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日的蝉鸣透过练习室的窗户，将闷热的空气搅得更加躁动。张桂源把毛巾搭在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张函瑞——少年单薄的背影在落地镜中被拉得很长，汗水浸透的白色T恤紧贴着脊背，随着他一次次重复舞蹈动作而起伏。

"休息会儿吧。"张桂源拧开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一瓶轻轻放在张函瑞手边的地板上。少年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汗珠，眼睛亮晶晶的："源哥，我再练五分钟。"

"别太累了。"张桂源伸手揉了揉张函瑞的头发，指腹触到潮湿的发丝，"晚上带你去吃烧烤？"

张函瑞眼睛瞬间亮起来，像只被投喂小鱼干的猫："真的？那我要吃烤鸡翅和年糕！"

这样的场景几乎成了那段日子的日常。作为TF家族四代练习生中年纪稍长的哥哥，张桂源总是不自觉地把张函瑞护在身后。无论是舞蹈课上纠正动作，还是私下里偷偷带他溜出公司买零食，两人形影不离的模样，让其他练习生们都调侃他们是"连体婴"。

直到那天的声乐考核。

张函瑞站在录音棚里，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隔音玻璃外，张桂源和其他练习生们围坐在监听台前。当第一个音符从张函瑞口中飘出时，原本轻松的气氛突然凝固——他的声音明显发颤，高音部分更是破了音。

考核结束后，张函瑞红着眼眶冲了出去。张桂源想要追，却被导师叫住讨论其他练习生的表现。等他终于脱身时，练习室里只剩聂玮辰一个人在整理谱架。

"函瑞往天台去了。"聂玮辰头也不抬地说，"看起来情绪很糟。"

天台风很大，吹得张函瑞的衣角猎猎作响。张桂源远远看见少年蜷缩在角落，单薄的肩膀一下下抖动着。他突然顿住脚步——记忆中那个总是仰着笑脸、追在自己身后喊"桂源"的男孩，此刻却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兽。

"函瑞？"张桂源轻声唤道。

张函瑞慌忙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哭腔："桂源你别过来！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没用的样子。"

这句话像根刺，扎得张桂源心口发疼。他往前迈了一步，又被张函瑞慌乱后退的动作止住。风卷起少年耳后几缕碎发，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脆弱。

从那天起，张桂源发现自己和张函瑞之间的距离，就像被无形的手拉开的橡皮筋，越扯越远。张函瑞开始主动避开他，总是一个人泡在练习室；张桂源想要关心，却在触到少年躲闪的眼神时，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左奇函和杨博文的关系却在悄然升温。某个深夜，张桂源路过舞蹈教室，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杨博文靠在把杆上，左奇函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呼吸。月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温柔的银边。

"我喜欢你。"左奇函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张桂源耳中。杨博文愣了一瞬，随即伸手勾住左奇函的脖颈，仰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