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伴奏响起时，杨博文先起了舞，旋转的动作带着少年独有的利落，左奇函在他转身的间隙跟了上去，两人的舞步时而交错时而并行，像两条追逐着彼此的溪流。张桂源的歌声混在旋律里，张函瑞的和声轻轻叠在上面，像清晨的雾落在草叶上，温柔得恰到好处。

聂玮辰坐在舞台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拨着空弦，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看到张函瑞唱到高音时，张桂源悄悄松了松他的手腕；看到左奇函跳完一个高难度动作后，杨博文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靠了半步；看到台下的荧光棒连成星海，映着四个少年眼里同样的光。

他忽然笑了，低头调整了一下琴弦，在间奏时轻轻加入了自己的声音。不是主唱，也不是和声，只是一句若有似无的哼唱，像晚风拂过湖面时带起的涟漪。

演出结束时，五个人站在舞台中央鞠躬，谢幕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交叠成一片。后台的工作人员递来毛巾，张桂源先接过一条递给张函瑞，转身时撞见聂玮辰正被左奇函勾着肩膀，对方不知说了句什么，让平时安静的少年也弯起了眼睛。

“刚才唱错一个音，”张函瑞凑到张桂源耳边小声说，指尖还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幸好你接得快。”

“那是，”张桂源扬起下巴，眼底却盛满笑意，“也不看是谁男朋友。”

“小声点！”张函瑞红着脸推开他，却被对方顺势拉住手腕，往后台的方向带。经过聂玮辰身边时，张桂源顿了顿脚步：“你的吉他弹得超棒，特别是间奏那段。”

聂玮辰抬眼看他，又扫过他和张函瑞交握的手，笑着点头：“你们也一样。”

左奇函这时走过来，胳膊搭在杨博文肩上，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回去吃宵夜？我知道有家店的烧烤超赞。”

“我要吃脆骨。”杨博文立刻接话，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那得加两串，”左奇函捏了捏他的脸颊，“某人练舞消耗太大。”

五个人并肩往后台外走，走廊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明明灭灭。张桂源和张函瑞走在最前面，影子在墙上偶尔碰在一起；左奇函和杨博文在中间拌嘴，声音里带着挥散不去的笑意；聂玮辰走在最后，手里还抱着他的吉他，弦身偶尔碰到走廊的栏杆，发出叮的轻响。

夜风从出口处涌进来，带着夏末的凉意。张桂源停下脚步，回头朝后面喊：“快点，再晚烧烤摊该收摊了！”

聂玮辰加快脚步跟上去，走到他们身边时，忽然开口：“下次排练，我写了首新歌，想跟你们一起试试。”

“是温柔的那种吗？”张函瑞好奇地问。

“嗯，”聂玮辰点头，看了看身边的人，补充道，“也有很亮的调子。”

张桂源吹了声口哨：“那必须试试！说不定能成我们的新代表作。”

左奇函已经拉着杨博文跑远了，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再聊就真没吃的了！”

少年们的笑声混着夜风飘向远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却始终紧紧挨在一起。或许未来的路还会有更多岔口，但此刻并肩走着的五个人都知道，只要转过头，就能看到彼此眼里的光——那是比舞台聚光灯更暖，比漫天星辰更亮的，属于他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