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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回响

十八岁生存法则

台阶尽头的绿光像团鬼火,忽明忽暗地招引着我。通道壁上的油纸摸起来滑溜溜的,像是贴了层湿苔藓。手机屏幕照亮前方,台阶还在往下延伸,不知道通向多深的地底。

水滴声突然密集起来,和女人哼唱交织成诡异的节奏。我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巨大的圆形大厅,穹顶上密密麻麻嵌满镜子,大的小的,方的圆的,横的竖的能有上千面。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影像:有的照出我小时候的房间,有的是空荡荡的教室,最中间那面最大的镜子里,竟然是我家老宅的堂屋。

堂屋正中摆着口漆黑的棺材,跟爷爷下葬时用的那口一模一样。"回来啦⋯⋯"女人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四面八方都是,分不清源头,"等你好久了⋯⋯"

我看见堂屋镜子里的棺材盖动了动,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雾气,和镜中人伤口流出来的一模一样。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浮现出淡淡的红光,烫得我差点脱手。

穹顶的镜子突然同时转向我,所有镜面里都出现了那个病号服"我"的脸,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五官扭曲成一团。它们的后颈全都有红斑,最大的那面镜子里,红斑已经蔓延到了整张脸。

"下个月满月⋯⋯"无数个声音合在一起,在大厅里回荡,"我们就会变成完整的你⋯⋯"

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脚跟撞到地面凸起的石块。左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血色满月图案在锁骨上方若隐若现。后颈的红斑滚烫,跟肩膀的图案像是有股吸力互相拉扯。

"你爸也这样逃过,最后还是进了镜子。"左侧镜子里的病号服"我"开口说话,嘴角咧到耳根,"你以为能躲过?明天就十七了。"

右侧镜像里的人脸突然扭曲变形:"回来吧..."声音是爷爷和父亲的重叠,沙哑刺耳,"该轮到你了..."

我死死攥着桃木剑,剑身的红光越来越暗。地面液体开始凝固,双脚像是陷进胶水里。抬头看向最大那面镜子,发现自己的倒影不知何时也穿上了病号服,后颈的红斑正在往脸上爬。

"别信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他戴着氧气罩的手死死抓住床单,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别...信..."

身后突然传来梆子声,三记,笃、笃、笃,频率节奏和李瞎子敲拐杖救人时一模一样。我猛地转身,看见通道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跟护士站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眼睛,里面塞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眼珠子。

"该换药了。"医生举起托盘,上面摆着的不是针管,而是一把银白色的解剖刀,刀刃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桃木剑的红光突然熄灭了。

医生身后的所有镜子同时映出他的画面。每个镜子里的他都在不同角度逼近,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彻底模糊。我低头看向桃木剑,剑身上裂纹迅速扩展,像是要碎成齑粉。

"十八岁生日要来到..."女人哼唱突然变成童谣,音调忽高忽低,像是小时候母亲哄睡时常唱的,"镜子里的哥哥来讨要..."

怀里的瓷瓶不见了。我这才惊觉镇魂水可能在通道奔跑时洒掉了。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后颈红斑烫得像烙铁,和肩膀图案互相拉扯。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桃木剑差点脱手。

"你以为能跑掉?"最大镜子里的病号服"我"往前迈了一步,镜面泛起涟漪,"你爷爷当年从棺材里爬出来都比你利落。"

"你爸..."另一个镜像接话,"非说要带你去国外治病..."

"结果呢?"所有镜像同时开口,"还不是乖乖进了镜子?"

我嘶吼着举起桃木剑,剑尖指向最大镜面:"来啊!要我的命拿去!"

医生突然抬起解剖刀,刀尖划过手背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滴在地面时发出"滋滋"声响,像是腐蚀剂落在金属上。他向前走了一步,所有镜子里的画面同步移动。

最大那面镜子的棺材盖完全掀开了,黑雾涌出瞬间,我看见里面躺着两个身影。一个是爷爷,另一个...是我自己!

\[未完待续\]解剖刀尖的血珠坠地时,我听见瓷瓶滚落的声响。不是想象,是真实存在的声音——从医生身后某个镜面里传来的。所有镜像都在同步移动,但唯独那面镜子映出的画面不同:碎瓷片间淌出淡金色液体,在地面画出蜿蜒的蛇形痕迹。

"那是..."我盯着镜中景象,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父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腕,指甲掐进皮肉时说的话突然清晰起来:"别信...别信..."

医生的脚步声消失了。不是停下,而是变成了某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像是湿漉漉的内脏在地面拖行。我死死盯着那面异样的镜子,发现金水痕迹正慢慢浮现出字迹:往左三步。

桃木剑彻底碎裂了。粉末状的木屑簌簌坠落,在接触到地面金水的瞬间腾起青烟。后颈的红斑突然刺痛,像有根烧红的铁针往骨头里钻。我踉跄着数清步伐:左脚落地三次,右脚两次。

"你在躲什么?"医生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他举起解剖刀的手臂正在扭曲拉长,白大褂下摆渗出墨绿色黏液。镜中的他却保持着正常姿态,甚至露出半截写着"急诊科"的工牌。

金水痕迹延伸到脚边时,穹顶的镜子突然全部熄灭。不是黑暗,而是像被泼了浓硫酸般泛起白雾。女人的哼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撞击声——无数镜面正在开裂。

最大的那面镜子中央裂开十字纹路。棺材里的两个身影同时抬起手臂,我的病号服袖口立刻沾满黑色雾气。但更可怕的是——左侧镜像里,母亲抱着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咧开和护士站女人同样诡异的笑容。

"往右!"镜中金水痕迹骤然改道。我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后背擦过解剖刀划出的弧光。刀锋割破的不只是空气,左耳垂传来温热,有什么黏稠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地面开始震动。不是镜厅在晃动,是所有镜子都在共振。最大的镜面轰然炸裂时,我看见自己映在碎片里的脸——每个倒影都不同:婴儿、少年、戴呼吸机的病人、穿西装的新郎...

医生的笑声混着玻璃碎裂声灌入耳膜。他扭曲的右手穿透雾气,指尖勾住我病号服的领口。就在这时,后颈的红斑突然爆发出灼痛,锁骨上的血色图案猛地亮起,将他的手指弹开三米远。

"原来如此..."我摸着胸口喘息,终于明白父亲遗言真正的含义。当最大那块镜片滚到脚边时,我毫不犹豫抓起锋利的边缘,朝着最近的镜像狠狠划去。

所有镜子同时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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