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收尾的余音还没散尽，训练馆里的欢呼声就像潮水般涌起来。张桂源还压在杨博文身上没回过神，对方的手还搭在他后腰，掌心的温度透过汗湿的球衣渗进来，烫得他耳尖发红。
杨博文起来了，压得我快喘不过气
杨博文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腰侧。张桂源慌忙爬起来，刚想伸手拉他，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张函瑞抱着手臂站在场边，校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白皙的手腕，眼神里的促狭藏都藏不住：
张函瑞行啊杨博文，赢了球就抱着不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要在这儿拜堂
杨博文刚坐起来就瞪过去，随手抓过地上的毛巾扔过去：
杨博文嘴这么闲？要不要上来打一场？
张函瑞侧身躲开，视线在张桂源红透的脸上转了圈，正要再说点什么，突然被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陈奕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看台上跑了下来，卷毛跑得乱糟糟的，眼睛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着张函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几步冲过去，伸手就想抱张函瑞，被对方下意识地后退躲开。
张函瑞你……
张函瑞刚皱起眉，就被陈奕恒捧住了脸。对方的指尖带着点凉，轻轻捏着他的脸颊晃了晃，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陈奕恒你长得真好看！像我小姨花园里的白玫瑰，比所有Omega都好看！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张函瑞吓得猛地偏头躲开，后退时差点撞到场边的椅子，耳尖瞬间涨成了樱桃红：
张函瑞你、你干什么？！
陈奕恒却没松手，跟着他往前凑了半步，卷毛蹭到张函瑞的肩膀，眼神里满是认真：
陈奕恒我很喜欢你，真的。你身上有栀子花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左奇函刚拧开的水瓶“咚”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杨博文和张桂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张函瑞的脸像被火烧，他最烦别人提自己的信息素——栀子花味太淡，在Alpha扎堆的篮球队里总被嘲笑“像没长开的Omega”，偏偏这卷毛小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往后挣了挣，语气带着点冲：
张函瑞放开！我不喜欢你这样的Alpha！
陈奕恒我不是Alpha啊
陈奕恒眨眨眼，松开手挠了挠卷毛，像是很困惑，
陈奕恒我是Omega，跟你一样。
张函瑞愣住了，嘴巴微张，半天没说出话来。旁边的左奇函“噗嗤”一声笑出来：
左奇函不是，小卷毛，你这操作有点秀啊？刚盯上张桂源，转头就换目标了？
陈奕恒我喜欢他
陈奕恒指向张函瑞，语气理直气壮，
陈奕恒他比张桂源更可爱
张桂源：
张桂源……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扶杨博文时碰到的汗湿触感，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明明早上还被陈奕恒追着问东问西，怎么转眼就成了“不如别人可爱”？他偷偷瞥了眼杨博文，对方嘴角噙着笑，丝毫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张桂源更委屈了，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有点扎心。
张函瑞终于回过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是被这展开噎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吐出一句：
张函瑞你有病吧？
陈奕恒我没病
陈奕恒很认真地摇头，见张函瑞要转身走，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手指轻轻拽了拽，卷毛耷拉下来，眼神里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陈奕恒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就是第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欢
他拉着衣角轻轻晃了晃，声音放软了，带着点奶气的腔调：
陈奕恒你就当跟我做个朋友嘛，我可以帮你占图书馆的位置，还能给你带英国的小饼干，很甜的
张函瑞被他拽得迈不开步，那点拉扯的力道很轻，像小猫用爪子轻轻扒拉着裤腿，让他想发火都发不出来。他别扭地别过脸，耳根红得厉害：
张函瑞谁要跟你做朋友……
陈奕恒那我跟着你总可以吧？
陈奕恒得寸进尺，往前又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他胳膊上，
陈奕恒你练球我就在旁边看，不说话的
张函瑞被他缠得没办法，心里却乱糟糟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栀子花味太寡淡，从来没人说过喜欢，更别提被一个Omega这样直白地表达好感了。被同性喜欢是什么感觉？有点奇怪，像被温水泡着，不烫，但浑身都不自在，却又没到反感的地步。
