痴“哦”了一声,站起身活动活动胳膊,果然不那么疼了。她看着小虎慢悠悠跟上来的样子,又忍不住念叨:“说不定那符箓就是我那张‘破财消灾’呢?你说是不是啊小虎?”
小虎:“……”
算了,随她去吧。反正祖师爷的事,哪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猜透的。
从半山腰到山脚,顾琴痴的嘀咕就没停过。
“你说那符箓到底长啥样?是不是金光闪闪的?”
“阳平印能干嘛呀?印一下就能变出金子吗?”
“雌雄双剑是不是一红一蓝?跟话本里写的似的?”
她碎碎念得像只停不下来的麻雀,小虎被念得耳朵都快耷拉到地上,爪子在地上磨了又磨,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原地打了个转,用只有天师能听见的传音在心里吼:
“老古板!管管你这小丫头!再让她念叨下去,我就要把她上次偷藏的糖葫芦全叼走了!”
云端之上,祖天师正翻看着凡间香火簿,闻言指尖一顿,嘴角抽了抽。他抬眼望向龙虎山方向,无奈地传音回去:“让她念叨吧,小孩子家家,好奇心重。你看好她,别让她再摔着。”
小虎气得尾巴直竖——合着就我受罪?它扭头瞪了顾琴痴一眼,见她还在掰着手指头数“宝贝价值”,索性往路边一蹲,假装看蚂蚁搬家,任凭她怎么拽都不动。
顾琴痴拽了半天没拽动,只好自己往前走,嘴里还在嘟囔:“你说天师会不会把宝贝藏在山洞里?下次我再去碰碰运气……”
小虎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叹气,心里跟天师吐槽:“你听听!她还想去挖你藏的东西!”
天师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传回来:“让她去。我藏的地方,她能找到才怪。”
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顾琴痴的嘀咕声渐渐远了,小虎磨了磨牙,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算了,跟个凡人计较什么,反正有老古板兜底呢。
刚踏下山脚的青石板路,顾琴痴就凑到小虎耳边,眼睛亮晶晶的:“你说祖师爷羽化的时候,是不是连人带肉身都没了?要是能找到他老人家的墓……啧啧,里面的宝贝怕是能堆成山吧?”
小虎闻言,差点一头栽进路边的泥沟里。它猛地停下脚步,毛都炸成了球——这丫头是疯了不成?祖天师明明好好地在仙京坐着,哪来的墓?再说了,谁敢动他老人家的“墓”?嫌命太长了?
它心里急得直跳,对着虚空疯狂传音:“老古板!你听见没!她、她想掘你坟!这丫头不能留了,赶紧收走!”
云端的祖天师正端着茶杯,闻言手一抖,茶水洒了满袖。他望着龙虎山方向,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的胆子,是随了谁?
顾琴痴还在自顾自地盘算:“说不定墓里还有仙丹呢,吃一颗能活几百年,到时候攒金元宝都能攒成金山了……”
小虎忍无可忍,对着她的脚踝轻轻咬了一口。
“哎呀!”顾琴痴跳起来,“你咬我干嘛?”
小虎瞪着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再敢胡说,下次就不是咬脚踝这么简单了!
顾琴痴被它凶得缩了缩脖子,摸了摸脚踝,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嘛,那么凶干嘛……”
小虎这才稍稍平复,心里却把祖天师埋怨了八百遍——都怪你护着,把她惯得越来越没规矩!
而此时的仙京,祖天师放下茶杯,对着身旁的仙官无奈道:“去,把山下那丫头的‘金元宝运’给她断了——让她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仙官忍着笑领命而去。
顾琴痴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半个月,怕是连铜板都捡不到了。
顾琴痴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挠挠头:“我这样念叨,是不是有点亵渎神明啊?”她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没事!等我成年了,就来龙虎山学道!到时候天天守着祖师爷,想听多少宝贝故事就听多少,还能顺便攒攒香火钱……”
话没说完,她兜里仅剩的几枚铜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捞都捞不着。
顾琴痴:“?”
小虎在一旁看得清楚,偷偷翻了个白眼——老古板这速度,够快的啊。
云端上,祖天师正端着茶杯,闻言差点把茶喷出来。他望着凡间那丫头蹲在沟边捞铜板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对仙官道:“……财路先不断了,把铜板给她送回去。”
仙官愣了愣:“天师,您这是……”
“让她来。”祖天师放下茶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等她成年了,真敢来学道,本座亲自教她。到时候让她知道,学道可不是为了攒香火钱的。”
凡间,顾琴痴正对着排水沟唉声叹气,忽然看见几枚铜板“咕噜噜”滚回脚边,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回来似的。她眼睛一亮,赶紧捡起来揣好,喜滋滋地对小虎说:“你看!神明还是疼我的!”
