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攥着手机转身往楼上跑，楼梯间的声控灯被震得逐层亮起。刚从张桂源家出来时那股兴奋还在血液里窜，王浩和官俊臣的对话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心里漾开更复杂的涟漪——原来两个Alpha的喜欢，真的可以这样明目张胆。
他在张桂源家门口站定，深吸一口气，指尖因用力泛白的痕迹还没褪去。门开时，对方脸上的诧异没来得及掩饰，额前碎发有些乱，像只被突然惊醒的小兽。
张桂源你怎么回来了？
往玄关后缩了缩，目光不自觉瞟向客厅沙发。那件深灰色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边角却悄悄蹭着他刚才坐过的位置。
杨博文没应声，目光先掠过对方泛红的耳根，最终落在空荡荡的手腕上。刚才跑上楼时特意留意过，楼道置物架上没有拆封的阻断剂，垃圾桶里也找不到针管包装。
张桂源喝口水？
往厨房躲，被他伸手按住肩膀。掌心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像应激般收缩。
杨博文不用
指尖顺着对方手臂滑到手腕，刻意在静脉处停顿半秒——那里光滑得没有针孔。
杨博文刚在楼下碰到张函瑞了，他说你俩上周才买的阻断剂，用完了？
张桂源早、早就没了……他记性差
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杨博文没接话，转身往客厅走。雪松味的信息素突然变得浓郁，带着Alpha特有的压迫感弥漫开来。他故意靠近沙发，看着张桂源下意识绷紧脊背，却没像Omega那样出现呼吸急促或腿软的反应。
杨博文外套
弯腰拿起那件衣服，指尖故意蹭过对方手背。
杨博文你刚才没说，留着它做什么
张桂源就放着……等张函瑞回来让他转交给你。
耳尖瞬间红透，往旁边挪了挪想挡住沙发。
杨博文我刚走十分钟
往前逼近一步，信息素像无形的网收紧。
杨博文而且我记得，我说了“给你”
张桂源我是Alpha，留着你的外套像什么样子
攥紧抱枕，指节泛白，声音却发紧。
杨博文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扔了？
目光落在对方微微发颤的肩膀上。还叠得这么整齐。
张桂源我乐意！不行吗？
像是被戳中痛处，猛地抬头瞪他，眼神却没什么力度。
杨博文忽然笑了，雪松味柔和了许多。
杨博文王浩和官俊臣，你知道吧？他们俩都是Alpha
顿了顿，看着对方瞳孔收缩。刚才在游泳馆，当着那么多人，王浩在摸官俊臣的腹肌，还亲了他脖子。
空气像是凝固了。张桂源手里的抱枕差点掉在地上，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杨博文你对我信息素，好像不敏感
忽然转了话题，指尖在对方后颈轻扫而过——那里皮肤光滑，没有Omega腺体该有的淡粉色印记，只有被衣领磨出的浅红。
杨博文上次在篮球场，有个Omega被我的信息素逼得哭了，你记得吗？
张桂源我是Alpha，当然不怕
偏过头，耳尖红得滴血。
杨博文是吗？
突然逼近一步，几乎贴到对方眼前，信息素骤然浓烈。要是Omega，现在该腿软了。
张桂源神经病！
只是呼吸乱了半拍，攥紧拳头往旁边躲。
杨博文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玻璃杯上，杯沿沾着浅淡的口红印。
张桂源嗯，他早上喝奶茶用的
声音松快了些。
杨博文难怪刚才在楼道闻到点甜腻味
慢悠悠地说，看着对方瞬间僵硬的侧脸。还以为是你藏了什么Omega的东西
张桂源你到底想干什么？！
猛地站起来。
杨博文想知道你留着我外套，到底是因为喜欢雪松味，还是……
把衣服往对方怀里一塞。还是因为穿外套的人。
张桂源我是Alpha！留着朋友的衣服怎么了？王浩不也总穿官俊臣的运动服？
接住外套的动作像捧着烙铁，突然拔高声音，像是在说服自己。
杨博文他们是情侣
盯着他的眼睛。
杨博文我们呢？
空气突然安静。张桂源的喉结滚了滚。
张桂源你走！我不想听这些！
突然抓起外套往他身上砸。
杨博文我母亲之前跟你说过，我哥就是AA恋，喜欢Alpha，你还记得吗？
接住外套，顺势抓住他的手腕。这次没再放信息素，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发烫的皮肤。
杨博文那时候你没说什么，现在我想告诉你，我确定了
张桂源你别说了！
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墙上，眼里满是慌乱。
杨博文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不是Omega那种甜腻的，是属于你的清爽气息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杨博文喜欢你炸毛的样子，喜欢你接过我外套时红着的耳尖……
张桂源够了！
打断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桂源我是Alpha！杨博文，我们都是Alpha！这不可能！你疯了！
杨博文的动作顿住了。对方眼里的排斥那么明显，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心脏。
杨博文那件外套，你要是喜欢就留下
松开手，把外套重新搭回沙发，声音比刚才淡了些。
杨博文不用找借口，也不用等张函瑞回来
杨博文我走了
张桂源那外套现在是我的，伓别想拿回去
转身往门口走，到玄关时又停下，回头看了眼张桂源紧绷的背影。
杨博文好，等想清楚了，可以随时找我
门轻轻合上，楼道里的声控灯慢慢熄灭。张桂源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许久才缓缓滑坐在地上。他看向沙发上的外套，雪松味像有魔力，一点点抚平内心的躁动。
指尖试探着碰了碰布料，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张桂源低头看着发红的指节，喉结滚了滚——原来被人戳破心思是这种感觉，慌得想逃，又忍不住想抓住点什么。
楼道里的脚步声慢慢远了。杨博文走在楼梯间，抬手松了松领口，让冷风吹散过于浓郁的信息素。他掏出手机，王浩的消息跳出来：
王浩【想通了？小官说要请吃宵夜】
杨博文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回了个“不了”。指尖在“再问问”三个字上悬了悬，终究还是删掉了。
或许确实急了点。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声控灯暗下去，心里那点刚冒头的雀跃，被张桂源那句“你疯了”浇得半凉。
至少……外套还在他那儿，而且他还是挺喜欢的。杨博文扯了扯嘴角，转身往楼下走。有些话，确实该等对方愿意听的时候再说。
楼上的客厅，张桂源终于把那件外套抱进了怀里。雪松味裹着夜风的凉意，他突然想起杨博文靠近时，眼里其实藏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张桂源笨蛋
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低声骂了句，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怀里的外套被攥得更紧，像是攥着个不敢奢望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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