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背对着门口站在玄关，指尖还残留着杨博文离开时带起的风，那股清冽的雪松味像浸了温水的冰块，在空气里慢慢化开来。直到楼道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转身往客厅走，刚抬眼就撞进张函瑞那双写满“我有话说”的眼睛里。
张函瑞行啊你，杨博文非要跟着来的时候，你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现在人走了，装什么深沉？
视线扫过茶几边缘搭着的黑色卫衣
张函瑞还有这个，上次我翻你衣柜就想问了，这不是杨博文常穿的那件吗？洗得都发白了还留着，晚上睡觉要抱着闻？
张桂源没接话，伸手把卫衣往旁边拢了拢，指尖触到布料时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张函瑞别装听不见
坐直了些，语气带点恨铁不成钢。
张函瑞刚才你们俩在厨房嘀嘀咕咕，我在客厅喝个水都能被你们那黏糊劲儿烫着。杨博文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你倒好，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故意往他跟前凑，生怕他闻不出你那点金桂香？
提到信息素，张桂源的耳尖泛起薄红，伸手去够桌上的阻断剂喷雾。
张函瑞别喷了
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张函瑞上次被那帮人堵在球场，说什么“双A就是恶心”，是谁非要闻我的信息素？是谁把脸埋在我颈窝里发抖的？是谁咬着我锁骨不放，差点把我腺体都咬破了？
张函瑞挑了挑眉，指腹点了点自己锁骨处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牙印，
张函瑞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你梦游咬错了人，现在外面早传开“张桂源标记张函瑞”的八卦了。你说你，明明是个Omega，非要装成Alpha，图什么？
张桂源垂下眼，指尖在阻断剂的瓶身上划出细痕
张桂源他最讨厌别人骗他
张函瑞（嗤笑）所以呢？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对着你这副“Alpha”样子心动，等哪天他知道真相，不是更麻烦？我看他对你那点心思，早就盖过AO的界限了
窗外的路灯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张桂源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开口。
张桂源我肯定要装下去
张函瑞装到什么时候？装到他跟别人跑了？还是装到你自己扛不住发情期？
张桂源没回答，只是拿起那件黑色卫衣，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螺纹边。半年前杨博文落在篮球场的，他捡回去洗了三次，那股雪松味还是像刻在布料里一样，挥之不去。
叹了口气，站起身往门口走
张函瑞随你吧，反正到时候收不了场，别又咬我就行。对了——
走到玄关时突然回头，冲张桂源扬了扬下巴，
张函瑞刚才杨博文跑出去的时候，信息素都快溢成洪水了，你确定他闻不出你藏在阻断剂底下的那点甜？
门被带上的瞬间，张桂源猛地攥紧了手里的卫衣。领口处隐约传来极淡的雪松香，混着他自己被压得极浅的金桂味，在安静的客厅里缠绕成一团。
楼道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步比一步近，像是有人正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跑。张桂源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门口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门板。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时，他甚至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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