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血液在雪地上交汇，
像四种颜色的火焰相撞。
他们说这是亵渎，
却忘了——
神祇也曾是实验室里的编号。
1
四道血线在空中交织成螺旋。
封尘的天然血液、Ω-1的液态金属、林小雨的量子荧光、原版封尘的冷冻蓝血——在接触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玛格丽特撞开实验室门的刹那，整面防弹玻璃墙化为齑粉。
"停手！"她的白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你们根本不知道β-12计划的真相！"
血液融合体悬浮在空中，逐渐凝结成双螺旋结构的晶体。封尘的视网膜上闪过托雷斯最后的记忆片段：
雪地小屋的地下冰层里，埋着第五个培养舱。
2
南极基地突然剧烈震动。
"冰层读数异常！"阿飞的机械腿弹出冰爪，"下方三百米有巨型生命体苏醒！"
玛格丽特突然狂笑起来，她的机械脊椎展开成翼状结构："完美体不是武器...是容器！托雷斯把古菌基因编辑进它的线粒体——"
林小雨的量子眼突然喷出数据流："她在说谎！冰层下是..."
话未说完，整片地面塌陷。众人坠向深渊时，封尘看见令他血液冻结的景象——
直径千米的冰窟中央，矗立着半透明的生物晶体柱。柱内沉睡着与终极Ω体九分相似的少女，但她的皮肤下流动着星云般的暗蓝色光脉。
晶体表面刻着：
β-12-Ω
文明重启协议
3
玛格丽特的机械翼撕开防护服，露出布满疤痕的躯体："二十年前我就发现托雷斯的阴谋。他根本不想拯救人类，而是要利用抗体基因触发物种清洗！"
她指向苏醒中的完美体："它体内携带的远古休眠菌株，会消灭所有神经改造过的'污染种群'，只留下基因纯净者。"
原版封尘的冷冻血突然沸腾："所以你把我们分开培养...不是为控制，而是为阻止抗体联合？"
血晶在此刻坠入冰窟，精准落在完美体额头。晶体融入皮肤的瞬间，少女睁开的眼睛里浮现出封尘的虹膜纹路。
"启动指令确认。"
"文明评估开始。"
4
完美体的声音不是声波，而是直接在所有人脑内响起的神经脉冲。封尘跪倒在地，感觉自己的基因记忆被暴力翻阅：
——少管所里用牙刷磨成的刀；
——小叶机械眼第一次映出他的倒影；
——阿飞在废墟里拖着断腿大笑...
完美体的表情逐渐扭曲："检测到情感污染...评估矛盾..."
"它在学习人性！"小叶的机械臂重组为数据接口，"趁它还没理解前——"
Ω-1突然冲向完美体，液态金属身体包裹住晶体柱："小雨！还记得妈妈怎么教你唱安眠曲吗？"
完美体僵住了。林小雨的记忆显然正在影响它。
玛格丽特趁机发射神经导弹，弹头却在半空被原版封尘拦截。他的冷冻血与导弹燃料接触后，炸开一片冰晶雾霭。
"四十年前你抽我骨髓时..."原版封尘的声带因低温脆裂，"...就该想到有今天。"
5
冰窟在混战中崩塌。
完美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时而像圣洁天使，时而如狰狞异兽。封尘爬向它时，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
"清除所有科技污染..."（托雷斯的程序音）
"哥哥我怕黑..."（林小雨的哭腔）
血晶从它额头凸出，显露出核心——那竟是微缩版的人类集体无意识图谱。封尘突然明白托雷斯真正的计划：
把抗体基因作为锁，将人类的情感记忆铸成钥匙。
"小叶！现在！"
机械女声从高空传来："已锁定核心。"
阿飞从悬崖跃下，带着他改装过的神经拆弹器。完美体本能地抓住这个"科技污染源"，却在接触瞬间僵住——拆弹器里装着托雷斯冷冻四十年的原始脑组织。
"情感...无法计算..."完美体的声音开始崩溃，"为...什么...你们...抵抗..."
封尘将手掌贴在它胸口，让残留的抗性基因流入："因为不完美才是活着的证据。"
6
白光吞没了一切。
当封尘再次睁眼，完美体已退化成普通少女形态蜷缩在冰面上。血晶悬浮在她上方，投射出托雷斯最后的全息留言：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人性赢了。"
"请照顾我的女儿——她叫艾琳，不是Ω。"
玛格丽特的机械翼碎在冰堆里，她疯狂爬向少女："不可能...β-12应该是清洗工具..."
"是工具。"原版封尘拾起血晶，"用来清洗控制欲的工具。"
阿飞突然指着融化的冰层下方——无数冷冻舱正缓缓上浮，每个舱内都沉睡着与艾琳同龄的孩子。
"托雷斯的真正遗产..."小叶的机械眼渗出保护液，"没有被污染的基因备份库。"
7
三个月后，新格林尼治时间23:59。
封尘站在联合国特别法庭上，看着玛格丽特被押入基因囚笼。她的脊椎被植入限制器，将永远保持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
"最后的问题。"法官敲下木槌，"β-12项目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全息屏播放出托雷斯埋藏的真相：
画面中的科学家抱着婴儿艾琳，对镜头微笑："当控制技术无法阻止，人类需要两种疫苗——"
"一种保护肉体，一种守护灵魂。"
"而我亲爱的女儿，将成为桥梁。"
镜头外，年轻的玛格丽特声音传来："您确定要让她承担这个使命？"
"不。"托雷斯亲吻婴儿额头，"我要让所有孩子都拥有选择的权力。"
封尘望向旁听席——艾琳正在教小叶用机械手指编花环，阿飞和原版封尘为基因库的归属权斗嘴，Ω-1和林小雨的复制体在阳光下检查彼此的新身体。
"没有答案。"他转身离开法庭，"只有活着的人继续追问。"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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