小虎甩了甩尾巴,心里哼了一声——疼你?是等着将来亲自收拾你呢。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顾琴痴蹦蹦跳跳往前跑,嘴里又开始哼起小曲,浑然不知自己一句随口的话,已经被某位神明记在了心上。
龙虎山的风,似乎都带着点等着看好戏的味道。
顾琴痴忽然想起什么,原地蹦了两下,学着话本里武师的样子,胡乱挥了挥胳膊,又踢了踢腿,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末了还得意地挺了挺胸:“学道好像要练武练剑吧?你看我这动作,是不是骨骼惊奇,是块学道的好料子?”
话音刚落,她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哟”一声往前扑,差点摔进泥坑里,幸亏小虎眼疾手快,用身子垫了她一下。
顾琴痴爬起来,拍着胸口庆幸:“吓死我了……”低头一看,刚换的干净裤子沾了块泥,顿时垮了脸。
小虎蹲在旁边,看着她那副狼狈样,心里乐开了花——就这平衡感,还骨骼惊奇?老古板要是真教你练剑,怕是第一节课就得让你在剑穗上摔个跟头。
云端上,祖天师正看着水镜里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身旁的仙官凑过来:“天师,这丫头倒是有趣。”
“是挺有趣的。”祖天师指尖轻点,水镜里顾琴痴沾着泥的裤腿忽然被风吹干,泥印也淡了许多,“等她成年,带她来见我。”
仙官应了声,心里却想:到时候怕是少不了一场鸡飞狗跳——毕竟,让个满脑子金元宝的丫头学道,可比降妖除魔难多了。
顾琴痴还在那儿比划着自创的“剑法”,浑然不知自己的“学道梦”,已经被某位神明悄悄提上了日程。
小虎瞅着顾琴痴拿根枯树枝当剑,舞得“呼呼”作响,忽然想起前阵子她卖剑的场面——当时她蹲在山洞口,举着祖天师的佩剑跟古商讨价还价,一脸“这破铁能换个金元宝就不错了”的嫌弃,哪想到如今拿着根破树枝都能舞得眉飞色舞。
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里嘀咕:当初把真剑当废铁卖,现在拿根破木头当宝贝,这丫头的脑回路是用金元宝串的吧?
顾琴痴舞得兴起,突然转身劈向旁边的矮树,树枝“啪”地断成两截,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看见没?我这功夫,将来学剑肯定快!”
话音刚落,手腕一歪,差点把剩下的半截树枝戳进自己眼睛里。
小虎吓得往前蹿了半步,见她没事,又懒洋洋地趴下——得了吧,就这身手,真给你雌雄双剑,怕是第一天就得把自己捆成粽子。
云端上,祖天师看着水镜里那截断成两截的树枝,无奈地摇了摇头。仙官在旁笑道:“天师,要不先给她找本入门的剑法谱?”
祖天师指尖敲了敲桌案:“不必。等她真来了龙虎山,自然有法子治她这毛躁性子。”
他可没忘,这丫头当初卖剑时,拿着剑鞘敲石头玩,把剑穗都磨秃了半寸。如今用树枝瞎比划,已是进步了。
顾琴痴还在那儿对着断树枝自我陶醉,小虎却懒得看了,眯起眼睛打盹——反正将来有老古板头疼,它现在还是先养足精神,等着看笑话比较重要。
顾琴痴挥舞着半截树枝,忽然停下动作,煞有介事地一拍大腿:“对了!到时候我加入全真派吧!听说他们道士可厉害了,既能炼丹又能御剑,说不定还能教我怎么把石头变成金元宝……”
话音未落,她脚边那截刚被劈断的树枝“咔嚓”一声,彻底碎成了粉末。
小虎:“……”
它默默地把头埋进爪子里——这丫头是故意的吧?明知道龙虎山是正一派的地盘,还在这儿念叨全真派,老古板的脸色怕是已经黑透了。
云端之上,祖天师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杯沿的茶水都晃出了几滴。他盯着水镜里那丫头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绷得紧紧的,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她可知,龙虎山是谁的地盘?”
旁边的仙官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赶紧低头:“恐、恐怕不知……凡间姑娘家,大多分不清这些门派的。”
“分不清?”祖天师放下茶杯,声音里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等她来了,本座亲自给她讲讲,什么叫‘正一祖庭’!”
