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蝉鸣聒噪得厉害,阮念站在沈倦家的单元楼前,望着那扇熟悉的防盗门,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她妈妈临时接到外地的工作任务,火急火燎地把她 “扔” 给沈倦,说 “阿倦这孩子靠谱,你去他那住几天,等妈妈忙完就回来” ,便拖着行李箱奔赴机场了。
阮念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响门铃。没一会儿,门 “吱呀” 开了,沈倦穿着松垮的白色短袖,头发随意地翘着,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见她时,嘴角瞬间勾起一抹调侃的笑:“哟,阮念,你这是被你妈‘流放’到我这啦?” 阮念气呼呼地瞪他,脸颊因为着急微微泛红,嗔道:“沈倦!你再胡说,我… 我就不理你了!” 说着就把小小的行李箱往屋里拖,沈倦伸手要接,她还赌气似的躲开,自己费劲巴拉地把箱子挪进客厅,模样可爱又倔强。
进了屋,阮念规规矩矩地换了拖鞋,眼睛滴溜溜地在屋里打转。这屋子她不是第一次来,以前高中时,妈妈和沈倦的家长相熟,偶尔也会碰面,只是那时两人都青涩,见面还会不自在地别过脸。沈倦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饿不饿?” 阮念抿抿嘴,诚实地点点头。沈倦起身走向厨房,阮念像个小尾巴,偷偷跟在后面,看他熟练地打开冰箱找食材,忍不住轻声问:“沈倦,你会做饭呀?” 沈倦回头瞥她一眼,语气带着点傲娇:“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怎么活的?小笨蛋。” 阮念吐吐舌头,看他切菜的动作还算利落,悬着的心落了点,眼睛却始终没从他身上挪开,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眷恋。
饭菜端上桌,阮念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来,“哇,好吃!沈倦,你好厉害!” 沈倦挑眉,佯装不屑:“就这? 小没见识的。” 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神也柔和了几分。阮念吃得欢,没注意到沈倦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与沉溺,仿佛要把她的一颦一笑都刻进骨血里。
吃完饭后,阮念想起大学毕业论文的一些收尾工作,从书包里掏出错题本 —— 这错题本跟着她从高中到大学,虽不再用来记错题,却成了她随手记录灵感和小心情的地方。刚翻开,一张小纸条滑落,她弯腰去捡,沈倦眼疾手快,抢先拿到,还故意举高,“哟,小纸条,写啥呢?” 阮念急得跳脚,伸手去够,“你还给我!” 沈倦仗着身高优势,晃来晃去,“说清楚这谁给你的,我就还。” 阮念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就… 就是同学之前交流想法的,你别闹!” 沈倦看她急得要哭,才把纸条扔给她,“行了行了,小哭包,逗你玩呢。” 阮念气呼呼地把纸条塞回错题本,嘟囔着 “再也不理你了”,可低头时,却看到纸条上自己写的字:“沈倦,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我好像… 有点喜欢你呢…” 她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把错题本合上,心脏 “砰砰” 直跳,生怕沈倦发现。
晚上,阮念洗漱完,抱着枕头站在沈倦房门口,眼睛湿漉漉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沈倦,我… 我不敢一个人睡。” 沈倦刚洗完澡,擦着头发,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哟,这又咋了? 胆儿这么小,大学四年白读啦?” 嘴上嫌弃,却往旁边挪了挪,“进来吧,小胆小鬼。” 阮念抱着枕头钻进被窝,紧张得不行,身体都绷得僵直。沈倦笑她,“你这是要把床板盯出洞啊。” 阮念哼了一声,背对着他,可心里的不安却渐渐消散,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沈倦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帮她把被子掖好,指尖碰到她柔软的发丝,眷恋地摩挲了两下,才关灯躺下,黑暗中,他的嘴角还挂着温柔的笑。
早上,阮念被阳光晒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沈倦已经不在床上,赶紧爬起来找。走到客厅,就看到沈倦在做早餐,听到动静,沈倦回头,“醒啦? 洗漱完吃早饭。” 阮念应了一声,跑去洗漱。等她出来,餐桌上摆着煎蛋、三明治和牛奶,阮念坐下,小口小口吃着,沈倦看着她,突然说:“阮念,你说你妈把你扔我这,就不怕我欺负你?” 阮念抬头,眨着眼睛,眼神清澈又明亮:“沈倦,你才不会欺负我呢,你要是欺负我,我… 我就… 我也舍不得真怪你呀。” 这话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是气音,可沈倦却听得清清楚楚,心脏猛地一震,耳尖瞬间泛红,却故作镇定地说:“行,小没出息的,就知道你舍不得。” 可低头时,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吃完早饭,阮念开始处理毕业论文的修改意见,遇到不太确定的地方,咬着笔杆发愁。沈倦凑过来,“哟,这就不会啦? 笨死了。” 说着就给她讲思路,讲的时候语气凶巴巴的,可讲得特别细致,阮念听不懂的地方,他就换种方法再讲,直到阮念懂了为止。阮念小声说:“沈倦,你其实对我很好呀。” 沈倦耳朵尖更红了,别过脸,“少废话,赶紧改,改完我带你出去。” 阮念眼睛一亮,“真的呀? 去哪?” 沈倦故作神秘,“秘密,改完就知道。” 阮念瞬间来了动力,快速地修改起来,沈倦看着她认真的侧影,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心想:这小笨蛋,还真好哄。
