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任何人（林医生）（看着东方末别过脸，不想说，也没有强求）没事，既然不想说，我们聊聊别的，就比如最近你通常在干什么？

东方末（警惕）没干啥

蓝天画东方末……

百诺天画，放心吧

（东方末爸爸）东方明对呀，小末，你说说看

任何人（林医生）（看着东方末一脸警惕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家属先出去一下

家属们出门时，蓝天画还回头望了望，眼神里满是担忧；东方明轻轻叹了口气，给儿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百诺则用眼神安抚着天画，示意她放心。诊室门关上的瞬间，东方末的肩膀微微松弛，但警惕仍未完全消散

任何人（林医生）（笑着拉过椅子，坐在东方末斜对面，刻意放轻声音）现在就咱们俩啦，想说啥都可以，不想说也没关，你跟父母有隔阂吗？

东方末（明显不想说实话）没有

任何人（林医生）那就是有，你通常是一个人住的，还是跟父母住的

东方末都有

任何人（林医生）那就是一个人，你应该去过不同医院，每家医院拿药物的时候都是十盒十盒的……

这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直直戳中东方末拼命隐藏的秘密。他猛地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眼神里满是警惕与防备，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阳光里

东方末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任何人（林医生）（赶紧起身，安抚地摆摆手）别激动，东方末，我是医生，医生肯定是走学医这条道路的，我和另外一家医院王大夫和还有几家心理医生是老同学，聊一聊就知道了

可东方末已经听不进去，他只觉得自己最私密的“自我保护”方式，被人毫无征兆地揭露，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逃离欲望

东方末（抱住头，双眼发红）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东方末转身就要开门，门框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守在门外的蓝天画、东方明等人赶紧进来，看到他发白的脸和慌乱的眼神，都愣住了

蓝天画东方末，你怎么了？

东方末却像没听见，只顾着往外走，脚步步踉跄，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洛小熠对呀，东方末，怎么就不治了呢？

凯风你说说看，我们也可以帮你的

（东方末爸爸）东方明小末，你看着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东方末你…你们都是一伙的……全都给我滚开……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冰刀，扎在众人心里。蓝天画的眼泪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蓝天画东方末，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们是想帮你啊！

洛小熠（攥紧拳头，努力压下怒火，声音带着哽咽）东方末，你看看清楚，我们是你的伙伴，不是“一伙来害你的”！

可东方末已经听不进去，他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联合起来逼迫他”，转身就要往诊室外面冲，脚步踉跄得几乎要摔倒

凯风赶紧扶住他，却被用力甩开，东方明想抓住儿子的胳膊，也被他挣扎着躲开。这一刻，东方末像一座孤岛，把自己和所有的爱与关心隔绝开来，用“误解”当武器，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百诺东方末，你看看我们所有人，我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了，是会害了你吗

沙曼对呀，东方末，你就说说看

任何人（林医生）（拉开椅子站起来）你看看，并没有人想害你，都是想帮你的，你不妨说说看，给自己一个机会

东方末（缓缓蹲了下来，声音沙哑）… 我… 我不是故意要推开你们… 我只是… 害怕你们看到我这么“没用”的样子… 害怕你们会失望… 我就觉得…吃了药…就…就可以……

蓝天画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东方末，你不是没用，你只是累了，需要歇一歇

任何人（林医生）（看了一眼时间快要下班了）好了，也不早了，我给你开点普通点的安眠药，实在睡不着就吃一颗或半颗，一天不能超过两颗，但你之前拿的那些地西泮、氯氮䓬、氟西泮、三唑仑、艾司唑仑等最好不要吃，那些你估计已经吃完了，看你之前拿药那个效率，估计是整罐的吃的吧，吃完的话就算了，没吃完就赶紧扔了吧，以你现在这个状态，我真怕你一回去又拿几罐，直接吃，对了他吃药要时候得有人盯着，不然出事了都没人知道

东方末（眼神闪躲）吃…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