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金凤的锦帐。
"姑娘醒了！"一个陌生丫鬟惊喜地喊道，随即向外跑去，"快禀报王爷，姑娘醒了！"
我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奢华至极的寝殿，陈设比宁王府还要精致三分。窗外阳光明媚，隐约能听见远处钟鼓齐鸣。
昏迷多久了？这是哪里？楚墨宸呢？
门被猛地推开，楚墨宸大步走入。他穿着正式的墨色蟒袍，腰间玉带生辉，比平日更加英挺不凡。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泄露了他的疲惫。
"终于醒了。"他坐到床边，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三天了，我还以为......"
"三天？"我惊讶地想要起身，却被他按回枕上。
"别急。太医说你力竭气亏，需静养半月。"他倒了杯参茶递到我唇边，"先喝点水。"
我乖乖啜饮，借机打量他。虽然衣着华贵，但他眉宇间的阴郁却比从前更甚："出什么事了？"
"好事。"他唇角微扬，"陛下封你为'护国圣女'，赐居清晖园。至于我......"他自嘲地扯了扯蟒袍，"摄政王。"
我呛住了："什么？"
原来在我昏迷期间，小皇帝论功行赏，不仅重赏了平乱功臣，还彻底改组了朝堂。赵阔被凌迟处死，其党羽或斩或流；赫连骁因提供关键证据被特赦，暂留京城养伤；而我和楚墨宸，则成了这场政变的最大受益者。
"我不需要这些。"我皱眉，"我只想知道药灵的事......赫连骁说的那些......"
楚墨宸表情一僵："他趁乱逃了。"
"逃了？"
"就在你昏迷第二天。"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不过放心，我已派人追查。"
我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春桃呢？太后和陛下可安好？"
"都好。"他神色稍霁，"春桃伤愈后被太后要去身边当差了。陛下每日问你的情况，太后更是亲自来探望过三次。"
这倒出乎意料。我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药灵"，竟得皇室如此看重？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楚墨宸轻声道："你救了整个皇城，姜璃。在百姓心中，你已是活菩萨。"
正说着，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楚墨宸扶我起身跪接。来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黄锦，他笑容可掬地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圣女姜璃，德配天地，功在社稷。今册封为一品护国圣女，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准建圣女府邸。另赐出入禁宫令牌，可随时面圣。钦此。"
我木然接旨，脑子却转得飞快。这些赏赐看似荣耀，实则是将我绑在皇室战车上。小皇帝年纪轻轻，帝王心术倒是无师自通。
"恭喜圣女。"黄锦谄笑着递上一个锦盒，"这是陛下亲赐的令牌，持此物可自由出入宫禁。"
我道谢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块雕着莲花的白玉令牌，背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这可比黄金万两贵重多了！
黄锦走后，楚墨宸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皇兄这是在防我。"
"嗯？"
"给你出入宫禁的特权，又大肆封赏，是要在朝中树立另一股势力。"他冷笑，"小小年纪，倒学会了制衡之术。"
我握住他的手："我不会与你为敌。"
"我知道。"他反握住我的手指，"但其他人不这么想。从今日起，你会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也会有人试图挑拨我们。"
"那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直视他的眼睛，"反正陛下早就说要赐婚。"
楚墨宸却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现在不行。"
"为什么？"
"朝局未稳，北狄虎视眈眈。"他疲惫地揉揉眉心，"若我们联姻，朝中那些老顽固会以为我要效仿赵阔，做摄政王还不够，还想当皇亲。"
我胸口发闷。理智上明白他的顾虑，情感上却难以接受。明明共同经历了生死，怎么反倒比从前更疏远了？
"我懂了。"我抽回手，"王爷公务繁忙，不必日日来看我。"
"姜璃......"
"放心，我会做好这个'护国圣女'。"我勉强笑笑，"不会给你添乱。"
楚墨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三日后是正式册封大典，你好生休息。"
他走后，我掀被下床，不顾丫鬟劝阻走到镜前。镜中人苍白消瘦，眼下青影明显，唯有眉心一点莲花印记鲜艳如血。
药灵......我抚摸着那个印记。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而生？
"姑娘，有人求见。"丫鬟在门外轻声道，"说是药王谷故人。"
我心头一跳："请进来。"
来者是个白发老妪，拄着蛇头拐杖，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她一进门就跪下行大礼："老奴白芷，拜见圣女。"
白芷？这不是赫连骁找的那个冒牌母亲的名字吗？
"请起。"我虚扶一把，"老人家是......"
