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囚车比想象中更冷。
铁栅栏外飘着鹅毛大雪，我蜷缩在角落，手脚被特制的银链锁住。这种金属似乎能抑制药灵之力，任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别白费力气了。"对面的赫连骁苦笑，"那是用陨铁打造的，专克药王谷秘术。"
三天了。自从被赫连煜抓获，我们就被关在这辆不断北行的囚车里。每天只有一块硬如石头的馕饼和半碗雪水，我的体力几乎耗尽。
"你弟弟到底想干什么？"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为什么要创造另一个'我'？"
赫连骁靠在栅栏上，脸色依旧苍白："他想控制楚墨宸。"
"什么？"
"双生莲的力量源于羁绊。"赫连骁咳嗽几声，"若一方被控制，另一方也会受到影响。"
我心头一震。所以赫连煜派那个冒牌货接近楚墨宸，不仅是为了监视，更是为了......通过她影响楚墨宸？
"你们兄弟为什么对药灵如此执着？"
赫连骁沉默片刻："因为我们的母亲......长公主的侍女，当年也中了'朱砂泪'。她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解毒之法。"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原来赫连兄弟的执念，始于一份孝心？
"那你现在......"
"我失败了。"赫连骁苦笑，"赫连煜说得对，我太优柔寡断。若早点用强......"
"那我宁可自尽也不会帮你。"我冷声打断。
他怔了怔，随即大笑："正是这份骨气，让楚墨宸为你倾倒吧？"
我不再理他，转而观察囚车外的守卫。约莫二十名"雪狼卫"轮流值守，领队的是个独眼大汉，腰间别着一把古怪的七弦琴——赫连煜说过，这乐器能控制药灵之力。
远处雪山连绵，偶尔能看到北狄游牧民的帐篷。按照行进速度，最迟明日就会到达北狄皇城。一旦入宫，逃脱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必须今晚行动！
我悄悄活动手腕，银链哗啦作响。这几日我暗中尝试了各种方法，发现药灵之力并非完全消失，只是被极大压制。若在短时间内爆发......
"喂。"我低声唤赫连骁，"想活命就配合我。"
他挑眉："洗耳恭听。"
"子时守卫换岗时，我会制造混乱。你趁乱解决最近的守卫，抢到钥匙。"
"你的力量不是被抑制了吗？"
"还有一点。"我看向自己掌心的莲花印记，它已经黯淡得几乎看不见，"足够用了。"
赫连骁沉思片刻，点头同意。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夜幕降临时，囚车停在一处背风的山谷。守卫们燃起篝火，喝酒吃肉，只留两人看守我们。
我闭目养神，积蓄每一分力气。子时将至，远处传来换岗的号角声。就在新旧守卫交接的混乱时刻，我猛地睁眼——
就是现在！
集中全部意念，我引导体内残存的药灵之力涌向掌心。莲花印记微微发烫，一丝金光渗出，如游蛇般沿着银链蔓延。锁链开始发红、变软......
"啊！"我痛呼出声，这过程如同将手伸入沸水！
赫连骁警觉地看向守卫，幸好他们醉醺醺的没注意这边。
终于，锁链"咔"地一声断裂！我立刻解开封住嘴的布条和脚镣，又帮赫连骁开锁。刚解开他的右手，一个守卫突然转头看向囚车！
"干什么呢！"他厉喝，同时抽出弯刀走来。
来不及了！我猛地将双手伸出栅栏，对准篝火堆——残余的药灵之力化作一道金光，击中燃烧的木柴。
"轰！"
火星四溅，点燃了附近的帐篷。守卫们大乱，纷纷跑去救火。赫连骁趁机解决走近的守卫，夺下钥匙打开囚车门。
"走！"他拉着我冲向最近的马匹。
我们刚翻身上马，身后就传来独眼领队的怒吼："站住！"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琴声。那声音如尖针刺入大脑，我顿时头痛欲裂，差点坠马！
"是控灵琴！"赫连骁咬牙，"忍一忍！"