作业改完,沈倦带着阮念去了他们的母校。阮念疑惑,“来学校干嘛呀?” 沈倦笑着说:“带你看看我们青春的‘根据地’。” 阮念跟着他在校园里走,沈倦给她讲自己以前在这逃课打球、和同学打赌翻墙的事儿,阮念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满是崇拜。走到操场的老槐树下,沈倦突然说:“阮念,你还记得这棵树不? 以前你总在这背书,有次下雨,你没带伞,在树下急得团团转。” 阮念脸一红,“你… 你怎么知道?” 沈倦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我路过看到的呀,本来想喊你,结果有个男生给你送了伞,我就没去。” 这话一出,阮念心里 “咯噔” 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 那你当时怎么想的呀?” 沈倦看着她,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情愫,却嘴硬道:“能怎么想,就觉得那男生真多管闲事呗。” 可心里却在说:我当时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冲过去把伞抢过来,自己给你送。
从学校回来,阮念又翻出错题本,想把今天的心情记录下来,那张小纸条又掉出来,沈倦这次没抢,却看着阮念的侧脸,心里想着:这小笨蛋,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呀。阮念整理完,抬头看沈倦,“沈倦,你在想啥呀?” 沈倦回过神,“没什么,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阮念欢呼一声,跟着他出了门。
在小吃街上,阮念像只欢快的小鸟,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沈倦给她买了糖葫芦,阮念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睛,“好吃!沈倦,你也吃。” 说着把糖葫芦往他嘴边递,沈倦笑着咬了一口,心里甜滋滋的,比糖葫芦还甜。逛着逛着,阮念看到一家卖文具的店,拉着沈倦进去,在里面挑挑拣拣,买了新的笔记本。出了店,阮念说:“我要把我们今天的事儿记下来,以后想起来也开心。” 沈倦笑着说:“行,小糊涂蛋,可别又把小纸条掉出来,让人发现你的小秘密。” 阮念想起错题本里的表白小纸条,又气又羞,追着沈倦打,街道上回荡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把夏日的燥热都驱散了几分。
晚上,阮念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天的事儿,嘴角带着笑,可又忍不住纠结:沈倦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他要是有了,自己该怎么办呀… 她摸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我今天又和沈倦出去啦,可我还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好烦呀…】 发完,她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沈倦在客厅,看着手机里和阮念的合照,照片里两人笑得多开心,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打开和朋友的聊天框,朋友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阮念表白呀,别再嘴硬啦,小心她被别人拐跑。” 沈倦回:“急什么,我得让她自己发现我的心意,小笨蛋要是这点默契都没有,那也不配当我女朋友。” 发完,他又想起阮念今天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心想:这小笨蛋,到底什么时候能看懂我藏在玩笑里的喜欢呀。
翠日,妈妈说晚上就回来,阮念有点开心又有点不舍。早上沈倦带她去公园,阮念看到花坛里的花,兴奋地跑过去,沈倦在后面喊:“小心点,别摔着!” 阮念摘了朵小花,跑回来递给沈倦,“沈倦,送你。” 沈倦接过,别在耳朵上,故意逗她:“好看不? 我是不是花美男?” 阮念笑得前仰后合,“沈倦,你真幼稚!” 可眼睛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中午吃饭时,阮念说:“沈倦,妈妈今天回来,我晚上就要走啦。” 沈倦心里一紧,嘴上却道:“走就走呗,我还能清净清净,没人再跟我抢零食吃。” 可吃饭的时候,却不停地给阮念夹菜,把她碗堆得像小山,阮念吃撑了,直拍肚子,沈倦看着她的傻样,又气又笑。
下午,阮念在房间收拾东西,沈倦在客厅发呆。阮念整理错题本时,又看到那张小纸条,犹豫了一下,把纸条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写上 “沈倦,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啦,可我不敢说… 你要是也喜欢我,就给我点暗示呀…” 然后小心地夹回错题本,心跳得厉害,像揣了只小兔子。
妈妈回来接阮念,阮念抱着沈倦送的小花,和妈妈告别,又回头对沈倦说:“沈倦,以后我还能来找你玩吗?” 沈倦故作潇洒,“行吧,小哭包,想来了就来,别打扰我就行。” 阮念笑着跑向妈妈,沈倦看着她的背影,摸摸口袋里阮念塞的小纸条,嘴角上扬,心里想着:这小丫头,终于迈出第一步啦,看我怎么接住你的喜欢。
