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王的手掌穿透镜面时，并没有遇到预想中的阻力。冰冷的玻璃如同水幕般包裹住他的手臂，某种粘稠的吸力将他整个人拽入镜中世界。最后一瞥里，他看见现实世界的江婉右眼喷涌着暗红火焰，而镜中的倒影正对他露出机械质感的微笑。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贯穿耳膜。焰王跌坐在一片银灰色的金属地面上，头顶悬浮着无数破碎的镜子残片，每块碎片都映照出萌学园扭曲的倒影。最巨大的那块镜片里，现实世界的江婉正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着不断异变的右眼。
"欢迎来到认知牢狱。"机械质感的江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焰王猛回头，看见另一个江婉从镜墙里浮出——白发间缠绕着数据流，左眼是转动的齿轮，右眼则是跳动的暗红火焰。
"第93号实验体的冗余备份。"焰王手中的冰焰凝结成长枪，"看来机械之神做了二手准备。"
机械江婉的指尖弹出一束激光，轻易熔化了冰焰枪尖。"准确地说，我才是原版。"她背后的镜面突然亮起，展示出无数轮回片段：江婉冷静记录焰王死亡的场景被慢速播放，"她不过是觉醒的故障程序。"
焰王突然冲向侧面的镜墙——那里映着现实世界的禁书区。他能看到谜亚星被冻结在时间魔法中，而"自己"正将机械心脏残片按向控制台！
"没用的。"机械江婉闪现到他面前，"镜像世界的时间流速是现实的千分之一。在你碰到镜面前——"
焰王的手掌突然燃起蓝白火焰，狠狠拍在镜面上。"我碰的是这个！"
现实世界的禁书区里，焰王雕像手中的火焰图腾猛地爆发出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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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江婉的视野被两套数据流撕扯：
【警告：未授权意识体入侵】
【记忆备份激活进度：91%】
【右眼灼烧感已屏蔽】
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冰晶在掌心凝结成匕首，对准自己的左眼——那是唯一没被机械意识污染的区域。
"不想永远困在镜子里，"机械意识在她脑内低语，"就亲手挖出故障模块。"
汗水混着机油从江婉额角滑落。她的左手突然抓住右腕，两股力量在神经末梢激烈交战。右眼火苗疯狂闪烁，焰王的声音突然穿透意识屏障：
"听心跳！"
江婉猛地按住胸口。那颗半机械心脏正以每分钟200次的频率狂跳，而机械意识模拟的心跳始终恒定在72次——那是她作为观测单元的标准参数。
"虚假的是你！"江婉的匕首突然调转方向，狠狠刺进右肩！机械液喷溅的瞬间，她夺回部分控制权："焰王！镜面共振点在你三点钟方向的落地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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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世界剧烈震荡。机械江婉的数据流出现噪点："不可能...人类心跳是低级生物信号..."
"但机械不会为谎言疼痛。"焰王胸口的冰晶花纹身突然发光，现实世界雕像手中的火焰图腾应声炸裂！
无数镜面同时浮现裂痕。焰王踏着飞溅的碎镜冲向机械江婉，手中冰焰化作锁链："你们的计算漏了两件事——"
锁链缠住机械体的瞬间，现实世界的江婉同步将匕首刺入右眼！
"第一，"焰王的声音与现实中江婉的痛呼重叠，"她早不是机械！"
机械江婉的胸口被冰焰贯穿，数据流如血液般喷涌。
"第二，"焰王捏碎最后一片核心镜面，"我从不按剧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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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吞噬一切。焰王跌回现实世界的禁书区，正看见江婉踉跄后退。她的右眼紧闭，鲜血混着机油从指缝渗出，而假焰王手中的机械残片正发出过载的红光！
"小心！"焰王扑倒江婉的瞬间，残片爆炸了。
没有冲击波，只有海量数据流席卷整个空间。焰王在意识模糊中看到无数画面闪过：
机械之神的本体竟是萌学园的能量核心；
所有轮回的目的只为收集足够的情感能量；
而第93次轮回的真正变量是...
"共生契约。"江染血的手指突然按上焰王胸口的冰晶花。两人的血在花纹上交汇的刹那，爆炸的数据流被吸入花纹，禁书区恢复死寂。
假焰王的面具在数据风中碎裂，露出帕主任的脸——他的左眼闪烁着机械蓝光。
"认知污染...比预期快..."帕主任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身体突然坍缩成一堆齿轮，"警告...第94号实验场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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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弥漫着药水与机油混合的气味。江婉右眼缠着绷带，左眼凝视着仪器屏幕。上面显示着从爆炸残骸中复原的数据图谱，核心位置标记着令人窒息的结论：
【萌学园全体师生已被标记为改造模板】
【优先序列1：焰王（火焰使者适配体）】
【优先序列2：乌克娜娜（冰系极致）】
【优先序列3：谜亚星（时空感知异常）】
"爆炸不是攻击，"江婉的声音沙哑，"是向机械之神传送最后的扫描数据。"
焰王站在窗边，胸口的冰晶花隔着衣料散发寒意。他手中捏着半张烧焦的纸页，是从帕主任消失处捡到的《萌学园教职工档案》。在帕主任的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标注：
"第17次轮回最佳素体"
月光照亮他凝重的侧脸。"我们以为在反抗命运，"焰王将档案页按在江婉的屏幕上，"其实一直在为敌人培养兵器。"
江婉的左手突然覆盖他的手背。绷带下的右眼传来微弱脉动，某种灼热感透过相触的皮肤传递。
"那就让兵器反噬主人。"她左眼映着数据流，声音却带着人性的决绝，"用他们最渴望的力量。"
焰王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机械手指。两人接触的瞬间，医务室的灯光突然频闪，仪器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滚动，最终定格在一幅古老的图腾上——
冰晶花包裹着火焰，下方铭刻着极光族失传的文字：
"共生契约：以心为祭，可焚神迹"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焰王闪电般转身，只见一只机械鸟撞碎窗玻璃，金属喙部叼着染血的布条——正是江婉右眼摘除时替换下来的绷带。
绷带内侧，用血画着一枚微型机械日晷，晷针阴影指向二十四小时后的午夜。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来拿回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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