他猛抽马鞭，骏马嘶鸣着冲入黑暗。琴声越来越远，头痛也随之减轻，但药灵之力再次沉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去哪儿？"寒风呼啸中，我大声问。
"西南方有座废弃神庙！"赫连骁回道，"我的人在那里等！"
一夜奔逃，天亮时分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一座半塌的雪山神庙。赫连骁吹了声特定的口哨，几个北狄武士立刻从断壁后现身。
"殿下！"为首者单膝跪地，"属下等您多日了！"
"准备马匹和干粮。"赫连骁翻身下马，"再派人去边境打探消息。"
神庙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墙壁上绘满了古老的壁画。我筋疲力尽地靠坐在角落，赫连骁递来一碗热汤。
"喝了它。能暂时恢复体力。"
我警惕地看着汤碗，没有接。
"放心， 北狄的囚车比想象中更冷。
铁栅栏外飘着鹅毛大雪，我蜷缩在角落，手脚被特制的银链锁住。这种金属似乎能抑制药灵之力，任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别白费力气了。"对面的赫连骁苦笑，"那是用陨铁打造的，专克药王谷秘术。"
三天了。自从被赫连煜抓获，我们就被关在这辆不断北行的囚车里。每天只有一块硬如石头的馕饼和半碗雪水，我的体力几乎耗尽。
"你弟弟到底想干什么？"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为什么要创造另一个'我'？"
赫连骁靠在栅栏上，脸色依旧苍白："他想控制楚墨宸。"
"什么？"
"双生莲的力量源于羁绊。"赫连骁咳嗽几声，"若一方被控制，另一方也会受到影响。"
我心头一震。所以赫连煜派那个冒牌货接近楚墨宸，不仅是为了监视，更是为了......通过她影响楚墨宸？
"你们兄弟为什么对药灵如此执着？"
赫连骁沉默片刻："因为我们的母亲......长公主的侍女，当年也中了'朱砂泪'。她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解毒之法。"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原来赫连兄弟的执念，始于一份孝心？
"那你现在......"
"我失败了。"赫连骁苦笑，"赫连煜说得对，我太优柔寡断。若早点用强......"
"那我宁可自尽也不会帮你。"我冷声打断。
他怔了怔，随即大笑："正是这份骨气，让楚墨宸为你倾倒吧？"
我不再理他，转而观察囚车外的守卫。约莫二十名"雪狼卫"轮流值守，领队的是个独眼大汉，腰间别着一把古怪的七弦琴——赫连煜说过，这乐器能控制药灵之力。
远处雪山连绵，偶尔能看到北狄游牧民的帐篷。按照行进速度，最迟明日就会到达北狄皇城。一旦入宫，逃脱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必须今晚行动！
我悄悄活动手腕，银链哗啦作响。这几日我暗中尝试了各种方法，发现药灵之力并非完全消失，只是被极大压制。若在短时间内爆发......
"喂。"我低声唤赫连骁，"想活命就配合我。"
他挑眉："洗耳恭听。"
"子时守卫换岗时，我会制造混乱。你趁乱解决最近的守卫，抢到钥匙。"
"你的力量不是被抑制了吗？"
"还有一点。"我看向自己掌心的莲花印记，它已经黯淡得几乎看不见，"足够用了。"
赫连骁沉思片刻，点头同意。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夜幕降临时，囚车停在一处背风的山谷。守卫们燃起篝火，喝酒吃肉，只留两人看守我们。
我闭目养神，积蓄每一分力气。子时将至，远处传来换岗的号角声。就在新旧守卫交接的混乱时刻，我猛地睁眼——
就是现在！
集中全部意念，我引导体内残存的药灵之力涌向掌心。莲花印记微微发烫，一丝金光渗出，如游蛇般沿着银链蔓延。锁链开始发红、变软......
