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争夺同一具身体，
像两条毒蛇互相吞吃尾巴。
当记忆成为武器，
爱是唯一的致命缺陷。
1
南极实验室的灯光像被冻住的阳光。
封尘躺在手术台上，看着阿飞将抽取出的脑组织放入培养舱。那块灰粉色物质表面布满金色纹路——那是抗性基因在神经突触上的具象化。
"理论上，48小时就能培育出基因炸弹。"阿飞的机械手指在颤抖，"但有个副作用..."
小叶将神经接口刺入封尘后颈："你会和终极Ω体建立强制共感。在它死前，你将体验它所有的记忆和痛苦。"
封闭舱盖前，封尘看见培养液里的脑组织突然收缩，像颗突然握紧的心脏。
2
共感来得比预期更早。
封尘在梦中变成十五岁的少女，蜷缩在球形培养舱里。玛格丽特的手隔着玻璃抚摸她的脸，嘴里哼着林小雨最爱的摇篮曲。
"你是我最完美的女儿。"
"比那个叛徒姐姐更听话。"
记忆突然撕裂，切换到Ω-1的视角——她躲在基因神殿的通风管里，看见玛格丽特将针管刺入林小雨的后颈。
"妈妈...疼..."
"疼痛是进化的一部分，宝贝。"
封尘在剧痛中惊醒，发现培养舱里的脑组织已长成拳头大小，表面凸起血管般的金色神经网络。
阿飞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终极Ω体正在靠近南极...它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叶调出卫星图——冰原上，一道身影以超音速突进，身后炸起千米高的雪浪。
"不是找到..."封尘吐出发光的血，"是感应。"
3
实验室外墙被撕裂时，终极Ω体像片羽毛般飘落。
它的身体变得更像人类了——左眼是林小雨的浅褐色，右眼保留着封尘的虹膜纹路，只有脖颈还残留着液态金属的流动感。
"哥哥。"它歪头看向培养舱，"你把自己拆碎了给我当礼物？"
声波武器震碎所有玻璃器皿。封尘扑向基因炸弹，却被无形力场弹开——终极Ω体已经进化出生物磁场。
小叶的机械臂分解成纳米刀群，却在靠近它三米处全部锈蚀成灰。
"没用的。"它拾起阿飞掉落的神经芯片，"我能让金属得癌症。"
阿飞突然大笑，按下藏在假肢里的按钮："但你能让光得癌症吗？"
天花板炸开，南极极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他黑进了NASA的极光增强系统。终极Ω体尖叫着后退，它的基因在强磁场中开始不稳定。
"现在！"小叶将基因炸弹掷向磁场中心。
4
爆炸没有火光，只有金色的基因雾霭扩散。
封尘的视网膜上炸开走马灯：
——他变成林小雨，在福利院床上蜷缩着舔伤口；
——他变成Ω-1，第一次用液态手臂贯穿守卫的喉咙；
——他变成终极Ω体，在培养液里数着玛格丽特来访的次数...
最深的记忆里，玛格丽特抱着五岁的林小雨看极光："等妈妈造出完美女儿，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这是终极Ω体唯一的弱点——
它内心深处，仍是被抛弃的小女孩。
封尘挣扎着爬向正在融化的怪物，抱住它剧烈变形的躯体。
"你不是工具。"他把额头贴在它开裂的颅骨上，"你是林小雨。"
终极Ω体的尖叫突然变成哭泣。它的身体开始崩溃，像解冻的冰雕般坍塌。
"哥...哥..."
"好...冷..."
在它完全分解前，封尘听见了Ω-1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坐标β-12不是地点..."
"是基因密码..."
5
三天后，封尘在病床上醒来。
南极极光透过医疗舱的玻璃，在天花板上投下流动的彩纹。他的太阳穴空空如也——抗性基因随爆炸永久消失了。
阿飞的新机械腿支在地上，正用镊子从培养皿里夹起一片金色物质："有趣...终极Ω体的残留物在模仿你的脑波。"
小叶的机械眼完成重组，现在能发射治疗激光："玛格丽特失踪了，但我们在基因神殿发现了这个。"
全息屏展开，显示出一组庞大的基因图谱树——最顶端标注着"起源体：代号β-12"，下方分裂出三条支系：
Ω-1（叛徒支系）
林小雨（载体支系）
封尘（抗体支系）
而图谱底部，还有第四条被涂黑的支系，标注着：
"完美体：沉睡中"
阿飞突然切断投影："我们该告诉你真相了。"
"关于你真正的基因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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