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被单上投下细长的光带。杨博文是被怀里的动静弄醒的——张桂源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整个人几乎骑在他腰上,膝盖顶着他的侧腰,呼吸热乎乎地喷在他锁骨窝。
张桂源其实没完全醒,意识还泡在半梦半醒的温水里,只觉得身前的热源特别舒服,像冬天里捂热的被窝,忍不住往更深处钻了钻。鼻尖蹭到杨博文颈侧的皮肤,那里的温度和信息素的味道让他安心,手脚便更不老实起来,像只占着暖炉不肯挪窝的猫。
杨博文低头看着少年蹙着眉的睡颜,指尖刚要把人挪开,手腕就被牢牢攥住。张桂源闭着眼哼唧了两声,往他颈窝里又拱了拱,鼻尖蹭过他的喉结。
杨博文张桂源
杨博文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拍了拍他的后背,
杨博文安分点,压得我喘不过气
怀里的人没应声,反而变本加厉地往他身上贴,腿都快缠到他腰上。张桂源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能感觉到杨博文胸腔的起伏和有力的心跳,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样抱着,真的像两个Alpha该有的样子吗?可他明明……
他偷偷睁开眼,借着月光打量杨博文的侧脸。对方的下颌线很清晰,睡着时眉眼柔和了些,却还是透着Alpha独有的利落感。张桂源的手指在被子底下蜷了蜷,有点慌——杨博文好像真的只把他当同类看待,可他根本不是啊。
杨博文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张桂源的后颈,换来对方一声舒服的喟叹,抱得更紧了。
杨博文真是……撞型号了也这么不老实
张桂源心里咯噔一下。听,他又说“撞型号”了。那如果……如果自己不是Alpha呢?他会不会就不这么说了?可这话怎么问出口?总不能直接说“学长,其实我是Omega”吧?
他悄悄往杨博文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对方的腺体,闻到那股清冽的气息,突然鼓起点勇气。等下醒了,得找个机会问问。
不知过了多久,杨博文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突然感觉颈侧一热——张桂源彻底醒了,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鼻尖几乎贴着他的皮肤。
张桂源学长醒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尾音拖得长长的,心里却在打鼓:怎么开口呢?
张桂源我好像又乱动了
杨博文刚要说话,就被他翻身压在身下。张桂源的膝盖抵在他身侧,呼吸近在咫尺,眼神亮得惊人,心里却在反复琢磨措辞。
杨博文下去点,沉死了
张桂源攥住他的手腕按在枕头上,低下头,鼻尖蹭过他的腺体,声音放得很轻,像在说闲话:
张桂源学长,你说……左奇函是不是对那个Omega有意思啊?
杨博文愣了愣,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个:
杨博文不知道,没注意
张桂源哦……
张桂源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心跳得飞快,
张桂源那学长呢?以前……有没有对哪个Omega动过心思?
他屏住呼吸,等着杨博文的答案,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杨博文挑眉看他:
杨博文问这个干什么?
张桂源就是好奇嘛
张桂源的耳朵有点红,
张桂源你看啊,Omega多好,香香软软的,说话也温柔……
杨博文没兴趣
杨博文说得干脆,看着张桂源瞬间暗下去的眼神,补充道,
杨博文麻烦
张桂源的心沉了沉,却还是不死心,咬了咬唇继续问:
张桂源那……那如果有个Omega,不麻烦,还很厉害呢?就像……就像杨涵博那样的?
他想起杨涵博那股强势劲儿,觉得或许能让杨博文改观。
杨博文看着他较真的样子,突然笑了:
杨博文再厉害也是Omega。我还是觉得同类更自在
“同类”两个字像小锤子,敲在张桂源心上。他低下头,在杨博文的腺体上轻轻咬了下,力道轻得像羽毛,声音有点闷:
张桂源可同类……不就只能像兄弟一样吗?
杨博文谁说的?
杨博文捏了捏他的后颈,
杨博文我们这样,像兄弟?
张桂源被问得一愣,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突然觉得脸颊发烫。是哦,他们这样,好像确实不像兄弟。可……
张桂源那为什么……一定要是同类呢?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委屈,
张桂源就不能试试别的吗?万一……万一有不一样的感觉呢?
杨博文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心里突然软了。他抬手揉了揉张桂源的头发:
杨博文哪来这么多万一?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把脸埋在他颈窝。原来他是真的只接受同类啊。那自己这个“假同类”,算什么呢?他偷偷攥紧了杨博文的衣角,心里又酸又涩,却又生出点莫名的倔强——没关系,就算是假的,他也会让杨博文习惯的。
月光渐渐移开,房间里重新陷入柔软的黑暗。张桂源听着怀里均匀的呼吸声,在心里悄悄说:学长,等我准备好了,一定会告诉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
他往杨博文怀里蹭了蹭,终于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