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

南希望了望窗户窗户听着蝉鸣，江泽用笔敲了下她的脑袋，对她说好上课发什么呆呢？

南希委屈的说我不就看下窗户吗？干嘛打我？将车摇了摇头，老师都盯你多少次了？你还没有发现吗？南希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下课铃刚响，她就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跑，"快看快看！"

走廊里的风带着热气扑过来，她指着窗外的梧桐树，眼睛亮得像盛了夏天的光："昨天还只是冒绿芽，今天全撑开了！"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满树的叶子绿得发亮，阳光穿过叶片，在地上投下碎金似的光斑。她踮着脚够最低的那根枝桠，指尖刚碰到叶子，就被他拉住："小心摔下去。"

"你看这片叶子，"她转过头，手里捏着片刚落的新叶，脉络清晰得像幅地图，"比我的指甲盖还嫩。"风把她的话吹得轻轻的，混着树叶的沙沙声，像首没写完的短诗。

上课铃快响时，她把那片叶子夹进他的笔记本，"做个书签吧，"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等秋天它变黄了，就知道夏天来过。"

他看着笔记本里那抹新鲜的绿，忽然觉得这个课间很长，长到能装下满树的风，和她眼里跳动的光。

午休的铃声刚停，她就拎着个空笔记本跑过来，书页哗啦啦响：“走，今天去捡枫叶！”

教学楼后的枫树林刚染上点绿，大多还是青绿相间的。她蹲在地上翻找，马尾辫垂下来扫过草叶，“要找那种边缘完整的，你看这片——”她举起片半，绿包的叶子，阳光透过叶肉，能看见细密的纹路，“像被颜料晕过似的。”

他跟着蹲下来，手指拨开丛里的枯枝，忽然发现片巴掌大的枫叶，绿得发亮。刚想递过去，就见她扑过来抢，两人的手撞在一起，枫叶飘落在草上。她“哎呀”一声去捡，发丝蹭到他的胳膊，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

“你看我捡的这个，”她把几片叶子排开，在笔记本上摆出小扇子的形状，“等晒干了夹进去，比书签好看。”风卷着片叶子落在她发间，他伸手替她摘下来，指尖碰到她的耳廓，像触到片温热的枫叶。

“快上课了，”他看了眼手表，把她散落的叶子拢进笔记本，“再不走要被老师抓了。”她却忽然指着树顶：“那里有片全绿的！”说着就要往上跳，被他一把拉住：“别闹，我来。”她点了点头，笑着看他去摘枫叶。

看到了那片枫叶里，看着微笑的女生，他也不自觉

笑了笑，枫叶很美，但江泽眼里却只有她的笑。

他踮起脚够到那片枫叶时，她仰着头笑，阳光落在她眼里，比手里的红叶还要亮。回去的路上，她的笔记本里沙沙响，像藏了整个夏天的风。

预备铃的最后一声还没落地，他拽着她的胳膊往教学楼冲。她手里的枫叶标本差点散出来，被他反手塞进自己校服口袋，"抓紧！"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她的书包带子滑到肘弯，发尾被风吹得贴在脸颊，看见教室门时，他忽然放慢脚步，让她先迈进去。

"报告！"两人的声音叠在一起，带着点喘。班主任刚站在讲台前，看了眼墙上的钟，秒针正慢悠悠地晃到十二。"进来吧，下次早点。"

他跟着她往座位走，经过讲台时，口袋里的枫叶硌了下，她坐下时往他这边偏了偏头，发间还沾着片草叶，他伸手替她摘下来，动作快得像阵风。

课本翻开的瞬间，他悄悄把枫叶放在她桌角，边缘被压得有点卷。她用指尖碰了碰，抬头时撞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窗外的风还在跑，像在替他们藏住那句没说出口的"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