"药王谷最后一名药童。"老妪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是看着您'出生'的人。"
我浑身一震："你知道药灵的事？"
"不止知道。"她神秘地笑了，"老奴此来，是要带圣女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您的......原身。"
原身？我头皮发麻，却无法抗拒这个诱惑："在哪？"
"药王谷禁地。"她压低声音，"老奴冒险前来，是因为水晶棺出现了异动。谷主当年说过，若棺中生变，必是药灵觉醒之时。"
我心跳如鼓。虽然疑点重重，但这是我了解身世的唯一线索。
"何时动身？"
"今夜子时。"老妪递来一张地图，"圣女独自前来，切莫惊动旁人，尤其是......摄政王。"
"为何？"
"因为......"她凑近我耳边，"您的诞生，与楚家皇室有莫大关联。若他知晓真相，未必还会如此待您。"
我强装镇定："知道了。子时见。"
老妪走后，我立刻唤来丫鬟："去打听一下，摄政王现在何处？"
丫鬟很快回报，楚墨宸被紧急军报叫去兵部了——北狄二皇子赫连煜趁赫连骁滞留大周期间发动政变，现已掌控北狄大权，正调集大军南下！
难怪楚墨宸忧心忡忡。我思索片刻，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留在枕下。若我子时后未归，至少有个线索。
夜幕降临，我换上简便衣裙，戴上兜帽，凭皇帝给的令牌顺利出了宫门。按图索骥，很快在城西一处破庙找到了白芷老妪。
"圣女果然守信。"她咧嘴一笑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金凤的锦帐。
"姑娘醒了！"一个陌生丫鬟惊喜地喊道，随即向外跑去，"快禀报王爷，姑娘醒了！"
我撑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奢华至极的寝殿，陈设比宁王府还要精致三分。窗外阳光明媚，隐约能听见远处钟鼓齐鸣。
昏迷多久了？这是哪里？楚墨宸呢？
门被猛地推开，楚墨宸大步走入。他穿着正式的墨色蟒袍，腰间玉带生辉，比平日更加英挺不凡。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泄露了他的疲惫。
"终于醒了。"他坐到床边，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三天了，我还以为......"
"三天？"我惊讶地想要起身，却被他按回枕上。
"别急。太医说你力竭气亏，需静养半月。"他倒了杯参茶递到我唇边，"先喝点水。"
我乖乖啜饮，借机打量他。虽然衣着华贵，但他眉宇间的阴郁却比从前更甚："出什么事了？"
"好事。"他唇角微扬，"陛下封你为'护国圣女'，赐居清晖园。至于我......"他自嘲地扯了扯蟒袍，"摄政王。"
我呛住了："什么？"
原来在我昏迷期间，小皇帝论功行赏，不仅重赏了平乱功臣，还彻底改组了朝堂。赵阔被凌迟处死，其党羽或斩或流；赫连骁因提供关键证据被特赦，暂留京城养伤；而我和楚墨宸，则成了这场政变的最大受益者。
"我不需要这些。"我皱眉，"我只想知道药灵的事......赫连骁说的那些......"
