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的烟火气在街角漫开来,油星溅在炭网上,滋滋声混着孜然的香气钻进鼻腔。左奇函熟门熟路地找了张折叠桌,杨博文已经抢先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指尖敲着桌面数菜单:“脆骨两串,鸡翅要蜜汁的,还有烤茄子……”
“少点辣,”左奇函揉了把他的头发,把菜单往老板那边递,“他明天还要练舞。”
杨博文抬头瞪他,脸颊还带着点练舞后的红晕:“谁说我不能吃辣?”嘴上反驳着,却乖乖没再追加辣椒选项。
张桂源把两瓶冰汽水放在桌上,瓶盖被他用指节一磕就弹开,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张函瑞接过自己那瓶,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瓶身就缩了缩,被对方笑着捉过手捂在掌心:“手怎么这么凉?”
“舞台上太紧张,手心全是汗,刚吹了风。”张函瑞小声解释,目光落在聂玮辰怀里的吉他上,“你的琴不放下吗?一直抱着不累?”
聂玮辰正低头用纸巾擦琴身的灰尘,闻言笑了笑:“习惯了,放旁边怕碰着。”他把吉他靠在桌腿边,用脚轻轻勾了勾椅子腿,确保它不会倒。
烧烤很快端上来,油亮亮的脆骨在盘子里堆成小山。杨博文刚伸手去拿,就被左奇函用签子轻轻敲了下手背:“吹凉点,烫。”说着自己先拿起一串,慢悠悠地用嘴吹着,等温度降了些才递过去。
张桂源咬着鸡翅,含糊不清地问聂玮辰:“新歌是什么风格?像今天这样的抒情风?”
“不全是,”聂玮辰用签子戳着烤茄子,“有一段节奏很快,适合跳舞。”他说这话时,目光往左奇函和杨博文那边飘了飘。
杨博文眼睛立刻亮了:“真的?那我要编一段地板动作!”
“别太疯,”左奇函敲了敲他的脑袋,“上次练托马斯差点撞到镜子忘了?”
“那是意外!”杨博文不服气地嘟囔,却还是往嘴里塞脆骨的动作慢了些。
张函瑞喝着汽水,看他们斗嘴忍不住笑,手肘轻轻碰了碰张桂源:“你看他们,像不像小学鸡吵架?”
“那我们呢?”张桂源凑近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像不像偷偷谈恋爱的高中生?”
张函瑞脸一红,伸手去拧他胳膊,却被对方抓住手腕按在桌下。指尖相触的地方,带着汽水的凉意和少年人的温度,悄悄在夜色里蔓延。
聂玮辰低头喝着可乐,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手指往下滑。他没看那两对凑在一起的人,只是望着远处路灯下的飞虫,忽然轻轻哼起一段旋律。调子很轻快,像踩着碎步往前跑,带着点雀跃的感觉。
“这是新歌的调子?”张函瑞立刻竖起耳朵。
“嗯,副歌部分。”聂玮辰停下,指尖在桌沿上轻轻敲着节拍。
左奇函也来了兴致:“我来试试编个脚步?”说着放下烤串,在原地踏了两步,动作干净利落,正好踩在节拍上。杨博文跟着站起来,顺势接了个旋转,两人一进一退,像提前排练过似的默契。
张桂源跟着调子轻轻拍手,张函瑞忍不住加入和声,清澈的声音和着节拍飘起来。聂玮辰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手里的可乐也变得更甜了些。
烧烤摊老板在旁边收拾着东西,看他们笑闹也不催,只是慢悠悠地擦着桌子。夏末的风卷着烟火气吹过,把少年们的歌声、笑声和脚步声,都揉进了长长的夜色里。
直到老板说要收摊了,五人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左奇函抢着付了钱,被杨博文吐槽“又想当大哥”,却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走。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座小桥,桥下的河水泛着粼粼的光。张桂源忽然停下来,指着天上的星星:“你们看,今天星星好多。”
大家都抬头去看,夜空像块深蓝色的绒布,缀满了细碎的光。杨博文忽然指着一颗很亮的星:“那颗最亮的,像不像舞台上的追光灯?”
“不像,”聂玮辰轻声说,“比追光灯亮。”
张函瑞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没在天上,而是落在身边的人身上。左奇函正帮杨博文拂去头发上的草屑,张桂源的手还搭在自己肩上,五个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在桥面上叠成一团,分不清谁是谁的。
“明天几点排练?”张桂源忽然问。
“下午三点吧,”聂玮辰说,“我把谱子打印出来。”
“我带舞蹈鞋。”杨博文举手。
“我带麦克风。”张函瑞笑着接话。
左奇函搂住杨博文的肩膀,往前跑了两步,回头朝他们喊:“那明天见,迟到的请喝奶茶!”
“谁会迟到啊!”张桂源笑着追上去,张函瑞紧随其后,聂玮辰抱着吉他走在最后,听着前面传来的笑闹声,脚步也轻快了些。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薄薄的纱。河水在桥下静静流着,载着夏末的风,和少年们藏在心底的、关于舞台和彼此的小小期待,往更远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