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林小满蹲在马家老宅的阁楼里，鼻尖蹭了灰也顾不上擦。

眼前这个贴着"失败品"标签的纸箱，像是突然被撬开的宝藏。

"这都什么呀..."她小声嘀咕，从箱子里拎出一件歪歪扭扭的毛线裙。

鹅黄色的，袖口一只长一只短，领子那里还别着张小卡片：【15岁生日·手织毛衣（织到一半发现尺寸量错了）】

箱底还躺着：

- 烤焦的小熊饼干（18岁情人节特供·糖放多了）

- 画到一半的肖像画（17岁写生作业·被教授说像通缉犯）

- 断成两截的木雕小兔（16岁木工课作品·耳朵刻太细了）

每件"失败品"都细心包着保鲜膜，标注着日期和失败原因。林小满眼眶发酸，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有人这样笨拙地爱着她。

"找到你了。"

阁楼木梯吱呀作响，马嘉祺端着草莓蛋糕走上来，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看到打开的纸箱，他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小叔叔，"林小满举起那件惨不忍睹的毛衣，声音软乎乎的，"你这是想把我打扮成麻袋吗？"

马嘉祺耳根微红，把蛋糕往她手里一塞："吃你的。"

奶油甜丝丝的，林小满舔着叉子，突然发现蛋糕胚里藏着颗草莓。就像那年她发烧住院，非要吃反季节草莓，马嘉祺连夜空运来一箱，还嘴硬说是"超市打折"。

"这些..."她踢了踢纸箱，"干嘛不扔呀？"

马嘉祺在她身边坐下，阁楼的老旧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黄昏的光线透过天窗，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上，显得格外温柔。

"舍不得。"他伸手擦掉她鼻尖的灰，"就像某人留着六年级的数学试卷，因为背面有我写的解题步骤。"

林小满差点被蛋糕噎住："你、你怎么知道？"

"监护人特权。"马嘉祺学着她惯用的语气，眼里漾着笑。

晚风拂过，吹开了箱子最下层的一块绒布。林小满眼尖地发现下面藏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

"糖纸？"

五颜六色的糖纸被抚平叠好，按年份贴着标签。最早可以追溯到她五岁时最爱的大白兔奶糖，最近的是上周他出差带回来的瑞士巧克力。

"某些人吃完糖就乱扔包装。"马嘉祺捏她脸蛋，"我只能跟在后面捡。"

林小满突然扑进他怀里，鼻尖撞到坚硬的胸膛也顾不上疼。马嘉祺身上有好闻的雪松香，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稳健得像某种承诺。

"痒..."他嘴上嫌弃，手臂却收得很紧。

"小叔叔。"

"嗯？"

"你好像那种..."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往树洞里囤松果的小松鼠哦。"

马嘉祺低头看她，目光软得一塌糊涂："那你要不要..."

"要什么？"

"当我的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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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闺蜜聚会，王梦瑶神秘兮兮地掏出了测谎仪。

"最新款！"她兴奋地给林小满戴上手环，"第一个问题——马总第一次让你心动是什么时候？"

林小满咬着奶茶吸管装傻："谁心动了！"

测谎仪"滴滴"狂响。

王梦瑶奸笑："那就是很早！具体场景？A.送你钻戒 B.医院陪护 C.更早以前..."

"我选D！"林小满红着脸去捂机器，"把他扔进垃圾桶！"

"谁要把谁扔垃圾桶？"

凉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马嘉祺不知何时出现在奶茶店门口，手里还拎着她忘在家里的外套。

王梦瑶瞬间叛变："马总！正好来测测你第一次心动..."

手环被不由分说套上男人手腕。马嘉祺挑眉看了眼满脸通红的林小满，竟然配合地坐下："问吧。"

"请问您是否早就对林小满同学图谋不轨？"

"是。"

测谎仪安静如鸡。

"具体时间？"王梦瑶乘胜追击。

马嘉祺看向窗外："她五岁那年，把最后一块桃子味糖果分给我的时候。"

林小满猛地抬头——那是她完全没印象的事！

测谎仪依然沉默。王梦瑶激动得手抖："所以这些年您..."

"王同学。"马嘉祺慢条斯理地摘下手环，"你瑞士的实习offer..."

"我突然失忆了！"王梦瑶抓起包就跑，"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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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车上，林小满一直偷瞄驾驶座的人。

"看路。"马嘉祺单手打方向盘，"再看收费。"

"怎么收？"

"一个问题一个吻。"

林小满鼓起勇气："那个桃子糖..."

马嘉祺把车停在路边，转身从钱包夹层取出张泛黄的糖纸——正是玻璃罐里缺少的那张。

"你爸带我回家吃饭，你非说我是'偷桃子的坏蛋'。"他眼里带着笑，"后来为了赔罪，把最爱的糖塞给我。"

暮色透过车窗洒在那张糖纸上，林小满突然发现背面有字。稚嫩的铅笔痕迹写着：【给小马哥 不要哭】

"我那时候...很可爱嘛。"她鼻子发酸，还要强装得意。

马嘉祺凑近，呼吸拂过她睫毛："现在更可爱。"

"那...唔..."

问题被吻封缄。草莓奶茶的甜香在唇齿间蔓延，林小满迷迷糊糊想，这收费也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