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被拧开时,陈思罕正和汪浚熙僵在客厅中央——他刚解了绳子,手还攥着跳绳末端没松,汪浚熙揉着手腕抬头,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摊着陈浚铭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孩肩膀上蹲只扑棱翅膀的鹦鹉,此刻那鹦鹉正歪着头,反复喊着“两个变态”。
杨博文拎着袋刚买的橘子走进来,视线先扫过茶几上的照片,又落向攥着跳绳的陈思罕,最后停在汪浚熙泛红的手腕上,手里的袋子“咚”地掉在地上,橘子滚了一地。他瞪着眼退了半步,声音都劈了:
杨博文你们……你们玩捆绑那一套?
陈思罕脸“唰”地红透,手忙脚乱把跳绳往身后藏:
陈思罕哥!你胡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粉丝哈!捆绑!变态捆绑!
鹦鹉像是找到了新词汇,扑到汪浚熙肩上,歪着头冲杨博文喊。
陈思罕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刚要解释,杨博文又盯着他脖子皱起眉——刚才汪浚熙咬的那两下留了浅红印,混着之前陈浚铭蹭的痕迹,横七竖八叠在颈侧,看着确实暧昧。他心一沉,没等开口,杨博文突然转向他,语气又急又慌:
杨博文你不是跟陈浚铭一块儿睡吗?怎么回来了?他一个人在家?
这话刚落,汪浚熙忽然抬眼看向杨博文,愣了愣,嘴角抿出点极淡的笑意:
汪浚熙博文?好久不见。
杨博文也愣了,盯着汪浚熙的脸看了半晌,陈思罕猛地瞪向汪浚熙,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捶了一拳,力道不轻:
陈思罕你不是说不记得人吗?这叫不记得?
汪浚熙我就不记得那个叫陈浚铭的而已
汪浚熙揉着手腕站起来,眼神扫过杨博文,又落回地上的橘子,弯腰捡了个递过去,
汪浚熙你怎么在这儿?
杨博文没接橘子,视线在汪浚熙和陈思罕之间转了两圈,眉头拧成疙瘩:
杨博文你怎么回来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
杨博文你知道陈浚铭有多想你吗?这阵子天天追着我问“熙熙哥什么时候回来”,眼睛都哭肿过两回。
汪浚熙捏着橘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没说话,耳根却悄悄泛红。
杨博文却没放过他,转头又瞪陈思罕,语气带着火:
杨博文你俩怎么回事?你跟浚铭都是我弟,你却干这种撬墙角的事?
他指着茶几上的照片,又瞥了眼汪浚熙手腕上的红痕,
杨博文Omega拿着绳子把人绑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陈思罕我没撬墙角!
陈思罕急得跳脚,
陈思罕我也不喜欢当Gay,我是为了问他陈浚铭的事!他说他不认识浚铭,我才……
杨博文他是Omega?
杨博文突然打断他,眼睛瞪得溜圆,猛地转向汪浚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杨博文你说他是Omega?
陈思罕点头:
陈思罕对啊,他自己说的,我摸过他腺体,软乎乎的,跟我一样……
话没说完,杨博文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手背先蹭了蹭汪浚熙后颈的皮肤,跟着指尖就按在了腺体位置。汪浚熙没躲,大概是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被指尖按到时,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眼里闪过点茫然,后颈的皮肤还轻轻颤了颤。
“嘶——”杨博文用指腹反复蹭了蹭那处,又轻轻捏了捏,眉头皱得更紧:
杨博文这触感……真的是Omega腺体?软塌塌的,还发温,跟Alpha那硬邦邦的不一样
他抬头盯着汪浚熙的脸,像是确认什么似的,胳膊一抬,手掌直接往汪浚熙胸口按——没摸到Alpha特有的、紧实硬挺的胸肌轮廓,反而触到一片软韧,掌心下的皮肉还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跟Omega的触感差不离。
汪浚熙被他摸得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抬手挡了下:
汪浚熙你干什么?
杨博文不对啊……
杨博文没理他,眼神往下移,落在汪浚熙腰腹处,那腰线看着比以前窄了些,他突然伸手拽了拽汪浚熙的衣角,力道不小,把衣料扯得绷紧,
杨博文你……你男性特征呢?以前这腰可不是这样的。
陈思罕脸都白了,赶紧去拉杨博文的胳膊:
陈思罕哥!你别乱来!多不像话!
杨博文我看看怎么了!
杨博文扒开他的手,*****************
杨博文他以前可是跟我比过谁力气大的主儿,掰手腕我都赢不了他,怎么可能是Omega?你是不是……是不是分化时出了问题,绝育了?
