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的哨声刚落，草坪上就炸开一片欢呼。张桂源被队友按在地上揉头发，汗水混着草屑粘在额角，他笑着踹开伸过来的手，视线越过人群去找杨博文——对方正被教练拉着复盘，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利落。
陈奕恒行啊张桂源，刚才那个头球绝了！杨博文传得也够意思，你俩这配合……
话没说完就被张桂源推了把，
张桂源什么配合，是我跳得高
嘴上硬着，耳根却悄悄泛了红。他拎起矿泉水往喉咙里灌，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淌到后颈，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早上出门前，杨博文帮他整理球衣时，指尖不经意蹭过这里，像点了簇小火苗。
队友们勾肩搭背往更衣室走，张桂源落在后面系鞋带，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嗤笑。
路人甲哟，这不是张桂源吗？
李哲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斜靠在看台栏杆上，旁边跟着两个三中球员。张桂源皱紧眉头，他后来才知道那人不是这首学校的，这人是三中替补前锋，上次友谊赛故意铲伤过他们队后卫，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桂源有事？
矿泉水瓶被捏得咯吱响。
李哲没事就不能看看？看我们张大球星怎么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当小尾巴呗。
张桂源你说谁呢？
火气“噌”地冒上来。
路人甲谁应说谁呗
李哲往前走两步，声音压得黏腻，带着恶意，
路人甲一个Alpha，整天跟另一个Alpha腻歪，走路都恨不得贴一起，恶不恶心？跟个Omega似的，等着被标记啊？
张桂源你他妈找死！
攥紧的拳头刚要挥出去，就被赶来的陈奕恒拉住。
陈奕恒别理他，输了球发疯呢
陈奕恒低声劝着，眼神示意李哲那边人多。
李哲见状笑得更得意，
路人甲怎么？被说中了？刚才场上杨博文给你挡拆时，那眼神柔的……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在谈恋爱呢
他故意提高音量，
路人甲也是，像你这样的，估计就盼着被Alpha压吧？
张桂源操！
挣脱陈奕恒的手要冲上去，却被李哲躲开。混乱中有人推了他一把，踉跄着后退时，后腰撞在看台台阶上，疼得闷哼一声。
杨博文干什么呢！
冷硬的声音插进来，带着训练时训斥人的严厉。杨博文刚跟教练说完话，远远看见冲突就大步流星走来，往张桂源身前一站，雪松味的信息素瞬间弥漫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哲脸上的嚣张顿时敛了敛，
路人甲开玩笑而已
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杨博文转过身，眉头拧着看张桂源，
杨博文没事吧？
手伸过来想碰他的后腰，却被张桂源偏头躲开。
张桂源没事。他胡说八道呢
杨博文盯着他泛红的耳根，又看了看他攥得发白的指节，没再追问，把自己的毛巾扔过去，
杨博文先去洗澡，我去还队服
更衣室里，张桂源对着镜子扯掉湿透的球衣，后腰的红印子清晰可见。用冷水拍脸时，李哲那几句“恶心”“像Omega”像虫子似的钻进耳朵。他想起刚才杨博文挡在身前的背影，雪松味把他整个人罩住时，居然有点慌——自己明明是Alpha，凭什么要靠别人保护？
手机震了震，是杨博文发来的消息。张桂源深吸一口气，抓起包往外走。杨博文靠在自行车旁，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见他出来，抛过一瓶冰可乐。
杨博文刚才李哲说什么了？
张桂源没什么。看我们赢了球耍横
拧开瓶盖灌了两口，冰凉的液体没压住火气。
杨博文挑了挑眉，没再问，跨上自行车，
杨博文走了，带你去吃上次说的那家烧烤
张桂源跟在后面慢慢骑，晚风掀起额前碎发。看着杨博文被汗水浸得半透的衬衫，忽然想起器材室里那只按在他后颈的手，糙糙的，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张桂源喂，明天还练不练头球？
杨博文侧过头，眼里带着笑，
杨博文怎么？想继续输？
张桂源谁输还不一定！
梗着脖子反驳，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两人并排骑车，影子在地上忽远忽近地交叠。张桂源捏车把的手紧了紧，后颈腺体又微微发烫，这次却没急着找阻断剂。偷偷瞥向身边的人，雪松气息混着晚风飘来，清冽又温柔，像把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挡在了外面。
他在心里嘟囔：
张桂源李哲就是个傻子。
远处看台阴影里，李哲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神阴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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