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被饿醒时,走廊的应急灯正泛着冷白的光。他轻手轻脚摸去厨房,却在冷藏柜前撞见同样穿着睡衣的雷狮。对方嘴里叼着袋牛奶,看见他时挑了挑眉:“骑士大人也会偷嘴?”
“只是补充能量。”安迷修拉开柜门,里面孤零零躺着盒没开封的草莓蛋糕——是下午工作人员送来的慰问品,他记得雷狮当时盯着蛋糕盒看了好一会儿。
雷狮突然伸手按住柜门:“奶油太腻,换这个。”他从最上层翻出袋全麦面包,包装袋上还贴着张便利贴,歪歪扭扭写着“安迷修早餐”。安迷修认出那是雷狮的字迹,去年他胃不舒服时,雷狮就天天在他面包袋上贴这种便签。
“不用你管。”安迷修把蛋糕推得更远,转身去拿麦片,却被雷狮拽住手腕。对方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睡衣渗进来,带着点刚洗过澡的水汽:“别装了,你晚上只吃了点西兰花。”
争执间面包袋“刺啦”裂开,安迷修弯腰去捡碎屑,额头却撞上雷狮的下巴。两人同时“嘶”了一声,雷狮伸手揉他的额角,动作比白天靶场时轻柔得多:“跟你说过多少次,走路要看路。”
安迷修拍开他的手,耳根又开始发烫:“谁让你突然站那么近。”他把面包塞进烤吐司机,转身时发现雷狮正往两个玻璃杯里倒牛奶,其中一杯特意加了半勺蜂蜜——安迷修不喜欢纯牛奶的腥味,雷狮总记这些没用的事。
吐司弹出的瞬间,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雷狮眼疾手快地把安迷修往储物柜后推,自己则靠在台面上假装喝水。节目组的场务举着手电筒晃了晃:“雷老师还没休息啊?”
“睡不着,找点喝的。”雷狮晃了晃牛奶杯,目光扫过储物柜,“刚好像听见动静,是不是进老鼠了?”
场务连忙道歉说会让人来检查,匆匆离开后,安迷修才从柜子后钻出来,头发上沾了片面包糠。雷狮伸手替他摘下来,指尖擦过脸颊时,安迷修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到铁皮柜,发出“哐当”一声响。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雷狮咬了口吐司,含糊不清地说,“还是说,被人看到我们半夜共处一室,骑士大人要告我骚扰?”
“胡言乱语!”安迷修抢过他手里的吐司,却被烫得直甩手。雷狮笑着递过牛奶:“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他看着安迷修小口抿牛奶的样子,突然说,“明天爬山别逞强,你膝盖不好。”
安迷修动作一顿,想起上个月录制外景时,他在石阶上崴了脚,是雷狮背着他走了两公里山路。当时对方嘴上骂骂咧咧,脚步却稳得很,后颈的汗水打湿了他的手背。
烤吐司机的余温还在掌心发烫,安迷修低头盯着牛奶杯里的蜂蜜漩涡:“你的脚踝也没好全,别总蹦来蹦去。”
雷狮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月光从厨房窗户溜进来,在地板上织出张银网,把两人的影子笼在一块儿。安迷修突然发现,雷狮今天穿的灰色睡衣袖口,补着块不太明显的白色补丁——那是上次他帮雷狮挡咖啡渍时,不小心勾破的地方。
“笑什么?”安迷修皱眉。
“没什么。”雷狮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放进水槽,“赶紧吃完回去睡,明天迟到又要被导演骂。”他转身时,安迷修突然说:“蛋糕……分你一半。”
雷狮回头时,正看见安迷修把蛋糕盒往他面前推,草莓尖尖朝着他的方向。窗外的风卷起窗帘,露出远处缀着星星的夜空,安迷修的耳尖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像颗刚成熟的桃子。
“算你有点良心。”雷狮拿起叉子,却把第一块草莓喂到安迷修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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