错题本里的小纸条,藏着青春里最纯粹的喜欢,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在这个夏日,正悄悄绽放成最甜的果实,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阮念跟着妈妈走出单元楼时,回头望了一眼沈倦家的窗户,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的人。她攥紧了手里那朵快要蔫掉的小花,心里空落落的,像被盛夏的风吹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妈妈看出她的不舍,笑着揉她的头发:“怎么,住沈倦那两天,还住出感情啦?” 阮念脸一红,赶紧摇头:“才没有,妈妈你别乱说!” 可心里却在默默回答:是啊,好像更喜欢他了。
回到家,阮念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当翻到那个新买的笔记本时,突然想起错题本落在了沈倦家。她心里一紧,那本错题本里夹着她写了心里话的小纸条!她赶紧拿起手机,给沈倦发消息:【沈倦,我的错题本是不是落你那了?】 消息发出去,她的心跳得飞快,既希望他看到,又怕他看到。
没过几分钟,沈倦回了消息:【嗯,在我这,明天给你送过去?】 阮念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半天,回:【不用麻烦啦,我明天自己去拿吧。】 她想亲自去,至少能看看他看到小纸条后的反应。
翠日,阮念就梳洗打扮好,换上最喜欢的连衣裙,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才出门往沈倦家走。一路上,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既期待又紧张。
敲响沈倦家的门,开门的却是沈倦的妈妈,阿姨笑着说:“念念来啦,快进来,阿倦在房间呢。” 阮念笑着打招呼,走进屋里,心里更紧张了。沈倦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阮念,眼睛亮了一下,嘴上却道:“哟,小笨蛋,这么快就想我啦?” 阮念脸一红,嗔道:“谁想你啦,我是来拿错题本的。”
沈倦转身回房间,拿出错题本递给她,阮念接过,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脸上都泛起红晕。阿姨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笑着说:“你们俩呀,从小就这样,一见面就拌嘴,我去厨房切水果,你们聊。” 说完,就识趣地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尴尬,阮念低着头,翻着错题本,想看看小纸条还在不在,却不敢太明显。沈倦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逗她:“怎么,错题本里藏了什么宝贝呀,这么紧张?” 阮念头埋得更低了,“没… 没什么。”
就在这时,阿姨端着水果出来,笑着说:“念念,阿姨跟你说,阿倦这孩子,别看他嘴硬,心里可在乎你了,你高中时生病请假,他天天问我你好点没,还偷偷给你抄笔记呢。” 阮念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沈倦,沈倦脸一红,赶紧打断:“妈,你说这些干嘛!” 阿姨笑着摇摇头,又进了厨房。
阮念看着沈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鼓起勇气,小声问:“沈倦,阿姨说的是真的吗?” 沈倦别过脸,“就… 就是同学间的关心,你别想多了。” 可耳尖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阮念低下头,翻到夹着小纸条的那一页,看到纸条还在,心里松了口气,可又有点失落,他好像没看到。她抬起头,看着沈倦,突然想起什么,“沈倦,你之前说你给喜欢的人做过虾仁粥,那个人… 是谁呀?” 她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等待着他的回答。
沈倦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笑意,故意逗她:“你猜?” 阮念咬着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沈倦突然凑近她,声音低沉又温柔:“笨蛋,那个人就是你呀。” 阮念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 你说什么?”
沈倦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从高中就开始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阮念,“这是我昨天在你错题本里发现的,小笨蛋,终于肯承认喜欢我啦?”
阮念看着纸条上自己写的话,又看着沈倦温柔的眼神,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是开心的泪。她捶了沈倦一下,“你早就看到啦,那你还逗我!” 沈倦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不逗逗你,怎么知道你这么喜欢我?”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暖暖的。阮念看着沈倦,笑着说:“沈倦,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 沈倦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知道,小笨蛋,我也是。”
阿姨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错题本上的小纸条,终于把藏了多年的心意传递给了对方,那些藏在玩笑里的喜欢,那些欲言又止的温柔,都在这个夏日,有了最甜蜜的归宿。
阮念靠在沈倦怀里,心里甜甜的,她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会被对方小心翼翼地珍藏在心里的。而那些写在错题本上的小纸条,就是他们青春里最浪漫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