仙官:“……”
得,这下不仅要教她学道,还得先给她补补门派常识了。
凡间,顾琴痴还在那儿盘算:“全真派的道士是不是都留长发啊?我头发够长,刚好不用剪……”
小虎猛地抬起头,对着天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完了,这丫头怕是把龙虎山当成各派招生处了。它现在严重怀疑,等这丫头成年,祖天师会不会亲自下凡,把她拎着后颈皮扔进正一观的大门。
风从山涧吹过,带着点山雨欲来的味道。顾琴痴浑然不觉,还在对着虚空规划自己的“学道蓝图”,浑然不知云端上已经因为她这句“加入全真派”,让三位“听众”集体陷入了沉默。
顾琴痴挥着木枝又劈了两下,那枯枝本就不结实,“咔嚓”一声再次断成两截。她看着手里的半截木头,忽然泄了气,往地上一坐:“啊!好烦,突然不想学了!学道还得练剑,这破木头都不给力,肯定很难!”
“什么?说不学就不学了?”
一个清亮的少年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顾琴痴猛地僵住,缓缓转头——说话的,竟然是蹲在她面前的小虎!
它嘴巴没动,声音却清清楚楚钻进耳朵里,跟人说话没两样。
“妖、妖啊!”顾琴痴吓得一蹦三尺高,连滚带爬往后退,指着小虎的手都在抖,“你、你会说话?!”
小虎见瞒不住了,索性往地上一坐,尾巴圈住爪子,叹了口气:“别叫了,我不是妖,是祖天师座下的灵兽。”
顾琴痴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灵、灵兽?那你之前……”
“之前不能说人话,怕吓着你。”小虎抖了抖耳朵,语气无奈,“谁让你说不学就不学了?老古板为了你的‘学道梦’,都打算亲自教你了,你倒好,一根破木头就把你难住了?”
“老古板?”顾琴痴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祖天师?”
小虎翻了个白眼:“不然还能是谁?你以为上次那道雷是白劈的?你以为伤口好得快是药膏灵?还有你掉沟里的铜板,是谁给你推回来的?”
它一连串的话砸过来,顾琴痴听得晕头转向,半晌才讷讷道:“所、所以……你一直跟着我,是祖天师派来的?”
“不然呢?”小虎站起身,忽然周身闪过一道白光,再落地时,竟变成个穿青布短打的少年,眉眼灵动,就是嘴角那抹嫌弃的表情,跟刚才的小虎一模一样,“我叫玄虎,是祖天师的座下灵兽。奉命看着你,免得你天天闯祸,还总惦记着掘他老人家的‘墓’。”
顾琴痴看着眼前的少年,又看看地上的断木枝,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那你刚才咬我脚踝!还瞪我!你个坏老虎!”
玄虎:“……”
早知道就不摊牌了。这丫头的重点,永远这么清奇。
顾琴痴看着玄虎气鼓鼓的样子,忽然凑近了些,眨着眼睛问:“你是不是犯错被祖师爷扔下来的啊?不然为啥天天跟着我这凡人,还不能说人话?”
玄虎:“……”
他脸颊瞬间涨红,指着顾琴痴说不出话来——这丫头怎么净说些离谱的话!
正这时,玄虎脑海里响起天师带着怒意的传音:“你再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把我的事往外捅,我真把你扔去后山守百年青灯!”
顿了顿,语气又沉了沉,“还有,记住了,不能让她知道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免得扰了她的凡心。”
玄虎猛地回神,对着顾琴痴龇了龇牙:“胡说什么!我是自愿下来历练的!谁像你,脑子里除了金元宝就是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顾琴痴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小声嘀咕:“我看就是被扔下来的……”
玄虎:“……”
他现在严重怀疑,老古板让他看着这丫头,根本就是在罚他。
云端上,祖天师捏着眉心,望着水镜里斗嘴的两人,终是没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丫头,怕是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管教”些。
顾琴痴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凑到玄虎面前:“你要是真的是祖师爷座下的灵兽,那你肯定见过宝贝吧?”她顿了顿,努力回忆着名字,“就是那个……阳平什么印来着?”
玄虎抱臂看着她,挑眉:“阳平冶都功印?”
