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十二月被一层薄薄的冻雾笼罩，城堡的石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西弗勒斯站在魔药课教室的中央实验台前，看着玻璃罩下那块扭曲的金属——这是魔法部傲罗送来的证物，据说取自圣蛇会成员使用过的黑魔法祭坛，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黑魔法波动。
“检测准备就绪。”莉莉的声音从实验台另一侧传来，她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将提纯后的检测药剂注入水晶滴管，“月光石粉末浓度调整为0.4克，凤凰眼泪稀释比例1:10，符合安全标准。”
西弗勒斯点头，用银钳夹起那块金属，悬在玻璃罩中央：“防护咒已启动，记录开始。”
莉莉按下滴管的活塞，三滴银白色药剂落在金属表面。接触的瞬间，药剂突然沸腾起来，化作一团血红色的烟雾，发出刺耳的嘶鸣，烟雾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黑色符文，像被惊扰的昆虫般疯狂扭动。
“反应强度7级，属于高危黑魔法残留。”西弗勒斯迅速记录数据，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急促的线条，“符文类型符合圣蛇会常用的‘血统诅咒’特征，与艾格尼丝案发现场残留一致。”
烟雾渐渐散去，金属表面出现蜂窝状的腐蚀痕迹。莉莉用镊子取下一小块样本：“需要送去给斯普劳特教授，她的显微镜能分析腐蚀成分。”她将样本放进密封罐，标签上用红墨水写着“编号17-01，高危”。
这是他们进行的第17次活体检测。自上月获得魔法部许可后，傲罗们陆续送来12件带有黑魔法残留的物品，涵盖了圣蛇会活动过的6个地点。检测结果证实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极端组织的活动范围比想象中更广，甚至渗透到了霍格莫德村的部分店铺。
“斯拉格霍恩教授说，魔法部打算在霍格莫德设置检测点。”西弗勒斯收起实验日志，“用我们的药剂配备便携式检测仪，由傲罗和校警联合值守。”
“但药剂的保质期只有72小时。”莉莉皱眉，指着试剂瓶上的刻度，“发光曼德拉草汁液的活性衰减太快，量产难度很大。”
这是目前最大的难题。发光曼德拉草虽然能稳定培育，但汁液中的魔法因子在脱离植株后会迅速流失，导致药剂有效期极短。他们尝试过13种防腐剂，都无法阻止活性衰减。
“或许可以用魔法冷冻保存。”西弗勒斯看着窗外的冻雾，“霍格沃茨的冰窖温度恒定在-5℃，或许能延缓衰减。”
“我去申请使用权限。”莉莉立刻拿起实验记录本，“现在就去，斯普劳特教授的课下午才有，可以顺路带样本过去。”
她转身离开时，黑袍下摆扫过实验台，带落了一个小瓶，里面的白鲜草汁液洒在西弗勒斯的袖口上。女孩立刻停下脚步：“抱歉，我帮你清理。”
“不用。”西弗勒斯侧身避开，从口袋里掏出清洁咒卷轴，“我自己来就行。”
他的反应并非刻意疏远，只是长期的学院隔阂让他对肢体接触格外敏感。圣蛇会事件后，斯莱特林学生间的猜忌更甚，任何与格兰芬多的亲近举动都可能被曲解为“背叛”。上周他在图书馆指导格兰杰家的女孩调整药剂剂量，就被亚克斯利等人在公共休息室里冷嘲热讽了整整一晚。
莉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再坚持，只是将密封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样本标签别弄丢了，斯普劳特教授最讨厌混乱。”
“知道了。”
女孩离开后，西弗勒斯独自整理实验台。他将用过的坩埚放进清洗池，冷水流过指尖时，突然想起卡珊德拉夫人的话：“药剂师的手不能抖，无论是面对剧毒，还是偏见。”
下午的魔法史课上，西弗勒斯收到了莉莉的纸条，用草药汁液写就的字迹在阳光下会显形：“冰窖权限已获批，斯普劳特教授说冷冻保存可行，但需要定期补充月光石粉末维持魔法场。附：显微镜分析显示腐蚀成分含狼毒，与禁林流浪狼人有关，可能是圣蛇会利用了他们。”
狼毒的发现让局势更加复杂。禁林里的流浪狼人一直处于霍格沃茨的监控下，由猎场看守负责管理。如果圣蛇会真的在利用这些被诅咒的生物，后果不堪设想——狼人的攻击性加上黑魔法的加持，可能造成大规模伤亡。
放学后，西弗勒斯直接去了冰窖。这个藏在厨房地下的房间里堆满了魔法食材，墙壁上凝结着厚厚的白霜，空气中漂浮着冰晶。莉莉已经在角落里搭好了简易实验台，几个密封的玻璃罐整齐地排列着，里面的检测药剂在低温下泛着幽蓝的光。
“冷冻后的活性衰减率从每小时5%降到了1.2%。”女孩指着温度计旁的记录板，“保存72小时没问题，但超过96小时还是会失效。”
西弗勒斯检查了魔法场监测仪：“月光石粉末需要每24小时补充一次，我会安排斯莱特林的学生轮流来添加。”
“我也会让格兰芬多的几个同学帮忙。”莉莉立刻说，“这样更高效。”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默契。这种基于任务的协作已经形成了稳定的模式：西弗勒斯负责药剂调配和数据记录，莉莉专注于材料培育和活性监测，斯莱特林的严谨与格兰芬多的行动力形成了奇妙的互补。
“对了，猎场看守找过我。”莉莉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狼毛，“他说最近禁林里的狼人活动异常，有几只似乎在寻找离开禁林的通道，这可能和圣蛇会有关。”
西弗勒斯接过狼毛，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黑魔法气息：“我会把这个交给邓布利多校长，或许需要加强禁林边缘的防御。”
离开冰窖时，天色已经暗了。走廊里挂满了圣诞节的装饰，冬青和槲寄生的绿意在火把的映照下格外鲜明。几个低年级学生穿着节日盛装跑过，银铃般的笑声在石拱间回荡。
“下周就是圣诞节了。”莉莉看着墙上的日历，“魔法部的人说检测点会在节前启用，需要我们去指导傲罗使用检测仪。”
“我会去。”西弗勒斯点头，“但最好分开时间段，避免不必要的议论。”
这是现实的考量。尽管他们的合作得到了教授们的认可，但学生间的学院壁垒依然坚固。上周《预言家日报》刊登了他们研发检测药剂的新闻，配图中西弗勒斯的银绿色校袍与莉莉的红金色形成了刺眼的对比，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公告板上，那张报纸被人用墨水画了个大大的叉。
莉莉显然明白他的意思：“我负责上午，你负责下午，这样效率也高。”
他们在通往地下教室的楼梯口分道扬镳。西弗勒斯看着莉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红棕色的头发在火把的光线下像一团跳动的火焰。他没有停留，转身走进通往地窖的阴影里，口袋里的狼毛微微发烫，像一个无声的警告。
当晚，西弗勒斯在实验日志的扉页写下：“防线的意义不在于隔绝，而在于守护。当黑魔法的阴影蔓延时，学院的边界应让位于共同的职责。今日之协作，为的是明日霍格沃茨的平安，与个人立场无关，与学院偏见无涉。”
窗外的月光透过石窗照进房间，在日志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西弗勒斯知道，这条跨院协作的路不会平坦，质疑和猜忌仍将存在，但只要检测药剂能多阻止一次黑魔法伤害，所有的坚持就都有意义。这不是妥协，而是每个巫师在黑暗面前应有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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