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罕攥着手机愣在原地,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发紧。陈浚铭那句“我是Alpha”像颗小石子,在他心里砸出老大一圈涟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天天跟自己挤一张床、还总琢磨着“亲一下怎么了”的小不点,居然是A。
陈思罕你……你说你是Alpha?什么时候分化的?
陈浚铭正把最后一块积木按进去,抬头时一脸茫然,好像这是什么再普通不过的事:
陈浚铭就上个月啊,去医院查的。医生说我信息素还不太稳,但肯定是A。怎么了?
怎么了?陈思罕差点没把“你是A我是O,我们俩天天睡一起你说怎么了”喊出来。他捏了捏手机壳,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些:
陈思罕没什么。就是……你知道Alpha和Omega不一样吧?
陈浚铭眨巴眼,从地毯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陈浚铭知道啊,生理课老师讲过。说A力气大,O会怀……哎不对,男生O也会吗?
陈思罕:“……” 他就知道。这小子生理课指定没好好听。
陈思罕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Alpha和Omega不能随便凑太近,尤其是没标记的情况下,得有分寸。
陈浚铭皱起眉,显然没明白:
陈思罕为啥啊?我跟熙熙哥以前总睡一张床,他那时候还没分化呢,也没说不行啊。
提到汪浚熙,陈思罕心里那点疑虑又冒了出来。他之前托人问了,汪浚熙转学是真的,上个月突然从学校搬了东西走,连班主任都没说清去了哪,消失得干干净净——可中午窗外那个身影,明明就跟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陈思罕汪浚熙是汪浚熙,你是你。他那时候没分化,现在说不定早分化了。而且……
他话没说完,就被陈浚铭打断了。小不点像是有点不服气,梗着脖子:
陈浚铭分化了又怎么了?思罕哥你是不是老觉得我不懂事?我就是觉得关系好就不用分那么清,你看奕恒哥和函瑞哥,他俩都是O,不也天天腻在一起?
陈思罕那能一样吗?他们是情侣!而且你是A,我是O!
这话冲口而出,陈思罕自己都愣了下。他本来没打算说自己是O的,可被陈浚铭这“不懂ao有别”的样子一急,啥都抖了出来。
陈浚铭果然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
陈浚铭你是O?思罕哥你是Omega?
陈思罕是!所以我才跟你说要有分寸!Alpha和Omega随便亲近,很容易出问题的!
他以为说清了自己是O,陈浚铭总能懂了,没想到小不点琢磨了半天,冒出一句:
陈浚铭出啥问题啊?我信息素又不稳,闻着你的……哦不对,我好像还没闻过你的信息素呢。要不我闻闻?
陈思罕吓得往后退了半步,手都快挥成风车了:
陈思罕不许闻!说了要有分寸!你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
陈浚铭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脸上有点委屈:
陈浚铭我就是不懂嘛。生理课老师讲这些的时候,说考试不考,我就没听。再说了,熙熙哥以前总亲我额头,他那时候虽说没分化,可万一他现在是A了,那时候不也没事?
提到汪浚熙,陈思罕心里那股火又窜了上来——不是气陈浚铭,是气那个消失的人。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之前看那些照片,汪浚熙看陈浚铭的眼神就黏糊糊的,现在又想到陈浚铭说“他没分化就总亲额头”,一个荒唐又让他发毛的念头更清晰了:
陈思罕你懂什么!汪浚熙那时候说不定就没安好心!
陈浚铭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红了,声音都拔高了:
陈浚铭你胡说!熙熙哥才不会!他对我最好了!
陈思罕最好?最好会不告而别?最好会让你觉得随便亲别人是对的?
陈思罕也来了气,话赶话就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么说可能戳到陈浚铭痛处了,可他实在忍不了——这小不点被人带偏了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维护。
陈浚铭他是转学了!他有苦衷的!你又不认识他,你凭什么说他!
陈浚铭眼圈更红了,攥着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却又硬撑着瞪着陈思罕。
陈思罕被他吼得噎了下,是啊,他不认识汪浚熙。可他见过那些照片,见过陈浚铭现在这没分寸的样子,见过中午那个疑似汪浚熙的身影——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陈思罕我是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你现在这样不对!你以为关系好就能随便亲?就能不分A和O?等真出了事,你哭都来不及!
陈浚铭出什么事!你就是针对熙熙哥!
陈思罕我针对他干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声音越来越大,客厅里的空气都僵住了。陈浚铭气鼓鼓地瞪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掉下来。陈思罕胸口起伏着,想说什么,又觉得现在说啥都是火上浇油——他总不能告诉陈浚铭,自己怀疑汪浚熙有恋童癖吧?这话太伤人了,他说不出口。
僵持了好一会儿,陈浚铭突然转身往卧室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陈思罕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又气又急又有点后悔。他不该跟陈浚铭吵的,这小不点本来就不懂这些,越吵越听不进去。
可他真的没办法了。陈浚铭连A和O不能随便亲近都不知道,还觉得汪浚熙啥都好,再这么下去,万一那个汪浚熙真回来找他,或者他再对别人没分寸……
陈思罕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之前托人问汪浚熙的事,对方还没回。他点开对话框,又发了条消息:“麻烦再问问,汪浚熙转学前后,有没有跟陈浚铭说过什么?还有,他分化了吗?”
发完消息,他靠在沙发上,盯着卧室的门。他得想办法让陈浚铭明白ao有别,哪怕……哪怕找本生理书给他念也行。还有汪浚熙,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他都必须弄清楚——他不能让陈浚铭一直活在这种“关系好就可以没分寸”的错觉里。
卧室里没再传出动静,不知道陈浚铭是在哭还是在赌气。陈思罕叹了口气,起身去书房翻了翻——他记得陈浚铭家有本青少年生理书,是之前他妈妈买的。不管怎么样,明天一早,先把这本书塞给陈浚铭再说。哪怕他不考试,这课也得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