“对对对!就是这个!”顾琴痴猛点头,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你见过没?是不是特别厉害?印一下就能……”她搓了搓手指,没好意思说“变出金子”,但那表情已经写得明明白白。
玄虎嗤笑一声:“那是天师道的镇派之宝,能统摄万神、号令三界阴司,你以为是街边印泥呢?”他瞥了眼顾琴痴的小动作,补充道,“而且,它可变不出金元宝。”
顾琴痴顿时蔫了:“啊……不能变金子啊。”
玄虎懒得理她这财迷性子,转身往客栈方向走:“别瞎琢磨了,那等神器,岂是凡人能随便见的?赶紧回去,你的胳膊还得换药。”
顾琴痴跟在他身后,还在不死心:“那……见不着印,见着符箓也行啊,就那个传说中的……”
玄虎头也不回:“闭嘴,再提就把你剩下的铜板也扔沟里。”
顾琴痴:“……”
好吧,还是铜板重要。
云端上,祖天师听着两人的对话,无奈地摇了摇头。阳平印此刻正悬在他案头,印钮上的瑞兽仿佛都在偷笑——这小丫头,倒是敢想。
“喂,小虎,你……”顾琴痴刚想问他变成人还能不能吃鱼干,就被玄虎打断。
“在尘缘村你可以叫我小虎,”他转身站定,青布短打在风里轻轻晃,眉眼间少了几分稚气,多了点灵兽的矜贵,“出了这尘缘村,在这龙虎山境内,你该叫我玄虎。”
顾琴痴愣了愣:“玄虎?这名字倒挺好听,跟话本里的侠客似的。”她挠挠头,“那要是去了仙京呢?该叫你什么?虎仙大人?”
玄虎被她逗笑,嘴角弯起个浅弧:“到了仙京,自然有仙号。不过嘛……”他故意拖长调子,“就你这性子,能不能上仙京还两说呢。”
顾琴痴立刻瞪圆了眼:“怎么不能?等我学道有成,肯定能上去!到时候我要跟你讨个好位置,天天看仙京的金元宝长啥样。”
玄虎:“……”
果然,不管说什么,最后都会绕回金元宝。
他转身往前走,声音飘过来:“赶紧走,再磨蹭天黑前回不了客栈,今晚你就只能啃干馒头。”
“哎等等我!”顾琴痴赶紧追上去,嘴里还在嘟囔,“玄虎玄虎,听起来确实比小虎厉害……”
玄虎耳尖动了动,没说话。心里却想着:等你知道,在天师面前,我连“玄虎”这名字都得省着叫,不知道又该编出什么故事来。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往山下的炊烟里去了。
顾琴痴看着玄虎挺拔的背影,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干嘛?”玄虎回头,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顾琴痴摆摆手,眼睛弯成月牙,“就是突然想起你还是小猫模样的时候,圆滚滚的,抱在怀里软乎乎的,蹭人手心时尾巴尖还会轻轻扫来扫去……”
玄虎的脸颊“腾”地红了,像是被夕阳染过一般,他猛地转过身,大步往前走:“胡说什么!那都是伪装!伪装懂不懂?”
“知道知道,”顾琴痴跟在后面,笑得更欢了,“可你那时候偷喝我碗里的鱼汤,被烫得直甩舌头,还差点把碗扒翻,也是伪装吗?”
“……”玄虎的脚步顿了顿,声音闷闷的,“那是意外!”
他走得更快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顾琴痴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偷偷乐——原来这厉害的灵兽,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玄虎心里却在哀嚎:完了,这丫头肯定要拿这事笑他好久。早知道刚才就不变回人形了,还是当猫省心!
云端上,祖天师看着水镜里那抹慌乱逃窜的青色身影,终是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你不变回小猫了吗?”顾琴痴戳了戳玄虎的胳膊,一脸怀念,“还是小猫好,能揣进怀里暖手,还能帮我抓老鼠——上次客栈粮仓进了耗子,你一爪子就拍晕了,可厉害着呢。”
玄虎拍开她的手,脸又红了:“变来变去很费灵力的!”他顿了顿,别扭地补充,“再说……人形方便。”
其实是刚才被她念叨小猫模样,害他现在一想到变回原形,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顾琴痴撇撇嘴:“好吧,那你啥时候想变了再变。”她眼珠一转,凑近了些,“不过变小猫的时候,能不能别跟我抢鱼干?上次我藏在枕头下的那条,被你啃得就剩个尾巴尖了。”
玄虎:“……”
他扭头就走,懒得跟这记仇的丫头废话。
顾琴痴在后面偷笑:看来不管是人是猫,都经不住念叨啊。
玄虎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没回头,却闷闷地丢了句:“……晚上给你留半条。”
顾琴痴眼睛一亮,立刻追上去:“真的?那我要糖醋味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一路吵吵闹闹,往炊烟升起的方向去了。
顾琴痴追着玄虎的脚步,好奇心又冒了出来,连珠炮似的问:“那个,你在仙京到底叫什么啊?是山大王?还是山君?或者叫镇山神兽?我听说书的讲,厉害的灵兽都有威风的名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