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墙泛着冷光，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油墨味，和医院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心里发紧。张桂源攥着户口本的手指泛白，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像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
杨博文站在他身边，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却能看到耳根的红——他紧张时总是这样，越想装镇定，破绽越明显。刚才在门口跟工作人员解释时的慌张还没完全褪去，此刻转头看他，眼里却亮得像落了星子。
杨博文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杨博文在医院那天，我……
张桂源别说了
张桂源你当时像疯了一样
杨博文我是怕
杨博文我怕王橹杰……怕他抢走你
张桂源你就是属狗的，护食
杨博文没反驳，只是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快碰到时又缩了回去，像怕被烫到。这个动作让张桂源想起医院里的场景——杨博文红着眼圈数那些“只有我们才有的事”，像个拿着藏宝图的小孩，急着证明自己的所有权。
张桂源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都记得
张桂源电影院里你递过来的可乐，我偷偷喝了半瓶
张桂源挤在一张床上的晚上，我其实没睡着，知道你怕痒不敢动
张桂源桂花糕减半勺糖，是因为看你皱眉的样子好笑
杨博文的呼吸顿了顿，眼眶突然红了。
张桂源但你不该对王橹杰那样
张桂源他就是嘴巴坏，没别的意思
张桂源还有……你碰他那里，太过分了
提到这个，杨博文的脸瞬间涨红，像被人兜头浇了盆热水。他张了张嘴，想说“是被人撞的”，却又觉得这解释在“过分”两个字面前，轻得像片羽毛。
杨博文我当时脑子懵了
杨博文摸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像被按了暂停键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阳光透过***的玻璃窗落在杨博文脸上，能看到他鼻尖的小绒毛，还有眼底藏不住的懊恼。
杨博文我后来想了很久
杨博文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宣示主权，像个没进化好的野兽
杨博文我应该问你，张桂源，你愿意吗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慌张褪去，只剩下笃定，像在篮球场上瞄准篮筐的瞬间。
杨博文我知道我有时候很笨，会说错话，会做蠢事
杨博文比如在医院里跟王橹杰吵架，比如……当初不该趁你睡觉捏你那里
杨博文我很庆幸当时没继续做下去，因为那不是喜欢，是混蛋
张桂源的脸“腾”地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他想起那个早上，醒来时发现杨博文的手搭在自己腿间，吓得差点踹人，后来对方红着脸道歉，说“不小心碰到的”，他当时信了，现在才知道是“不小心捏了两下”。
张桂源你还说！
杨博文我要说
杨博文我要把所有混蛋事都告诉你，再问你最后一次——张桂源，你愿意跟我一辈子吗
“一辈子”三个字砸在空气里，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张桂源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篮球场上杨博文替他挡开李哲的拳头，练习室里帮他改动作时温热的呼吸，电影院里偷偷塞过来的爆米花，还有挤在一张床上的那个晚上，对方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这些画面像串起来的珠子，每一颗都闪着光。
张桂源你之前在电影院问我，在车里问我，我都说要考虑考虑
张桂源我现在想好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杨博文的脸颊，指尖能感觉到对方瞬间绷紧的皮肤。
张桂源杨博文
张桂源我愿意
杨博文的眼睛猛地亮了，像突然被点燃的烟花。他想笑，嘴角却抖得厉害，眼眶里突然涌上来热意，害得他赶紧眨眼，怕眼泪掉下来显得太没出息。
杨博文那……那我们去盖章？
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都变了调。
张桂源笑着点头，指尖被他攥得发暖。
工作人员看着眼前这对红着眼圈的少年，忍不住多问了句：“想好了？”
杨博文想好了！他是Omega，我是Alpha，合法的！
张桂源（轻轻肘击他一下）
盖完章的**本被杨博文紧紧攥在手里，指腹反复摩挲着封面上的烫金字，像捧着稀世珍宝。走出***时，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点暖融融的温度。
张桂源对了
张桂源你之前说“我现在应该是挺个肚子”，是什么意思
杨博文的脸“唰”地红了，耳尖红得能滴出血。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句：
杨博文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如果我们早点在一起，说不定……
张桂源说不定什么？
张桂源（故意逗他，眼睛弯成了月牙）
杨博文说不定……（声音越来越小）能看到你……嗯……
张桂源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瞬间爆红，抬手就给了他一下：
张桂源杨博文你流氓！
杨博文（笑着躲开，反手把他拽进怀里）我只对你流氓
杨博文一辈子都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风里带着春天的味道。张桂源靠在他怀里，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像揣了块刚出炉的桂花糕，甜得恰到好处。
他想，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有个有点笨、有点护食、却把所有温柔都给了他的Alpha，陪着他，从青涩少年到白发苍苍。
挺好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