粉丝哈!绝1!当公公了!
鹦鹉在旁边起哄,扑棱着翅膀往汪浚熙裤腰上落,爪子差点勾住腰带。
汪浚熙的脸终于变了色,伸手把鹦鹉挥开,瞪着杨博文:
汪浚熙你才有病!谁绝育了?
杨博文没绝育怎么是Omega?
杨博文梗着脖子,往前凑了半步,*****************************************************************
杨博文***********************
汪浚熙杨博文!
汪浚熙终于炸了,一把拍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杨博文踉跄了下,自己后退两步攥紧拳头,耳根红得能滴血,
汪浚熙你他妈是不是变态!动手动脚的!
杨博文我就是确认一下!
杨博文缩回手,甩了甩被拍疼的手腕,一脸难以置信,又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杨博文你男性特征明明都在,怎么分化成Omega了?不可能啊……你以前打球比我还猛,上次跟人打架,一拳把对方鼻梁打断了,那劲儿怎么看都是Alpha胚子……
他说着,又要往汪浚熙身边凑:
杨博文再让我摸摸腺体,是不是我刚才摸错了,说不定是你皮肤嫩……
汪浚熙你滚!
汪浚熙弯腰抄起茶几上的照片就往他身上砸,照片“啪”地打在杨博文胳膊上,掉在地上露出陈浚铭扎小揪揪的脸。
杨博文盯着照片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瞪向陈思罕:
杨博文你脖子上的印!是不是他咬的?
他指着汪浚熙,声音又急又气,
杨博文你俩真有事?陈浚铭还在家等你回去呢!你就跟他在这儿……
陈思罕不是!那是他突然咬我!
陈思罕快哭了,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印解释,
陈思罕他说我信息素是可乐味的,闻着香,上来就啃,我拦都拦不住!不光咬脖子,他还咬我腺体!你问他自己!
杨博文转头看汪浚熙,眼神里带着审视。汪浚熙别开脸,闷声说:
汪浚熙就闻着挺好闻,想尝尝……
杨博文尝尝?
杨博文眼睛瞪得更大,
杨博文腺体是能随便尝的吗?你以前跟陈浚铭在一块儿,也这么啃他腺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汪浚熙抿着嘴不说话,指尖在身侧蜷了蜷,像是被问住了。
陈思罕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话:
陈思罕他说他不记得陈浚铭!刚才还说就模糊记得有个扎小揪揪的小孩跟着他,其他全忘了!
杨博文忘了?
杨博文皱起眉,重新看向汪浚熙,语气软了点,
杨博文你真不记得浚铭了?就是总跟在你屁股后面,你走那天抱着你腿哭,说“熙熙哥别丢下我”的那个小孩,你也忘了?
汪浚熙的肩膀轻轻抖了下,垂着眼没说话,喉结滚了滚,像是有什么话堵在喉咙里。
杨博文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橘子放在茶几上,拉了把椅子坐下:
杨博文你转学那天到底出什么事了?说走就走,连个电话都不打,浚铭那阵子天天躲在被子里哭,说是不是自己惹你生气了。
汪浚熙还是没说话,手指抠着沙发边缘,指节泛白。
陈思罕看着他这模样,心里那点气突然消了,反而有点发堵——刚才杨博文说陈浚铭哭肿眼睛时,汪浚熙攥橘子的手明明紧了,提到“抱着腿哭”时,他喉结也动了,分明是有印象的,只是记不清细节而已。
陈思罕他可能……忘了点事
陈思罕小声替他解释,
陈思罕不是故意不记得的。
杨博文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汪浚熙:
杨博文你真分化成Omega了?什么时候的事?
汪浚熙这才开了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汪浚熙上个月。去医院查的,医生说信息素不稳,但确实是Omega。
杨博文上个月……
杨博文愣了愣,
杨博文跟浚铭分化成Alpha是一个月?
他突然拍了下大腿,
杨博文难怪!浚铭说他分化那天去医院,医生说他信息素有点乱,可能是受了同时间段附近分化的Omega影响,原来那Omega是你?
汪浚熙抬头看他,眼里闪过点茫然:
汪浚熙他分化成Alpha了?
杨博文对啊,
杨博文点头,语气又软下来,
杨博文跟你小时候一样,犟得很,说要学你以前护着他那样,以后护着你。结果你倒好,分化成Omega了,还把他忘了。
汪浚熙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视线落在地上的照片上——陈浚铭扎着小揪揪,仰着头冲镜头笑,眼睛弯成月牙,跟他模糊记忆里那个总跟着他的小孩重合在一起。
粉丝哈!护着!Alpha护Omega!
