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木楼梯在黑暗中咯吱作响。
林小满攥着马嘉祺的睡衣下摆,手电筒的光圈在走廊墙上乱晃。刚才警报响起时,马嘉祺连拖鞋都没换就冲了上来,此刻赤脚踩在地板上的样子,像只警觉的大型猫科动物。
"嘘。"他突然转身捂住她的嘴。
阁楼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隐约能听见翻动纸张的沙沙声。马嘉祺从花瓶后摸出把古董拆信刀,示意林小满退后。
门被踹开的瞬间,林小满差点尖叫——站在档案柜前的竟是苏雯!她手里捧着本泛黄的舞谱,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苏老师?"
"来得正好。"苏雯神色如常,仿佛半夜擅闯民宅是什么正经事,"我刚找到澜姐的《天鹅之死》原稿,最后一页被撕了。"
马嘉祺脸色骤变,一把夺过舞谱。林小满凑过去看,发现扉页上写着「给我最爱的阿祺」,落款日期正是苏澜去世前一天。
"当年警方认定是自杀。"苏雯突然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狰狞的疤痕,"但他们没检查舞鞋里的东西。"
她从包里取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半张烧焦的纸片,隐约可见「赵氏医疗」「封口费」等字样。
马嘉祺的手指微微发抖。林小满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发现冰凉得像块铁。
"我追查了二十年。"苏雯把碎纸片放在舞谱上,"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她转身时衣摆掀起,后腰露出个和陈年伤疤重叠的纹身——数字"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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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林小满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书房亮着灯,马嘉祺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桌上摊着苏雯带来的证据,旁边还放着那本《养兔指南》。见她进来,他迅速合上笔记本。
"睡不着?"
林小满摇摇头,光脚踩在他拖鞋上:"冷。"
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撒娇伎俩。马嘉祺叹了口气,把人抱到腿上,用西装外套裹住。屏幕上是放大的医疗报告——苏澜死前三个月,曾因"意外跌倒"住院。
"赵世凯当时刚接管医疗器械部门。"马嘉祺的下巴抵在她发顶,"那批有问题的骨科钢钉..."
林小满突然想起父亲专利文件里的备注:【关节置换术改良方案·针对钢钉松动问题】。
一切串联成可怕的闭环。
"所以妈妈才会在日记里写..."她猛地捂住嘴。
马嘉祺身体一僵:"什么日记?"
阁楼的老式座钟敲响四下。林小满支支吾吾交代了在母亲遗物里发现的日记本,以及那句「嘉祺的身份绝不能让我丈夫知道」。
"你妈妈一直以为..."马嘉祺突然笑得很苦涩,"我是冲着林氏专利来的。"
他打开书桌暗格,取出一封泛黄的信。苏澜娟秀的笔迹写道:「如果出事,请将阿祺托付给师妹。赵家的人要害他...」
林小满鼻子一酸。所以兜兜转转,是母亲把马嘉祺送到了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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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默契测试被迫继续。
王梦瑶战战兢兢念出最后一题:"对方最害怕失去...?"
林小满咬着笔帽偷瞄马嘉祺。他正望着窗外发呆,侧脸在晨光中像尊雕塑。她低头写下答案,突然听见"咔嚓"一声——马嘉祺手里的钢笔断了。
墨水溅在题板上,晕染开一片深蓝。
亮题板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林小满:【他的纹身】(因为代表母亲最后的爱)
马嘉祺:【她】(没有更多解释)
王梦瑶红着眼眶举手:"我申请永久担任爱情保安!"
马嘉祺破天荒地没威胁要发配她去非洲,只是把林小满的手攥得很紧,紧到能感觉到彼此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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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整理证据时,林小满在舞谱夹层里发现张老照片。
年轻的苏澜抱着婴儿站在舞台中央,身旁是同样穿着芭蕾舞裙的...林妈妈!而背景里调试灯光的工作人员,赫然是年轻时的赵世凯!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地点:「天鹅湖首演·1999年12月24日·赵氏大剧院」
"圣诞夜..."马嘉祺突然脸色煞白,"那晚剧院发生过火灾。"
林小满翻出手机搜索新闻,果然找到条简讯:《赵氏大剧院电路故障引发小型火灾,无人员伤亡》
发布时间:1999年12月25日00:17分。
而苏澜的死亡鉴定书上,死亡时间写着:1999年12月25日00: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