"啊！"我痛呼出声，这过程如同将手伸入沸水！
赫连骁警觉地看向守卫，幸好他们醉醺醺的没注意这边。
终于，锁链"咔"地一声断裂！我立刻解开封住嘴的布条和脚镣，又帮赫连骁开锁。刚解开他的右手，一个守卫突然转头看向囚车！
"干什么呢！"他厉喝，同时抽出弯刀走来。
来不及了！我猛地将双手伸出栅栏，对准篝火堆——残余的药灵之力化作一道金光，击中燃烧的木柴。
"轰！"
火星四溅，点燃了附近的帐篷。守卫们大乱，纷纷跑去救火。赫连骁趁机解决走近的守卫，夺下钥匙打开囚车门。
"走！"他拉着我冲向最近的马匹。
我们刚翻身上马，身后就传来独眼领队的怒吼："站住！"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琴声。那声音如尖针刺入大脑，我顿时头痛欲裂，差点坠马！
"是控灵琴！"赫连骁咬牙，"忍一忍！"
他猛抽马鞭，骏马嘶鸣着冲入黑暗。琴声越来越远，头痛也随之减轻，但药灵之力再次沉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去哪儿？"寒风呼啸中，我大声问。
"西南方有座废弃神庙！"赫连骁回道，"我的人在那里等！"
一夜奔逃，天亮时分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一座半塌的雪山神庙。赫连骁吹了声特定的口哨，几个北狄武士立刻从断壁后现身。
"殿下！"为首者单膝跪地，"属下等您多日了！"
"准备马匹和干粮。"赫连骁翻身下马，"再派人去边境打探消息。"
神庙内比外面看起来宽敞许多，墙壁上绘满了古老的壁画。我筋疲力尽地靠坐在角落，赫连骁递来一碗热汤。
"喝了它。能暂时恢复体力。"
我警惕地看着汤碗，没有接。
"放心，没毒。"赫连骁苦笑，"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为什么帮我？"我接过碗，"你弟弟不是许诺给你解药吗？"
"他骗我太多次了。"赫连骁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次抓你，他根本没打算留我活口。"
我小口啜饮热汤，味道苦涩却让四肢百骸渐渐回暖。壁画上的图案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女子站在莲花上，周围跪拜着无数小人。
"那是雪山神女。"赫连骁顺着我的目光解释，"传说她能治愈一切疾病。"
"药王谷信仰她？"
"不，恰好相反。"他指着下一幅画，"神女被药王囚禁，力量被抽取制造长生药......"
接下来的画面触目惊心：神女被分割成无数部分，每部分都化作一种药材；药王用这些药材创造了第一批药人；最后，药人们反抗，将药王封入寒冰......
"所以药灵的力量其实来自......"
"神女的分灵。"赫连骁点头，"每一代药灵体内，都有一部分神女的灵魂。"
我浑身发冷。若真如此，那我究竟是什么？人？灵？还是......神的碎片？
"报——"一个武士冲进来，"二皇子派大军搜山！离此不到十里！"
赫连骁骂了句北狄脏话："准备转移！"
"来不及了。"我走到神庙中央，仰头看向穹顶——那里雕刻着一朵巨大的莲花，"帮我个忙。"
"什么？"
"把我举到那个莲花图案前。"
赫连骁虽疑惑，还是照做了。当我的手触碰到莲花中心的凹槽时，奇迹发生了——整个神庙突然震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向下的阶梯！
"这是......"
"药王谷的密道。"我回忆着壁画内容，"应该能通往山外。"
众人惊喜万分，迅速收拾行装。就在最后一人进入密道后，神庙大门被轰然撞开！赫连煜的怒吼和琴声隐约传来，但我们已安全潜入地下。
密道阴冷潮湿，但足够宽敞。赫连骁举着火把走在前方，我则留意着墙壁上的标记——那些古老的符号似乎在指引方向。
"姜姑娘。"赫连骁突然开口，"若我们平安回到大周，你能否......"
"能否什么？"
"帮我解毒。"他声音低沉，"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所有关于药灵的事。"
我思索片刻："包括那个冒牌货的弱点？"
"包括如何识破她。"
这笔交易很划算。我点头同意："一言为定。"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大周皇宫。
楚墨宸站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眉头紧锁。眼前这个正在烹茶的"姜璃"，已经是他三天来第五次试探的对象。
"尝尝，按你教的方法煮的。"她递来茶盏，笑容甜美。
楚墨宸接过，却不急着喝："手腕还疼吗？"
"早不疼了。"她晃了晃右手，"多亏你的金疮药。"
"是吗。"楚墨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让我看看。"
不等她反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光洁如玉，没有半点莲花印记的痕迹！
"你是谁？"他声音冷得像冰，"姜璃在哪？"
"姜璃"脸色骤变，随即又恢复笑容："墨宸，你怎么了？我就是......"