张函瑞你为什么要喜欢Omega？
张函瑞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烦躁，
张函瑞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奇怪？Alpha都喜欢你这样的，长得好看，还是个Omega，多少人等着追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自嘲：
张函瑞再说了，我的信息素是栀子花，没人喜欢的。他们都说太寡淡，不如桂花甜，不如玫瑰浓……
陈奕恒我喜欢
陈奕恒打断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张函瑞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亮晶晶的，
陈奕恒栀子花很好闻，像下雨天窗户上的水汽，很干净。我小姨说，喜欢是看人的，不是看信息素的
张函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躲，却被陈奕恒伸手圈住了胳膊。对方的力道很轻，像只黏人的小猫，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卷毛蹭得他脖子发痒。
陈奕恒你身上好香啊
陈奕恒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满足，
陈奕恒我想把你带回家，放在我的房间里，这样每天都能闻到了
张函瑞你疯了？！
张函瑞猛地推开他，脸颊红得像要滴血，
张函瑞你能不能正常点？
陈奕恒被推得后退了半步，却没生气，反而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陈奕恒我很正常啊。你就像只炸毛的小猫，凶巴巴的，但很可爱
他说着，又凑过去，趁张函瑞没反应过来，飞快地在他脖子旁边埋了埋，像小猫蹭主人似的，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直起身，一脸满足：
陈奕恒果然很好闻
张函瑞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大脑空白，等反应过来，气得想揍人，却看见陈奕恒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全是真诚，让他的拳头怎么也挥不出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嘟囔道：
张函瑞两个Omega在一块儿，算怎么回事？
陈奕恒怎么不算回事？
陈奕恒歪头看他，卷毛下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陈奕恒我小姨们就是两个Omega，她们在一起十年了，每天都很开心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张桂源，语气理所当然：
陈奕恒而且张桂源是Alpha啊，你看他和杨博文，不也挺好的吗？
张桂源谁跟他……
张桂源刚想反驳，就被杨博文按住了肩膀。对方的手心温热，带着点汗湿的黏腻，他下意识地闭了嘴。
左奇函在旁边看得直咋舌，捡起来的水瓶被他捏得变了形：
左奇函我说小卷毛，你这眼光够独特的啊？放着一堆Alpha不要，非得盯着Omega？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得让多少Alpha心碎？篮球队那几个暗恋你的，估计得当场哭晕在厕所
陈奕恒眨眨眼，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陈奕恒为什么要让Alpha心碎？我不喜欢他们啊。Alpha太凶了，像我爸爸一样，总爱发脾气。Omega多好，香香软软的，还会互相照顾
他说着，又朝张函瑞挪了挪，声音放轻了点，带着点小心翼翼：
陈奕恒你别讨厌我好不好？就算不做男朋友，做朋友也行
张函瑞看着他凑过来的卷毛，鼻尖似乎真的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奶糖味——那是Omega信息素被阻隔剂压过后的余味。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想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句没什么底气的：
张函瑞……随便你
陈奕恒眼睛一亮，立刻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陈奕恒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杨博文在旁边轻轻撞了撞张桂源的胳膊，低声笑：
杨博文这下好了，有人替你解围了
张桂源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看向那边——张函瑞别别扭扭地转过头，陈奕恒正踮着脚跟他说什么，卷毛蹭得对方脖子发红，而那个平时总爱炸毛的人，居然没躲开。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斜斜照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混着空气中未散的桂花、皂角和淡淡的栀子花香，像一场乱糟糟却又莫名和谐的梦。左奇函在旁边啧啧称奇，杨博文的手又悄悄搭回张桂源肩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球衣布料，像是在确认什么。
张桂源突然觉得，今天的训练馆好像比平时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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