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装睡的呼吸还没匀实，身侧的张桂源却睁着眼没动。窗帘缝漏进来的月光淡得很，刚好能照见杨博文泛红的耳尖，还有他悄悄攥着被角的手——那点不自然，哪像是真睡了。
张桂源喉结轻轻滚了下，后颈腺体处莫名发紧。刚才阳台那通电话，他其实没睡着。杨博文蹲在阳台压低了声，可窗户没关严，风把只言片语送进来：“那啥的时候谁在上面”“裂了疼不疼”“趴着省力”……每一句都像小石子，砸得他心发慌。
他是Omega装Alpha的事，瞒了快四年，连张函瑞都只知道他体质特殊，没敢说透。杨博文更不知道——这学长眼里揉不得沙子，上次队里有人撒谎骗训练假，他冷着脸怼了半节课，说最恨人糊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装了这么久，还默认着亲近……张桂源不敢想，只觉得后心凉飕飕的。
更慌的是杨博文那股好奇劲儿。刚才手机亮着时，他眼尾瞥到聊天框里“王浩”“小官”的名字，再听那些话，哪还猜不出他在琢磨什么。这傻子怕是真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觉得Alpha之间都能那么做。
可他是Omega啊。
张桂源指尖微微蜷起，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想离杨博文远些，却没留神胳膊肘碰了对方。杨博文睫毛颤了下，没睁眼，手却无意识地往他这边搭，指尖擦过他腰侧，最后竟抵在了他小腹下方。
张桂源浑身一僵，像被烫着似的想躲，可杨博文手指轻轻动了下，竟真往那处抓了抓——没用力，就是无意识蹭了蹭，跟小猫揣爪似的。
张桂源唔……
张桂源没忍住低哼了声，赶紧咬住下唇。王橹杰以前跟他开玩笑，说Omega对亲近的人触碰最敏感，尤其是这种地方，稍微碰下就容易软。他以前还笑他胡说，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杨博文被他哼声惊动，睫毛又颤了颤，迷迷糊糊转了个身，脸对着他，手却没拿开，反而往他腰上搂了搂。
杨博文咋了？冷？
声音哑着带点刚醒的黏糊。
温热的呼吸拂在颈侧，张桂源心跳漏了半拍，赶紧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张桂源没、没事，翻身压着胳膊了
杨博文“哦”了声，没怀疑，手却更紧地往他怀里带，把脸埋在他肩窝，像只找暖的狗。
杨博文那我抱着你，暖和
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还有那处抵着的力道。张桂源闭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要是真忍不住，想照着王浩说的那样试试呢？自己要是没躲……
他是Omega，真做了，是会怀孕的。
到时候挺着肚子，张函瑞指定得炸。他弟早说过他装Alpha是馊主意，要是再怀了杨博文的孩子，估计得指着他鼻子骂：“早让你别跟他凑太近！现在好了，瞒不住了吧？”
可杨博文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Omega，要是真有了，他会信吗？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用了什么手段骗他？他那么讨厌人骗他，说不定会直接翻脸，说“我只喜欢Alpha，你这骗子”……
张桂源越想越慌，鼻尖都有点发酸。他们明明没说过喜欢，也没说过要在一起，可就是默认着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睡一张床。他以为能一直这么瞒着，等杨博文哪天腻了，自己再悄悄退开，可现在……
杨博文在他肩窝蹭了蹭，手又往那处抓了抓，这次稍微用了点力，像在确认什么。张桂源浑身发软，没忍住抓住他的手腕。
张桂源别、别乱摸……
声音发颤。
杨博文被他抓得一愣，彻底醒了，睁开眼瞅着他，眼里还蒙着层雾。
杨博文啊？我没乱摸啊……就觉得你老抖，是不是冻着了？
月光照在他脸上，纯良得很，根本没多想。张桂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又酸又软，刚到嘴边的“你离我远点”咽了回去，只把他的手往自己腰上挪了挪，哑着声说。
张桂源老实躺着，再动……再动我就把你踹下去
杨博文哦
杨博文哦了声，乖乖不动了，却还是把脸贴在他肩窝，小声嘟囔。
杨博文你今天怪怪的……
张桂源没说话，闭着眼假装没听见。怀里的人暖烘烘的，可他心里却像揣了块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祈祷杨博文那点好奇心赶紧过去，祈祷自己能撑得久一点，久到……久到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只是那只被他按住的手，还在轻轻颤着，像藏了太多没说出口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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