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和江泽来到教室,回到座位发现,江泽的抽屉里有很多情书。南失落的看了看江泽说的你好受欢迎啊。
早读课的喧闹里,那封粉信封格外扎眼。浅粉色的信封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被前桌放在他手里时,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半秒。
他愣了愣,拆开时指尖有点不自然,信纸展开的瞬间,几行娟秀的字露出来。周围响起低低的哄笑,他耳根泛起红,把信纸胡乱折起来塞进校服口袋,抬头时刚好撞见她的目光。
她飞快地低下头,假装去翻语文书,指尖却在书页上划来划去,连哪一页是《岳阳楼记》都忘了。窗外的阳光明明很好,落在课本上却像蒙了层灰,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前桌"原来XX喜欢你啊"的议论,闷闷的。
课间他去扔垃圾,她鬼使神差地瞥了眼他的桌洞,那封粉信封被揉得有点皱,边角露在外面。她忽然想起昨天他帮自己讲数学题时,笔尖在草稿纸上画的辅助线,清晰又笃定,不像现在这样,连收到封信都手足无措。
上课铃响时,他坐回来,身上带着点走廊的风。她盯着黑板上的板书,忽然觉得"对称轴"三个字格外刺眼,原来有些距离,不用尺子量也能看清——比如他口袋里的情书,和她攥皱了的草稿纸。
午休时教室很吵,前桌又转过来笑:“老实交代,那封情书是谁写的?”他正往保温杯里倒水,闻言手顿了顿,热水溅在杯壁上,烫出一小片白雾。
“不知道,”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声音平平的,“也不重要。”
她假装在做英语题,笔尖却在“choose”这个词上反复划,听他继续说:“我对这些没兴趣。”前桌不肯罢休,追问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他抬眼扫了圈教室,目光在她低头的侧脸上停了半秒,又很快移开,“没有,现在不想这些。”
水杯里的热气慢慢散了,她捏着笔的手指松了松,忽然发现刚才把“choose”写成了“chosse”。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草稿本上,那里还留着昨天帮她解数学题的演算痕迹,清晰得像刚写上去。
他收拾书包时,那封粉信封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动作自然得像扔掉片废纸。她看着那抹粉色消失在废纸堆里,心里某个发紧的地方,忽然松了松,像被风吹散的雾。
走了,南希,江泽叫道,可她没听,径直走了,放学的铃声刚落,他拎着书包追上她时,她正低着头踢路边的小石子,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书包带子滑到胳膊肘也没在意。
“等一下,”他把手里的橘子糖递过去,是她常吃的那种,“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她没接,踢石子的力道重了点,小石子滚进草丛,惊起只蚂蚱。“没有啊,”声音闷闷的,却连头都没抬,“可能是数学作业太难了。”
他没戳破,只是放慢脚步跟在旁边。路过文具店时,她盯着橱窗里的笔记本看了很久,那本封面印着银杏叶的,上周她还说很喜欢。他刚想开口说“我送你”,就看见她转身往另一条路走,“我今天想绕路回家。”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有几缕粘在嘴角,她抬手捋开时,他看见她眼眶有点红。书包里的情书还硌在后背,他忽然有点烦躁,刚才拆开时的那点慌乱,此刻全变成了别的滋味——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比解不出的数学题还让人憋得慌。
“那封情书,”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大了点,“我扔了。”
她脚步顿住,回头看他的瞬间,夕阳刚好落在她眼里,亮闪闪的。他挠了挠头,补充道:“我对她们都没感觉。”
风把这句话吹得很轻,却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涟漪。她接过他手里的橘子糖,指尖碰到一起时,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远处的蝉鸣,还在重复着夏天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