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啪”地亮了,暖黄的光落在张桂源脚边。张函瑞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刷题,听见动静抬头:
张函瑞回来啦?杨博文没跟你一起?
张桂源他回家了
脱鞋的手顿了顿,后颈的毛巾滑到肩膀,带着训练馆的汗味。他踢掉运动鞋,赤脚踩在凉丝丝的地板上,金桂的甜香在空气里悄悄漫开。
张函瑞的目光在他泛红的耳根扫了圈,笔尖在练习册上顿了顿:
张函瑞你俩不会吵架了吧?今天训练馆老远就听见杨博文喊你名字
张桂源谁吵架了!
抓起抱枕砸过去,却被对方笑着躲开,
张桂源我们是在练配合,下周要跟三中比赛
他往卧室走,经过茶几时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张函瑞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聊天界面停留在和陈奕恒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是“刚看见杨博文捏张桂源后颈,那力道不像闹着玩的”。
关卧室门时,指腹蹭到门板上的木纹,突然想起器材室里杨博文按在他后颈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渗进来,带着点糙糙的茧子,不像其他Alpha那样烫得吓人。
对着空气嘟囔,
张桂源谁怕他啊……
拉开衣柜找睡衣,最里面的小瓶抑制剂又硌了胳膊肘。他摸出那瓶白色的塑料瓶,标签上的“阻断剂”三个字被摩挲得发毛,瓶身还残留着上周在杨博文家不小心摔在地毯上的绒毛。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着,热水冲在背上,却没压下后颈那点隐隐的痒。张桂源抹洗发水时,指尖无意识地摸到腺体,那里像藏了颗小小的糖,甜丝丝的慌。
“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推开条缝,张函瑞的声音钻进来:
张函瑞你手机响了,是不是杨博文?
张桂源别乱看!
手忙脚乱地关水,抓起浴巾往身上裹,水珠顺着下巴滴在锁骨上,
张桂源说了别乱翻我东西!
跑出浴室时,正撞见张函瑞举着他的手机往卧室走,屏幕亮着,杨博文的消息赫然在目:
杨博文【明天早上七点球场见,练头球】
张桂源抢过手机揣进兜里
张桂源要你管!
把人推出卧室,反手锁了门。后背抵着门板滑坐下,点开和杨博文的对话框,输入“知道了”,想了想又删掉,改成“谁要跟你练头球,我技术比你好”,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后颈突然轻轻跳了一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斑。张桂源摸出枕头下的阻断剂,对着瓶口喷了两下,清苦的药味压过金桂的甜香。他盯着天花板数羊,数到第三十七只时,手机震了震:
杨博文技术好?那上次是谁头球砸到裁判?
张桂源那是意外!
指尖飞快地敲着屏幕,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金桂的甜香在被子里缩了缩,像被逗笑的小猫。
隔壁房间传来张函瑞翻书的声音,张桂源突然想起训练馆里的事——杨博文把排骨夹给他时,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手背,雪松的气息像撒了把碎冰,清冽又勾人。他当时差点把汤碗扣在对方头上。
他咬着被子角,
张桂源疯了吧……
翻了个身,手机屏幕还亮着,杨博文的对话框停留在“明天见”。他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烫,这次却不像往常那样空落落的,反倒像揣了颗温温的小太阳。
另一边的杨博文家,台灯下摊着本足球战术书,却半天没翻页。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着,停留在张桂源湿漉漉的头发照片上——是上周在他家浴室门口拍的,少年裹着宽大的浴巾,金桂的甜香混着沐浴露的泡沫,像刚从糖罐里捞出来。
杨博文忍不住对着空气轻笑
杨博文技术好?
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雪松的气息在房间里轻轻晃了晃。他想起刚才在器材室,张桂源后背抵着墙时,眼里的慌张像受惊的小鹿,却偏要梗着脖子说“谁怕了”。
手机震了下,是张函瑞发来的消息:
张函瑞【张桂源被窝里有药味,你俩真没事?】
杨博文没事
回完消息,他合上战术书,起身走到窗边。远处张桂源家的方向亮着灯,像颗嵌在黑夜里的金桂糖。
卧室里的张桂源还在数羊,数到第一百零五只时,终于抵不住困意阖上眼。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一定要赢过杨博文。
后颈的腺体轻轻跳了跳,金桂的甜香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飘飘悠悠地飞向远处那片清冽的雪松味里。月光落在被子上,温柔得像谁的指尖,轻轻拂过少年泛红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