楚墨宸表情一僵："他趁乱逃了。"
"逃了？"
"就在你昏迷第二天。"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不过放心，我已派人追查。"
我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春桃呢？太后和陛下可安好？"
"都好。"他神色稍霁，"春桃伤愈后被太后要去身边当差了。陛下每日问你的情况，太后更是亲自来探望过三次。"
这倒出乎意料。我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药灵"，竟得皇室如此看重？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楚墨宸轻声道："你救了整个皇城，姜璃。在百姓心中，你已是活菩萨。"
正说着，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楚墨宸扶我起身跪接。来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黄锦，他笑容可掬地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圣女姜璃，德配天地，功在社稷。今册封为一品护国圣女，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准建圣女府邸。另赐出入禁宫令牌，可随时面圣。钦此。"
我木然接旨，脑子却转得飞快。这些赏赐看似荣耀，实则是将我绑在皇室战车上。小皇帝年纪轻轻，帝王心术倒是无师自通。
"恭喜圣女。"黄锦谄笑着递上一个锦盒，"这是陛下亲赐的令牌，持此物可自由出入宫禁。"
我道谢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块雕着莲花的白玉令牌，背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这可比黄金万两贵重多了！
黄锦走后，楚墨宸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皇兄这是在防我。"
"嗯？"
"给你出入宫禁的特权，又大肆封赏，是要在朝中树立另一股势力。"他冷笑，"小小年纪，倒学会了制衡之术。"
我握住他的手："我不会与你为敌。"
"我知道。"他反握住我的手指，"但其他人不这么想。从今日起，你会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也会有人试图挑拨我们。"
"那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直视他的眼睛，"反正陛下早就说要赐婚。"
楚墨宸却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现在不行。"
"为什么？"
"朝局未稳，北狄虎视眈眈。"他疲惫地揉揉眉心，"若我们联姻，朝中那些老顽固会以为我要效仿赵阔，做摄政王还不够，还想当皇亲。"
我胸口发闷。理智上明白他的顾虑，情感上却难以接受。明明共同经历了生死，怎么反倒比从前更疏远了？
"我懂了。"我抽回手，"王爷公务繁忙，不必日日来看我。"
"姜璃......"
"放心，我会做好这个'护国圣女'。"我勉强笑笑，"不会给你添乱。"
楚墨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三日后是正式册封大典，你好生休息。"
他走后，我掀被下床，不顾丫鬟劝阻走到镜前。镜中人苍白消瘦，眼下青影明显，唯有眉心一点莲花印记鲜艳如血。
药灵......我抚摸着那个印记。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而生？
"姑娘，有人求见。"丫鬟在门外轻声道，"说是药王谷故人。"
我心头一跳："请进来。"
来者是个白发老妪，拄着蛇头拐杖，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她一进门就跪下行大礼："老奴白芷，拜见圣女。"
白芷？这不是赫连骁找的那个冒牌母亲的名字吗？
"请起。"我虚扶一把，"老人家是......"
"药王谷最后一名药童。"老妪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是看着您'出生'的人。"
我浑身一震："你知道药灵的事？"
"不止知道。"她神秘地笑了，"老奴此来，是要带圣女去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您的......原身。"
原身？我头皮发麻，却无法抗拒这个诱惑："在哪？"
"药王谷禁地。"她压低声音，"老奴冒险前来，是因为水晶棺出现了异动。谷主当年说过，若棺中生变，必是药灵觉醒之时。"
我心跳如鼓。虽然疑点重重，但这是我了解身世的唯一线索。
"何时动身？"
"今夜子时。"老妪递来一张地图，"圣女独自前来，切莫惊动旁人，尤其是......摄政王。"
"为何？"
"因为......"她凑近我耳边，"您的诞生，与楚家皇室有莫大关联。若他知晓真相，未必还会如此待您。"
我强装镇定："知道了。子时见。"
老妪走后，我立刻唤来丫鬟："去打听一下，摄政王现在何处？"
丫鬟很快回报，楚墨宸被紧急军报叫去兵部了——北狄二皇子赫连煜趁赫连骁滞留大周期间发动政变，现已掌控北狄大权，正调集大军南下！
难怪楚墨宸忧心忡忡。我思索片刻，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留在枕下。若我子时后未归，至少有个线索。
夜幕降临，我换上简便衣裙，戴上兜帽，凭皇帝给的令牌顺利出了宫门。按图索骥，很快在城西一处破庙找到了白芷老妪。
"圣女果然守信。"她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请随老奴来。"
我们乘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向药王谷疾驰。路上，老妪告诉我许多"往事"——药王谷如何培养药人，苏夫人如何从古籍中发现创造药灵的方法，以及最重要的：为何选择了我现在的样貌。
"谷主见过昭华长公主的画像，说您与她年轻时一模一样。"老妪意味深长地说，"或许正因如此，摄政王才对您......"
