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指腹按压到压痕中心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与皮肤同色的凸起时,异变陡生!
沉睡中的沈知殷猛地睁开了眼睛!
霜晶蓝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骤然点亮的寒星,瞬间爆发出刺骨的冰冷和凌厉的杀意!那绝不是刚刚睡醒的迷茫,而是被触及到最深层警戒本能的、野兽般的反应!
一股肉眼可见的森然寒气以他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空气发出“滋滋”的冻结声!夏予声握着的那只手瞬间变得如同千年寒冰,一股强大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冰冷能量顺着接触点,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刺向夏予声的手腕!
夏予声瞳孔骤然收缩!那瞬间爆发的寒意和能量远超他的预期!但他反应快得惊人!在寒气侵体的刹那,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五指猛然收紧,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沈知殷的手腕!同时,一股强大而凝练的、源自他自身的力量从体内汹涌而出,带着灼热的气息,硬生生地撞上了那股入侵的极寒!
嗤——!
空气中仿佛响起无形的能量碰撞声!夏予声的手腕处,皮肤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但又被那股灼热的力量迅速消融!两股力量在他体内短暂地交锋、湮灭!
夏予声闷哼一声,感觉整条手臂都像是被冰水浸透又被烈火灼烧,传来一阵刺痛和麻木。但他握得更紧了,身体纹丝不动,冷灰色的眼睛如同最幽深的寒潭,死死锁住沈知殷那双骤然清醒、充满冰冷杀意的霜晶蓝眼眸。
“反应挺快。”夏予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被激起的戾气和更深的探究,一字一顿,“看来,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小白兔。”
沈知殷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眼中的杀意在看清眼前的环境和钳制住自己的人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茫然和……恐惧?他试图抽回手,但夏予声的手如同烧红的铁钳,纹丝不动。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那股强大的、与他截然相反的力量,如同蛰伏的火山,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你……是谁?”沈知殷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惊魂未定的颤抖,霜晶蓝的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戒备和一丝……对未知的恐慌。他像一只被强行从冬眠中惊醒、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雪貂。
夏予声盯着他,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冰冷触感和少年眼中那纯粹的、不似作伪的恐惧,冷灰色的眼底风暴凝聚。他缓缓凑近,近到能清晰地看到沈知殷瞳孔中自己放大的、充满压迫感的倒影,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是谁?”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极具侵略性的弧度,“我是把你从那个肮脏地方带出来的人。现在,告诉我,你手腕上的东西,是什么?”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那道浅淡的压痕。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暖黄的灯光下,一人强势禁锢,一人脆弱惊惶,冰冷与灼热的气息无声交锋。窗外,京都的夜依旧繁华璀璨,而“云顶”的书房里,一个关于冰霜与夏天的危险谜题,才刚刚撕开第一层伪装。书房里死寂无声。暖黄的落地灯光仿佛被冻结了,只在地毯上投下两个对峙的影子。沈知殷的手腕被夏予声死死攥着,那力道如同烧红的铁钳,带着灼人的热度和不容挣脱的绝对力量,与他体内本能涌出的刺骨寒意激烈地碰撞、湮灭。手腕处皮肤下的血管突突直跳,像被无数冰针和烙铁同时穿刺,传来尖锐的刺痛和麻木。
夏予声靠得很近。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调混合着雪茄的余味,强势地侵入沈知殷的感官,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那双冷灰色的眼睛近在咫尺,如同最幽深的寒潭,清晰地映出沈知殷此刻的模样——霜晶蓝的瞳孔因剧痛和恐惧而微微放大,长睫剧烈地颤抖着,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抿得死紧,试图压抑住喉咙里痛苦的闷哼。
“说。”夏予声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滚过砂石,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般的重量,重重砸在沈知殷紧绷的神经上,“那是什么东西?”
他指腹的力量再次加重,精准地碾过沈知殷手腕内侧那道浅淡压痕中心那个微小的凸起!那感觉,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了最敏感的神经丛!
“呃——!”沈知殷再也无法抑制,一声压抑的痛呼从齿缝间逸出,身体猛地向后弓起,像一只被利箭射中的天鹅。霜晶蓝的眼底瞬间漫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将那份冰冷的杀意冲散,只剩下纯粹的、无法言说的剧痛和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剧烈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前的淡金色发丝,贴在光洁冰凉的皮肤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说那是“瓦尔基里计划”实验体身份识别与紧急制动芯片的植入点?说一旦被强行激活或破坏,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这些词汇和概念,对于他这个在封闭实验室长大、只接受过战斗和生存指令灌输的“兵器”来说,是混乱的、无法组织的。他只知道,那里很痛,非常痛,痛到他几乎要失去意识。
看着少年眼中那被剧痛彻底击溃的冰冷和弥漫开来的、近乎无助的恐惧水光,夏予声冷灰色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指腹下那细微凸起的触感是真实的,少年此刻的反应……真实得让他心头那点“陷阱”的疑虑瞬间消散了大半。那是一种被触及了最深层禁忌的、最本能的痛苦反应,伪装不出来。
他钳制的力道微微松了一瞬,但依旧没有放开。那股灼热的力量依旧在两人接触点流转,强势地压制着沈知殷体内失控翻涌的寒气,防止他再次暴走。
夏予声换了个问题,语气依旧冰冷,但少了几分逼问的戾气,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告诉我你的名字。”
沈知殷急促地喘息着,霜晶蓝的眼眸失焦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孔。名字?他记得。那是刻在冰冷金属铭牌上的符号,是研究员在记录数据时偶尔会提起的代号。
“……沈…知殷……”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