鹦鹉突然落在照片上,用爪子扒拉着陈浚铭的脸,
粉丝熙熙哥护浚铭!
汪浚熙伸手把鹦鹉挪开,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的小揪揪,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
汪浚熙他……现在还扎小揪揪吗?
杨博文早不扎了,
杨博文叹气,
杨博文你走后没多久就剪了,说“熙熙哥不在,扎了没人夸可爱”
他顿了顿,看向陈思罕,
杨博文你刚才说你跟浚铭睡一块儿?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他刚分化,信息素不稳,别冲动。
陈思罕他想亲我!还啃我腺体!
陈思罕赶紧说,
陈思罕说跟他熙熙哥学的,说关系好就能随便亲、随便碰腺体!我拦他的时候,他还说“熙熙哥以前就总啃我腺体,说这样亲着放心”,你说气人不气人!
杨博文瞪向汪浚熙:
杨博文你以前真跟他随便亲腺体?我怎么不知道?他一个小屁孩,你也下得去口?
汪浚熙脸一红,别开脸:
汪浚熙我……我不记得了。
杨博文你不记得也不能教坏小孩啊!
杨博文气不打一处来,
杨博文他现在连AO有别都不懂,昨天还跟我说“思罕哥是O,我是A,正好能保护他”,合着是跟你学的没分寸!
汪浚熙的眉头皱了起来,像是有点难受:
汪浚熙我没教他……
陈思罕你就是没教好!
陈思罕忍不住接话,
陈思罕他说你以前总亲他额头,还跟他睡一张床,现在觉得这样很正常!连啃腺体都说是跟你学的,你说你是不是得负责?
汪浚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闷哼,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杨博文看着他这模样,也没法再骂,本想起身说去隔壁楼叫陈浚铭过来,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还是先过去跟那小子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才好。他站起身往门口走:
杨博文我先去浚铭那儿一趟,跟他说声情况。
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了眼陈思罕:
杨博文还有你,下次再玩捆绑,我打断你腿!
陈思罕:“……”
门关上后,客厅里静了下来,只有鹦鹉在茶几上啄橘子皮的声音。汪浚熙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用指尖轻轻擦去上面的灰,眼神软得厉害。
陈思罕看着他,突然觉得之前的气都白生了——这人哪是什么恋童癖,分明是个忘了事的糊涂蛋,说不定比陈浚铭还需要人看着。
陈思罕你……
他刚想开口,汪浚熙突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认真:
汪浚熙他真觉得,关系好就能随便亲?还能啃腺体?
陈思罕点头:
陈思罕可不是嘛,还振振有词,说你以前就这么对他,他学你的样儿,没做错。
汪浚熙的眉头皱得更紧,把照片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
汪浚熙不对。
陈思罕嗯?
汪浚熙我就算忘了事,也不会随便碰别人腺体,
汪浚熙看着他,语气很肯定,
汪浚熙腺体那么重要,是软肋,怎么能随便碰……
他顿了顿,突然红了脸,别开眼,
汪浚熙刚才咬你,是我不对。一时没忍住。
汪浚熙不过……虽然味道是挺不错的。
陈思罕愣了愣,突然笑了——这人虽然爱啃腺体,倒还算有救。
正说着,杨博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浚铭”的名字。他接起,那头立刻传来陈浚铭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的闷声:
陈浚铭哥,跟你说个事。
杨博文怎么了?
陈浚铭刚才跟思罕哥闹脾气,好像有点大了,
陈浚铭的声音低了些,
陈浚铭虽然他也有不对,但我还是得跟他道个歉,等会儿他回来你跟他说声啊。
陈思罕凑过去听,心里软了软,又听见陈浚铭补充了句,声音含糊又有点馋:
陈浚铭主要是……他那信息素味道确实好吃,可乐味的,忍不住想多蹭蹭……
杨博文瞥了眼陈思罕,应道:
杨博文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陈浚铭没了,就是道歉,哥你忙吧
陈浚铭说完就挂了电话,自始至终没提汪浚熙,显然压根不知道他回来了。
杨博文挂了电话,看向陈思罕:
杨博文听见了?人给你道歉呢
又转头对汪浚熙道,
杨博文我还是先过去跟他透个气,直接带过来怕他炸。
汪浚熙捏着照片的手紧了紧,点了点头。陈思罕则叹了口气,伸手把茶几上的绳索往沙发底下又塞了塞——不管怎么说,先把“捆绑”这误会摘干净,等会儿陈浚铭真来了,可别再添新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