"她烹茶时习惯先温杯，你直接倒水；她右手腕有莲花印记，你没有；她看我的眼神......"楚墨宸猛地掐住"姜璃"的脖子，"从来不会这么空洞！"
"姜璃"突然诡异地笑了："摄政王果然敏锐。可惜......晚了。"
她的身体开始融化，如同蜡像遇热般扭曲变形！楚墨宸急忙松手，只见一滩人形黏液落在地上，迅速渗入泥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刺鼻的药味。
"傀儡术......"楚墨宸脸色铁青，"北狄巫医的把戏！"
侍卫们闻声赶来，却只看到摄政王一人站在亭中，面色阴沉得可怕。
"传令！"楚墨宸厉声道，"即刻封锁所有城门，严查北狄细作！再派精锐前往药王谷，务必找到姜璃！"
"是！"侍卫领命而去。
楚墨宸独自站在亭中，拳头捏得咯咯响。自从三日前姜璃失踪，他就隐约感到不对劲。那个突然出现的"姜璃"虽然形似神不似，但他一直不敢确定，直到今早——
他胸前的莲花纹突然剧痛，仿佛在预警什么。那一刻他确信，真正的姜璃正处于危险之中！
"报——"又一个侍卫慌张跑来，"边境急报！北狄二皇子赫连煜亲率大军压境，声称......声称我们扣押了他的皇兄和药灵！"
"无耻！"楚墨宸怒极反笑，"传我命令，黑甲卫全军备战！再派人去请陛下......"
"陛下已经知道了。"侍卫低声道，"他让奴才转告王爷，无论姜姑娘是生是死，这一战都无可避免。"
楚墨宸望向北方，眼中风暴凝聚。若姜璃真落在赫连煜手中......
"再传一道密令。"他压低声音，"让'影卫'准备潜入北狄皇城。"
"影卫"是楚墨宸秘密培养的死士，专司刺杀和情报。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动用这张底牌。
侍卫领命退下。楚墨宸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玉佩——自从姜璃失踪，它就再也没发过光。
"等我。"他轻抚玉佩，仿佛在对着远方的人说话，"一定要等我。"
雪山密道中，我们一行人在黑暗中艰难前行。突然，赫连骁停下脚步："听！"
远处隐约传来水声和风声，说明出口近了。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果然，转过一个弯后，一线天光映入眼帘！
"是出口！"
我们争先恐后地冲出密道，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出口竟在一处悬崖半腰，下方是湍急的冰河，对面则是陡峭的雪峰！
"这......"赫连骁查看地图，"不对啊，应该通往山谷才对......"
"地图没错。"我指向对面雪峰，"看那里。"
雪峰上隐约可见一座白色宫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北狄皇城！
"我们绕到皇城后方了。"赫连骁恍然大悟，"这是当年药王谷偷袭北狄的秘密通道！"
正说着，后方密道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追兵到了！
"怎么办？"武士们握紧武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我观察四周，发现悬崖上垂着不少藤蔓："可以荡到对面。"
"太危险了！"赫连骁反对，"冰河湍急，掉下去必死无疑！"
"那也比坐以待毙强。"我抓起一根粗藤，"谁跟我来？"
最终，我们决定分批行动。我和赫连骁先过，其余人断后。藤蔓比想象的结实，但寒风刺骨，很快手指就冻得失去知觉。
艰难地荡到对岸后，我们趴在雪地上等待其他人。就在这时，追兵冲出洞口，与断后的武士厮杀起来！
"快过来！"赫连骁大喊。
一个武士抓住藤蔓开始横渡，追兵见状立刻放箭！箭矢如雨，武士身中数箭，却咬牙坚持。就在即将到达对岸时，一支箭射断了藤蔓！
"不！"
我们眼睁睁看着他坠入冰河，瞬间被激流吞没。剩下的武士见势不妙，纷纷跳崖逃生——宁死不做俘虏！
"走！"赫连骁红着眼拉我起身，"别让他们白死！"
我们跌跌撞撞地向雪峰攀爬。皇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寒风如刀，每一步都艰难万分。我的药灵之力仍未恢复，只能靠意志支撑。
"坚持住......"赫连骁搀扶着我，"快到......"
话音未落，山顶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抬头望去，一队白甲骑兵正从皇城方向冲下来，为首的赫然是赫连煜！
"控灵琴！"我惊恐地看到独眼领队手持那把古怪七弦琴，"快跑！"
来不及了。琴声响起，我顿时头痛欲裂，跪倒在地。赫连骁想背我走，却被一箭射中大腿！
"皇兄，何必呢？"赫连煜的声音由远及近，"为了个药灵，连命都不要了？"
"赫连煜......"赫连骁咬牙切齿，"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赫连煜大笑，"药灵在手，我就是神！"
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至于你，小药灵，该回家了。"
琴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我头痛欲裂，视线模糊，最后看到的，是赫连煜那张得意到扭曲的脸......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远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姜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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