"闭嘴。"我冷声打断，"我与楚墨宸之间，不劳你费心。"
老妪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诡异。
药王谷比上次来时更加破败。月光下，断壁残垣如同巨兽骸骨，阴森可怖。老妪带我穿过废墟，来到谷底一处隐蔽的石门前。
"禁地到了。"她按动机关，石门缓缓开启，"圣女请。"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甬道，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照得通道幽绿如鬼火。越往里走，空气越冷，最终我们停在一扇冰玉门前。
"准备好了吗？"老妪的手按在门上，"见到原身，您就会明白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
门开了。
里面是个圆形冰室，中央摆放着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个人——一个与我容貌完全相同的女子！
我倒退两步，浑身发冷。那女子穿着素白纱衣，双手交叠于胸前，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最诡异的是，水晶棺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似乎里面的"人"随时会破棺而出！
"这就是......我的原身？"
"不。"老妪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苍老嘶哑，而是清脆悦耳，"这是上一任药灵。"
我猛地回头，只见"老妪"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姣好的少女面容——赫然是赫连骁身边的那个北狄女医师！
"抱歉骗了您，圣女。"她行了个北狄礼，"但我家殿下需要您，不得已出此下策。"
"赫连骁？他不是逃了吗？"
"是逃了，但二皇子的人追杀太紧。"她苦笑，"殿下身中剧毒，只有您能救他。他说......您会想知道药灵的真相。"
我看向水晶棺，又看看她："赫连骁在哪？"
"跟我来。"
她引我穿过冰室后方的小道，来到一间简陋的石室。赫连骁躺在石床上，脸色灰败，那些青黑纹路已经蔓延到眼角。见到我，他勉强支起身子：
"姜姑娘......多谢赏脸......"
"长话短说。"我冷着脸，"那水晶棺里的人是谁？"
"苏夫人最成功的作品......第一代药灵。"赫连骁喘息着，"也是你的......模板。"
原来，苏夫人创造药灵并非一次成功。水晶棺中的女子是第一个成品，但因某种缺陷陷入沉睡。苏夫人改良配方后创造了我，却在我"出生"前夕遭赵阔毒手。
"所以......我是第二个药灵？"
"不。"赫连骁摇头，"你是唯一的。棺中那位只是空壳，从未真正活过。"
"那为何棺体突然开裂？"
赫连骁与女医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有人在尝试唤醒她。"
"谁？"
"我弟弟，赫连煜。"赫连骁苦笑，"他不知从哪得到药灵秘术，想创造属于自己的药灵大军。若他成功......"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女医师脸色大变："是'雪狼卫'！二皇子的人找到这里了！"
赫连骁挣扎着下床："姜姑娘，快走！若被他们抓住......"
已经晚了。石门被一脚踹开，十余个白甲武士冲了进来，为首的男子与赫连骁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加阴鸷。
"皇兄，别来无恙。"他冷笑，"还有这位......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药灵了？"
赫连骁挡在我身前："赫连煜！药灵秘术不是你能掌控的！"
"是吗？"赫连煜一挥手，武士们立刻将我们团团围住，"那为何我已经成功唤醒了水晶棺里的那位？"
我心头巨震。棺中女子......醒了？
"不可能！"赫连骁厉声道，"没有药王谷嫡传血脉，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才需要她。"赫连煜指着我，"最后的药灵，完美的成品。"
武士们一拥而上。赫连骁拔剑相迎，女医师也抽出短刀，但寡不敌众，很快被制服。我试图催动药灵之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力量还未恢复！
"别挣扎了。"赫连煜捏住我的下巴，"乖乖跟我回北狄，你那位摄政王正忙着调兵遣将，救不了你。"
"他会来的。"我咬牙道。
"哦？"赫连煜讥笑，"你确定？据我所知，自从当上摄政王，他连见你的时间都没有。"
这句话刺痛了我。是啊，楚墨宸现在满脑子都是朝政和边防，哪有空管一个"药灵"的死活？
赫连煜命人将我们捆好，押出石室。经过冰室时，我惊恐地发现水晶棺已经大开，里面的女子不知所踪！
"她呢？"我颤声问。
赫连煜得意一笑："去完成她的使命了——代替你，成为摄政王的心上人。"
我如坠冰窟。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正前往京城？楚墨宸......能认出那不是我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